纪嫣然轻轻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般喃喃的道:“难道嫣然果真不应该举办这文武论辩大会么?”
“不然。”
纪嫣然双眸一亮,叶锋继续道:“人生一世,如白驹过隙,匆匆而逝。总该有属于自己的角色,也总该将自己的才华发挥到极致,商鞅明明知变法无论成败自己都难逃一死,可他仍义无反顾做了,便是为此。纪小姐乃坠落凡间的仙女,自然也该如此,虽然我说了绝大部分,但至少还有一丝可能,一丝希望,为了这一丝可能,一丝希望,纪小姐也该如此做。”
纪嫣然又是一怔,定定瞧着叶锋,就好似要将他这个人彻底看穿一般,听了叶锋的话,纵心中再如何羞涩,却也没低头,就那样目光灼灼地瞧着。
叶锋笑道:“纪小姐可是觉得在下说的话不对。”
纪嫣然摇头,道:“对,实在是太对了。我以前从未这样,因为一个人的话,突然坠落到了谷底,同样是因为一个人的话,又突然飞到了天上,公子还是第一人哩。”
“咳……”
叶锋轻轻咳嗽一声,不愿在这个问题上多纠缠,赶忙转移了话题,道:“先前纪小姐觉得在下敷衍,其实根本原因在于,我有些问题想要请教邹夫子。”
纪嫣然很明显非常不满叶锋这一手转移话题的太极,幽怨瞧了他一眼,却也没计较,道:“公子可是对阴阳术感兴趣?”
叶锋先是摇头,旋即又点了点头,道:“阴阳术只是一部分,更多的却是想要求邹夫子帮助。在下手上有一份来自商朝的典籍,全是那个时代的文字,我称之为甲骨文,我是看不懂的,所以……”
纪嫣然一声,嗔道:“若是这个问题,公子可便舍近求远了,邹夫子虽然博学,但放眼天下之大,懂商朝文字的,又岂止邹夫子一人?嫣然也略懂呢。”
叶锋哈的笑道:“这还真是舍近求远了,改日定当前去雅湖小筑拜访。”
纪嫣然水汪汪的眸子一亮,道:“公子可没有骗嫣然?”
叶锋笑道:“怎会?”
纪嫣然愉悦道:“好,那便一言为定,嫣然可在寒舍时刻等候,公子莫要忘了。嫣然还有一件事,难道公子便不想知道究竟是谁想除掉公子?峡谷大战,公子名声大噪,可赶尽杀绝的性情同样流传甚光呢。”她的意思是叶锋并不是一个大度的人。
叶锋轻笑道:“不过随口一说,吓吓天下人罢了,当不得真。狙击枪一出,恐怕七国君主无不是欲除在下而后快,并且也都准备动手,今夜刺客究竟是谁,又有什么重要的?难不成我还能将天下人杀尽?实际上,我若想知道今夜刺杀主谋究竟是谁,实在是太简单的一件事。”
纪嫣然道:“如何简单了?”
叶锋眨了眨眼睛,道:“我若真想赶尽杀绝,那十人杀九人,故意走掉一人,任他归去,我则紧随其后,贼子巢哪里还能不被我寻到?非不能也,而不愿也。”
纪嫣然长久凝视着叶锋,轻轻叹了一口气:“公子真乃奇人,嫣然去了。”
叶锋微微一笑,轻声道:“恕不远送,改日必再拜访。”
纪嫣然已化作了一阵风,可这阵风正要飘走,已经飘起时,却又蓦地停止,回过头来,似嗔还怨道:“公子可否不要称呼嫣然为纪小姐哩,如此显得公子讨厌极了嫣然般。”
叶锋微微一笑,道:“那就……嫣然,再见。”
这一次,纪嫣然是当真如一阵清风般飘走了,并且还是微笑的风,愉悦的风,欢喜的风。
……
……
与此同时,龙阳君府,书斋。
龙阳君已恢复了镇定,阴柔道:“叶锋那神器究竟放在何处,谁也不知道,但他昨日那狙击枪却仍放在纪嫣然处,可恨的是,信陵君早已提前派人将雅湖小筑保护起来,得手极难。”
嚣魏牟这次没说自己同符毒联手硬攻,警惕道:“君上,不妙,若是信陵君监守自盗,狙击枪被他得到,我等岂不是寝食难安?!”
龙阳君冷笑道:“哼!如此神器若教信陵君得到,别说是本君,就算是魏王也寝食难安。本君岂会给他这个机会?本君早已命人通知魏王,眼下这雅湖小筑的护卫不仅仅有信陵君的人,更有本君的人,再过些时日,本君自会找办法调走信陵君的人,将神枪抢夺在手。今夜刺杀可说是万无一失,不过为保万全,即算失败,本君还有第二手棋。过几日,魏王便将在后宫单独召见叶锋,此子性情狂傲,必然中计,只要他孤身赴约。本君这几日提前安排妥当,在后宫四下伏兵精锐三千,纵然他有神枪在手,亦无可奈何。”
嚣魏牟拱手道:“君上高见,如此一来,当真算是万无一失了。”
龙阳君目中泛出狠辣杀机,正在这时,有侍从通报,楚墨钜子符毒来见,龙阳君挥了挥手,符毒神色冷峻地走进书斋,直接道:“刺杀失败了!”
龙阳君、嚣魏牟面色皆是微微一变,没想到当真失败了,转念又想,如此奇人怎么可能这么轻松被解决,看来还是要用第二套方案?
唰!
龙阳君忽然想到一件事,立即道:“十二人前去,可有生者回?厮杀又是怎样情况?”
符毒阴沉着脸,道:“此子实乃高手,恐怕与在下不相上下,杀恶龙、冷藏两人只用了两剑,一招必杀!狂战与我楚墨九名弟子归来,君上不必担心,此人性情当真是狂傲、嚣张,根本没有追踪!”
此话一出,惊诧、震撼于叶锋超然实力的同时,龙阳君反轻轻吐了一口气,阴柔而又自信的道:“好狂傲,好嚣张,就是要他这样,也唯有这样,过几日他才将大败特败,若明日再负隅顽抗,那明日便是他的死期!”
符毒息怒不流于色,嚣魏牟赞同地点了点头,龙阳君望向符毒、嚣魏牟,慢慢的道:“叶锋这块硬骨头就此定下,是时候解决另一个麻烦了。”
他说的是项少龙。
嚣魏牟狞喝道:“哼!老子早想解决这厮了,君上尽管放下,今次定不教君上失望,如若不成,君上直接砍下我嚣魏牟的脑袋!”
他是雄赳赳气昂昂前来大梁,但这几日却被从赵国来的叶锋压得喘不过气,对付叶锋他没本事,自然而然将胸中怒气转移到了同样来自赵国的项少龙的身上。
龙阳君笑了起来,这是一个双杀计划,后一个他全都说了,但前一个他没说全。
擒下叶锋?诛杀叶锋?开玩笑,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会跟叶锋闹掰的,或者说是直接撕破脸,将自己暴露在他面前。
。
没办法,这个人装备超神,实在是太恐怖了,他龙阳君可不愿不明不白脑袋就没了。甚至,若是叶锋执意追查今夜之事,他甚至会毫不犹豫将嚣魏牟的人头拿来顶缸。
这就是战国——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夜色更深,便在这夜色中,一场针对叶锋、项少龙真伪圣人的大阴谋,悄无声息地酝酿出来,只待发酵那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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