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混乱不堪。
陈道成的骂声,陈老太太的哭嚎声,还伴随着一众陈家掌权者的劝说声。
这样的一幕,耸人听闻。
若是被好事者拍下,传了出去,足以震惊全天下。
尽掌天下财,于豪门眼中恍若神祗的陈家,什么时候已经和市井泼皮一般无二了?
这些真的是陈家掌权者?
原本因为陈道厄之死,而引起震动的陈家,随着陈道成和陈老太太撕破脸,也演变成了一场闹剧。
无人再关心陈道厄之死。
事实上,也只有陈道成这一派,为陈道厄之死肝火大动。
众人很快散去,陈道厄的尸体也被很快妥善处理。
甚至就连雷霆手段般的陈家封禁,也草草了之,很快解开。
一众被扣留拘禁的拜访叩门者,尽皆懵了。
谁都不清楚今夜的陈家,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随着封禁解除,众人也没有过多停留,当即离开。
宅院内。
陈道业几人围坐在院子里。
灯火将几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几人的目光,始终都锁定在陈道业身上。
而陈道业,却双手交叠在一起,撑在鼻前,满是沧桑的面庞上尽显凝重,眼神也是闪烁不定。
从刚才陈道成和陈老太太撕破脸,众人劝架的时候,陈道业就一直是这个状态。
散场后。
众人才并未回家,而是一同追随到了陈道业宅院中。
夜风微凉。
陈道业不开口,几人也不好回应。
陈道临失踪,几人都是以陈道业马首是瞻,并不是临时抉择,而是陈道临在陈家的时候,陈道业就一直是二把手,城府谋算在陈家中年一代中,也是绝对的佼佼者。
面前茶杯中已经不再升腾热气。
就在几人等得如坐针毡的时候。
陈道业终于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凝重神色也有了变化。
几人目光一亮。
“陈道厄之死,恐怕没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陈道业看了看左右,沉声说道。
几人都露出了错愕之色。
“道业哥,这件事咱们不都已经提前预测到了吗?”
“对啊,陈道成和老太太掐得这么凶,两边已经彻底撕破脸了,接下来家里估计更乱了。”
“说句心里话,按咱们的推测,就是老太太亲自虐杀了陈道厄,我都不觉得有什么稀奇的。”
陈道业沉凝道:“我就怕是老太太亲自虐杀了陈道厄!”
什么?!
几人同时噤声,脸色大变。
陈道业搓了一把脸:“事情太过突然,而且我仔细回忆了一下,老太太和陈道成翻脸翻的太快了,老太太一耳光上去,再一句话直接把陈道成逼到了做二选一的境地,就感觉是故意的,而且陈道平根本就不是陈道成的对手!”
“还有陈道厄,大家都是当年的继承者,各自实力都有个大概估计,当年陈道厄可是我们这一群人中武力占据上风的,哪怕是醉酒状态,也不是一般杀手能够直接一剑毙命进行虐杀的!”
几人纷纷低头沉思了起来。
之前场面太过混乱,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陈道成和陈老太太撕破脸上。
根本无人去深究整件事。
陈道业此刻说出的这些,他们仔细一想,确实有逻辑不通的地方。
“道业哥的意思是老太太不是看着那般羸弱?可这不应该啊,她都风烛残年,土埋脖子了,不应该像我们猜测的那样吧?”
“不好说,不过现在是陈道成直接和老太太撕破脸,要开打,也是他们两派开打,我们守好各自手里的底蕴,想办法帮少主即可。”
陈道业吐出一口浊气:“静观其变,隔岸观火,就算他们把陈家烧破天了,也与我们无关,我们只需要保住少主,一切等家主归来,自有定论。”
陈家出事的消息,很快就通过陈道业传到了陈东这里。
听到消息后,陈东整整一夜都没睡觉。
没有欣喜,也没有激动。
唯一的,就只有郁气出口的畅快感。
当初父亲失踪,各方势力,露出了狰狞可恶的嘴脸,强行逼他离开陈家,推举陈老太太上位。
他怨过,怒过,也恨过。
但为了顾清影,他不后悔。
现在陈家分列,恶人自有恶人磨,后续争斗下去,只会让腐朽的陈家越发的支离破碎。
“现在看来,父亲立新陈的想法,确实是对的,不破不立,一朝天变,让陈家内耗彻底显露出来,才能用最快的速度解决陈家经年累月存在的症结。”
坐在书房里,陈东口中萦绕着烟气,沉声道:“后边就看我鲸吞陈家的速度,到底够不够快了!”
这点是他担心的事情。
陈家一旦崩溃姿态公之于众,势必天下豪门、巨擘会闻风而动。
陈东亲手葬送过顶级豪门,自然知道豪门之间的冷血和残酷。
更遑论,陈家可是天下豪门之首,尽掌天下财。
他如果鲸吞的不够快的话,势必会被其余势力分割走一部分。
狮子死后,所有的鬣狗都会来庆祝这场饕餮盛宴。
陈家就是狮子,鬣狗便是天下豪门、巨擘。
灯光下,陈东双眼眯成了一条缝,寒光凛冽,戏谑一笑:“陈家高高在上的诸位,当有朝一日你们看到自己视若珍宝的陈家分崩离析,摇摇欲坠,而我这个野种的新陈却如日中天,登临天下第一的时候,不知道你们到时候会是怎样的嘴脸,不知道你们会不会悔不当初?”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陈东回过神,就看到顾清影推开了门,睡眼稀松,面容有些担忧的走了进来。
“老公,还不睡?”
“马上就睡了,你怎么起来了?”
陈东急忙掐灭了烟头,帮顾清影裹紧了睡袍:“大晚上的,小心着凉。”
旋即,陈东顺势将顾清影揽坐在了自己大腿上。
顾清影双手环抱着陈东脖子,心有余悸的说:“做了个噩梦,吓醒了。”
“什么噩梦?有老公在,什么噩梦都不敢吓咱家的小傻子和小小傻子。”
陈东宠溺的刮了刮顾清影鼻梁。
顾清影登时琼鼻一皱,给了陈东一个脑瓜崩:“哪有当爸的这么说自己的孩子?”
陈东讪讪一笑。
紧跟着,顾清影的话,却让他笑容戛然僵住了。
“我梦到我爸妈满身是血的叫我救他们,他们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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