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只是时隔一年,但这一年刚好是长身体的时候,这姬定不但长高不少,声音也有所改变,褪去了脸上的稚嫩,再加上他擅于打扮自己,使得他看上去要更加成熟一些,无论从气质上,还是模样,都发生一些变化,纵使姬扁恐怕也难以在第一时间认出来。
围过来的村民们,与姬定是家长里短,聊得是没完没了,虽然姬定才出门几日,但却好像有大半年没有回来。
不过这也难怪,自姬定来到这里之后,下湾村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且都与姬定息息相关,哪怕是一日,都是有很多事是可以聊的。
直到来到下湾村东北角的一片小树林前,村民们才与姬定作别,各自回家去。
但见那林中有一篱墙围起的小院,院中有三五茅舍,此处便是姬定的住所。
姬定刚刚入得院内,便有一个女婢从中间那屋快步行出,“先生,您回来了。”
这女婢名叫小莺,是一直在宫里为姬定梳发的丫鬟。
姬定点点头笑道:“家里一切可好?”
“先生放心,一切都好。”
小莺回答时,还顺便帮忙将那大汉身后的竹篓给卸了下来,又向姬定道:“先生,你这回为何去这么久?”
姬定摇头叹道:“你是不知道,这些草药有多么难找。”
小莺瞅了眼竹篓里面的草药,又好奇道:“先生,这些草药是用来医治什么病的?”
姬定道:“这都是用来改善我那牙粉的。”
小莺眨了眨眼,然后哦了一声。
她本因为姬定这么辛苦,采来的药定是一些珍贵药物,哪里知道只是为了改善牙粉。
不过她也并未感到太多惊讶,她是一直跟在姬定身边的,自然也知道这位少主的性格,常常做很多复杂的事,但目的可能只是非常微小的。
刚来这里的时候,姬定成天就逛马市,逛了足足一个月,他们都以为姬定是要买马,结果姬定只是买了一些马毛回去,弄了一个牙刷出来。
之后他又花重金,请来好几名工匠,捣鼓了整整三个月,就为打造一口说是用来做菜的铁锅,结果还以失败告终。
可以说在这一年间,姬定别得没干,成天就是为了那粗茶淡饭,衣食住行去绞尽脑汁。
姬定对生活的态度,就是不要求奢华,但也绝不能马虎,毕竟人的一生是短暂的。
这茅舍亦不例外,外面看着跟普通农舍没有多大区别,但是里面的装潢是非常讲究的,都是铺着木地板的,放着一些桌椅,他是真不习惯天天跪坐着,这太损膝盖,等真的需要膝盖时,万一支撑不起,那会少了很多乐趣。
小莺知道这位少主是很爱干净的,于是又赶紧为姬定打来一盆水。
在外面洗过之后,姬定才入得屋内,小莺又为他烫上一壶自制的茶水,说到这茶水.....也是充满着血汗啊。
而那大汉则是靠在门框上闭目养神。
“是先生回来了。”
忽听得一声惊喜的叫喊,只见一个油腻的中年大叔入得小院。
那大汉淡淡扫他一眼,旋即又继续闭目养神。
中年大叔轻轻哼地一声,也不去理会那大汉,径自入得屋内。
他们三人是为数不多知道姬定真实身份的人,全都是从宫里精心挑选出来的,不过当初从洛邑来濮阳时,吴亨还是派了不少人伪装商人保护姬定,毕竟这是战国时代,路上是非常不安全的。
但在姬定安全抵达濮阳之后,那些人就全都回去了,只有这三人留在姬定身边,小莺是掌管饮食起居,而那大汉名叫莽,乃是赵国人,专门负责姬定的安全,而这个油腻的中年大叔名叫法克,相当于秘书。
“是法克回来了。”
姬定笑着说道。
他之所以选中法克,有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名字,每每叫他的名字时,是可以帮自己发泄一下负面情绪,那么在平时就可以更多保持优雅的一面。
“先生。”
法克略显欣喜道:“今日咱们下湾村这边可是来了不少贵人啊!”
姬定哦了一声,问道:“都有哪些人?”
法克道:“殷顺且,富术,还有那卫国第一美人郑公主。”
哦,是我老婆来了。姬定问道:“那他们是否知道我的存在?”
法克立刻道:“都已经知晓,其实先生之才,早已传到城内,只不过是局限于坊间,他们算是知晓的比较晚的。”
“看来时机已然成熟。”姬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里又补充一句,是时候走下一步了。突然又问道:“对了!我让你打听有关那胥靡的事可有消息?”
“都已经打听清楚了。”法克道:“其实这事情并不复杂,原来在卫侯与大梁第一次交涉后,大梁方面就已经抓住那胥靡,可那胥靡本是一个方士,还知晓一些医术,恰好当时魏王后抱病在身,那胥靡阴差阳错的又治好了魏王后的病,故而大梁方面才不肯放人。”
姬定微微皱眉,问道:“就仅仅是如此吗?确定没有别得原因?”
“我们的人在大梁已经打听的非常清楚,就只是这么简单,绝对没有别的原因。”法克非常肯定地点点头,
这个魏王还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妙人啊,若有机会,我一定要跟斩鸡头,烧黄纸。姬定眸光闪动几下,道:“那卫国方面呢?”
法克道:“目前还没有什么消息,不过那卫侯前前后后已经派了四拨人前去交涉,但只有第一拨人见到了魏王,之后派去的人连魏王的面都见不着,我估摸着卫侯也不会再派人去了,毕竟这也太丢人了,我听说许多大臣也在劝卫侯就此罢休。”
姬定笑道:“那可不一定。”
法克好奇道:“为何?”
姬定并没有回答,只是问道:“还有别的事吗?”
法克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哦,脍炙酒舍今日派人来赠予厚礼,答谢先生的帮助,嘿嘿,先生的烫发术,令他酒舍的舞妓是大受欢迎,也让脍炙酒舍成为濮阳第一酒舍。”
姬定斜目瞧他一眼,道:“你没有少去捧场吧。”
法克嘿嘿道:“我就去过一两回。”
姬定道:“玩不要紧,但是不要被人玩了。”
法克笑意一敛:“是,我记住了。”
这一年来,他早已经摸清这位少主的脾性,平时说话可以随意一点,但是当他认真的时候,你就必须得更加认真。
“咱们撒了一年的鱼饵,这些大鱼也应该上钩了。”姬定笑了笑,又向法克吩咐道:“你立刻去加大宣传力度,正巧我也长大了,是时候出门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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