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华中召开临时会议,穆玲芝向九位舞蹈演员以及尹氏董事们公布了夏夜的最后成绩,尹政浩给了她九十五分,她最终的得分是九十六分。作为这次甄选的第一名,她和男生组的冠军李林峰,将代表尹氏去参加今年底,也就是这个月底在法国举行的国际芭蕾舞蹈大赛。
大家都纷纷鼓掌表示祝贺……
突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许绍峰带着几个法院的人走进来。
“不好意思各位,我想你们这次甄选的结果要作废了。因为从现在起,我许绍峰,将正式接手尹氏集团,成为尹氏最大的股东,这里的事情由我全权决定。”
“许绍峰!你想干什么?!”尹政浩站起来质问他。
许绍峰轻笑一声,他身后的法官举起一份全英文的合同到尹政浩面前:“尹先生,你看一下,这份是否你亲笔签署的股权让渡书?”
尹政浩扯过纸张一看,竟然是那份“采购合同”!当时他还看不懂,不过现在,经过一个多月的学习,他对这些英文词汇已然驾轻就熟。
“你设局陷害我?!你当时明明说这是一份采购合同,可这上面却写着我将我在尹氏的全部股份以五个亿的价格贱卖给你!”
许绍峰突然大笑起来:“尹政浩,你不觉得你说的话前后矛盾吗?你既然看得懂上面的内容,还说我骗你这是一份采购合同!你当这在场的人耳朵不好,还是理解能力有问题?怎么,自己签的合同不肯承认,想抵赖啊?”
尹政浩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我承认,我现在的确能看懂,但签它的时候我并不清楚这上面的英文什么意思!”
“你在讲笑话么?堂堂一个大集团的负责人,连这么一份简单的文书都看不懂?而且你既然看不懂它,为什么要签字?!”
“你!”尹政浩语滞,说不出话来。
在场的尹氏股东和华中成员都愕然相顾,窃窃私语。
夏夜站起来,朝许绍峰走过去:“我能做证,政浩刚接手尹氏的时候,根本就不懂这些,这份合同明明是你骗他签的!”
“你做证?”许绍峰嗤笑一声,“你有什么资格做证?你和尹政浩什么关系路人皆知,你这次比赛能得冠军,说不定也是他放水给你。你当然不希望他失去尹氏董事长的位置。”
夏夜恨恨地盯着他:“那好啊。既然我的证词无效,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政浩当时看懂了这份文件?”
“我当然有证据。”许绍峰对着门外喊了声,“进来吧。”
所有人朝门口望去,看见月歌缓步走了进来。
夏夜和尹政浩都睁大眼睛。
许绍峰指着月歌向法官介绍:“这位是尹政浩的秘书,秦月歌。也是尹家以前司机的女儿,在尹家寄居了六年,跟尹政浩一起长大。我想,她的话应该很有说服力吧。”
法官们赞同地点点头,其中一位法官问月歌:“秦小姐,你如何能证明,尹先生当时看懂了这份文件?”
月歌瞟了眼尹政浩,说:“他在签署这份文件的时候,我也在场,我们还一起讨论了里面的内容。”
尹政浩冲到月歌面前,摇着她的肩膀问:“月歌,你在胡说什么?你知不知道这样说会有什么后果?”
月歌撇开他的手,冷冷地说:“我说的是事实。”
夏夜见状走上前,将月歌拉到一旁小声说:“我知道你恨我抢走政浩,但你也不能跟许绍峰联合起来害他呀!”
“我怎么害他了?”月歌一脸无辜,“当时是政浩自己说,他不懂经营管理,也无心做这个董事长,所以才把公司转让给许绍峰的。”
夏夜和尹政浩都无言地愣在那里。
几位法官商榷之下,最终做出裁定:“既然现在事实清楚,证据确凿,这份合同书就可以生效了。许先生正式入主尹氏,尹先生你可以离开了。”法官对尹政浩做了个请的姿势。
“不是这样的,我是被陷害的!”尹政浩极力辩驳。
“如果尹先生不服调解,大可以去找证据,再向本院提起诉讼,届时我们一定秉公办理,绝不偏私。”
许绍峰走到董事长的位置坐下,跷起二郎腿,指着尹政浩说:“听到没有,你有本事就去告我,没本事就马上给我离开!”
夏夜大骂:“许绍峰你这个卑鄙小人,你这么做一定会后悔的!”
许绍峰轻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夏小姐应该也是尹氏的一员吧。这样对老板放肆僭越,会不会不太好?”
“尹氏如果由你这样的人当老板,那么就算你求我,我也不会再在这里待下去!”夏夜气冲冲走到尹政浩跟前,牵过他的手,“政浩我们走。”接着扬长而去。
几位法官随后也打招呼离开了。
情势变化得如此之快,让会议室里的人一时间都很茫然,不知道该干什么。
许绍峰站起来,理理自己的西装,面对着大家:“各位,相信刚才的内容你们已经听得很清楚了,怎么我没有感觉到你们对我的欢迎呢?”
安静了几秒后,现场响起稀稀疏疏的鼓掌声。
虽然这些人并不清楚那份合同是真是假,但上一次许绍峰在尹雪瞳的葬礼上闹事,华中的很多人已经对他印象深刻。尹政浩抛弃月歌,和夏夜重归于好,也是大家心知肚明的。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一场篡权夺位的阴谋!
李林峰本想站出来仗义执言,被穆玲芝及时拉住。毕竟合同摆在那儿,为了一时义气而丢掉比赛机会实在可惜。但大多数人心里,对许绍峰当这个董事长还是十分抵触的。
从华中出来,尹政浩颓丧地走在路上,突然举拳砸向路边的灯柱:“都怪我!我早就猜到那份合同有问题,居然还对许绍峰抱有希望,想他看在我姐的面子上,不会对尹氏下手!我怎么那么傻?!”
“政浩,你先别丧气,我们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夏夜抓住他的手劝道,“他许绍峰使用卑鄙下作的手段,从你手中夺走尹氏。我们不能就这么认输,一定要想办法把它夺回来!”
“怎么夺回来?合同上白纸黑字,还有我的亲笔签名……最让我意想不到的是,月歌竟然帮着他算计我!”
“我也没想到……以前她就给许绍峰当过一次帮凶,现在居然故技重施。”
“夏夜,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姐姐交给我的尹氏,我没能保护好,让它落到许绍峰手里,我该死,真的该死!”尹政浩狠狠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
“你别这样,一定还有办法的!”夏夜想了想,“这样吧,我们去找逸辰哥商量一下,看有没有什么补救的措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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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报了仇开心吗?”散会后,许绍峰等所有人都走完,问月歌。
“我知道你很得意,因为所有人都被你玩弄在鼓掌之间,包括我!现在,我替你遂了愿,你也帮我出了气。我们两清了,再见。”月歌转身往外走去。
“就这么走了,未免太可惜了吧。”许绍峰在她身后说,“之前你是尹政浩的秘书,现在依然可以留下来做我的秘书,而且工资薪酬翻倍!”
“做你的秘书?”月歌不禁好笑,“你明知道我那么讨厌你,不怕把我留在你身边养虎为患么?”
“怕什么?我要是那么畏首畏尾,又怎么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许绍峰拍了拍董事长的座椅,说,“良禽择木而栖!何况现在就算你要离开,也没有人再会站在你那边。也只有我,才是和你在同一阵线上的!”
“多么巧舌如簧的一张嘴。”月歌嗤之以鼻,“说到底,你不过就是舍不得那种胜利的滋味,想拿我当战利品来炫耀!因为你只要看到我,就会想到尹氏是栽在你手里的,尹政浩和况逸辰都是你的手下败将,这是多么开心的一件事!”
“别这么说,我们不过彼此彼此。”许绍峰走近她,摁着她的肩膀,“难道你还没有想明白?尹政浩对你无情无义,糟蹋你的一片真心,你还对他留什么情?倒不如留在我身边,看我怎么把他们一网打尽!”
月歌怔了几秒,抬头问他:“你还想怎么样?”
“这你不需要管。你只要坐等着,看那些伤害过你的人痛苦,岂不快哉?”许绍峰一边说,一边大笑着走出了会议室。
月歌回到家的时候,正如她所料,夏夜、钟雅、尹政浩和况逸辰都在那里等着她。
她随手将钥匙往鞋柜上一扔,换上拖鞋走进去:“怎么,在公司拿我没办法,来这里守株待兔啊?”
钟雅走上前:“月歌,他们说你替许绍峰作伪证,帮他夺走政浩的公司!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没错,是真的。”月歌直视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钟雅你听好了,从现在起,我,秦月歌,跟他们,跟我所有的过去都没有关系了!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就什么也别问,什么也别管。不然你就是选择和他们站在一起,做我的敌人!”
“一定要这样吗?”夏夜走过去,问她,“月歌你实话告诉我,联合许绍峰夺走尹氏,打垮政浩让他一无所有,真的会让你高兴吗?”
月歌愣了一瞬,皮笑肉不笑:“是,我不高兴!但至少我也让你们尝到了跟我一样的痛苦!”
夏夜如鲠在喉,许久才发出声来:“月歌,你的心还在吗?你父亲如果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会怎么想?你就不能回到从前的那个你吗?”
“你少在那儿装腔作势了!”月歌不耐烦地嚷道,“我不需要你这个杀父仇人的女儿来对我说教!况且我这么做也是在替我父亲讨还公道,没什么不敢面对他的!我知道你们来这里想干什么,尹氏归许绍峰所有已成定局,你们无论如何也扭转不了了!”
况逸辰实在听不下去,斥问月歌:“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恨政浩、恨夏夜、恨夏叔叔都可以。但尹家对你有恩,你这么做根本就是忘恩负义!”
“对!我忘恩负义!可这还不都是拜你们所赐!”月歌眼中含泪,目眦尽裂,“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们!我恨你们所有表面装作坚强,装作善良,却夺走我一切的人!所以我要让你们也跟我一样,尝尝失去所有的痛苦!”
尹政浩闻言,软下声劝她:“月歌,我们认识十多年了,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对不起,我曾经伤害过你。但是请你回来,我们大家都很爱你。只要你肯放下心里那个结,你还是原来的你。我求你,就当看在我们家对你养育之恩的份上,可以吗?”
月歌默然了半晌,试探性地问:“回得去吗?泼出去的水,还能收得回来?你的心,还能再回到我身上吗?”
尹政浩顿住,无言以对。
月歌轻笑一声,似在嘲弄自己,到这一刻还对尹政浩抱有幻想。
“你们走吧。现在大局已定,说什么都已经晚了。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们,你们也不要再来找我了……”她走进卧室,将门反锁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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