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脚步一顿,虽然她的语气格外的恼羞成怒,但他没听懂。
“啊?我......我......”
男人结结巴巴,半天我不出个所以然来,直觉告诉他,这会儿绝对不是说话的好时机,所以,他不由得眼神闪烁,双手发软。
“还不放我下来!”果然恼羞成怒,而且火气不小!危险!极度的危险!
“哦哦哦,好。”
男人傻愣愣地弯腰轻轻把女人双脚放在地面上,等女人扶着山壁站好。这才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安安静静地,尽量减小自己的存在感。
这边甫一站定,又是一阵火山喷发,经血顺着白白的大腿滴落在了绿绿的草地上,鲜明的颜色碰撞让人越发窘迫。
阿依双颊更红了些,温度也随之上升了几度,最后抿了抿唇,一言不发地掩面快速跑回了房间。
阿慕看看地上一滴滴的血迹,又看看已经跑进去的人影,有些傻眼。
空气中的血腥气萦绕在鼻尖,里面萦绕着一丝丝奇特的惑人的香气。
那与受伤决然不同的血气,带着某些难以言说的讯息。
想到男人们插科打诨时讨论的一些内容,心里一阵澎湃激荡,看向双手的眸色晦暗不定。
“小女人长大了!”
“或许不久的将来”
男人思维跳跃极了,脑海里甚至已经想象出了一个又一个白白胖胖的奶娃娃的形象~
从遇到的那一刻起,他早就已经连崽崽的名字都想了好多了!
我们先不管那个思想跳脱猥琐的男人。
话说阿依跑回了房间,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发了一会呆,才拿出收好的长裙套好,遂又从床上抽出一些干枯的草,七整八弄地做成了一个合适的形状,夹在了双跨之间。
这有些像传闻中的“骑马”,据说在没有姨妈巾甚至没有月事带的年代,用的就是这个,不过很多里面还会再装一些草木灰。
一些比较富裕的人家,会用布来装草木灰代替,但绝大多数人家,用的还是枯草,其中又以稻草用得最为寻常。
真是,有需求才有市场啊!早知道就想法子改善一下了!
唔,还是得找找棉花!
确保不会再胡乱滴落,阿依又坐在黑暗里发起了呆。
墙壁上的光柱斜斜地刺进来,嗯,有些刺眼。以前嫌那光柱太小,此刻却恨不能把它堵个严严实实。
所以,
到底,哪里,才是真的?
黄粱一梦?还是天赐神予?
梦中?还是梦外?
这些问题,已经很久没有再想了!
直到这次姨妈的到来,有如一个一盆冰水,浇了个透心凉!
坐着发了一会呆,阿依感觉腰越发酸胀难耐了,想要回床上躺着,却又总感觉心绪不宁。
那些纷纷杂杂的猜测,思绪,一下子冲破堤坝,来势汹汹!
“呵!真是一个血淋淋的教训啊!~”
捶了捶突突的脑袋,又用手揉了揉阴冷的肚子,意识一顿,心下一凛,小心地起身,走出了房间。
果然,地上还有丝丝缕缕的血迹,男人已经不见了身影。
眼光很刺眼,山洞里却还是很凉爽的,不过,对于此刻的阿依来说,一切实在过于阴冷了!
挪动着步子,把地上的血迹用脚扒拉了地上的尘土一一掩去,再三检查,确定再没有遗漏,这才慢慢地坐在山洞外的石头上,晒起了太阳。
这个时节,即便是午后的太阳,也并不那么恶毒,反而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舒服极了!
暂且散散阴冷吧。
很快,阿依的额头,鼻翼,甚至脖颈都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日光下撤,影布石上,山风轻轻地走过山洞前,温柔地抚弄着爬伏在石头上的女人垂落下来的头发。
轻蹙的眉头,轻闭的眼睑,小巧的鼻子,苍白的嘴唇,蜷缩的身子,一切好像都在诉说着女人的不适。
阿慕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么一幕令他揪心而又无奈的画面。
轻叹一口气,把手中处理好的野鸡野兔那会山洞放好,阿慕拿了一块兽皮,轻轻走近小女人,蹑手蹑脚的给她盖上。
“你回来了。”
阿依眼睛并没有张开,小手却准确地覆盖小手却准确地截住了男人的手,然后自己把兽皮往身上拉了拉。
“嗯,我猎了只兔子还有野鸡。待会儿煲汤给你喝。”
“嗯,谢谢。”
阿依睁开惺忪的眼,神色委顿,有气无力地道了谢。也许是太久没有来姨妈了,乍然而至,这熟悉而又陌生的疼痛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你好好歇息,我先去烧火。”
“好的。”阿依轻轻应了一声,遂又想起什么似的,问了一句,“小郎呢?”
“在巫那儿呢,这段时间巫要屯许多草药,他估计得一直在那里帮忙。”
看着她气弱的模样,阿慕语气也不由得变得轻轻柔柔的,见惯了她跳脱活泼的模样,如今这样让人无端的担忧与爱怜。
“他也大了,”他小心地处理着手上的事,状似小心地轻声说,“你不用那么操心的。”
你多看看我!
这是他未敢说出口的祈愿!
“唔,嗯。”肚子很难受,她意识有些混沌。
“雨季要来了。”
“嗯。”
“食物够的,别担心。”
“嗯。”金色的斜辉照在他的身上,显得他轮廓越加柔和,“多亏有你。”
“嗯?”思绪混乱,他声音又太小,她没听到他说什么。
“没什么,你怎么样?”
“难受。”眼眶突然发热,心中苦涩,语气也不由得可怜兮兮的。
“你别哭,我,我......”她双目含泪,语气哀戚,让他彻底乱了手脚。
“呜呜~”
“哇啊!”
“啊~”
看着笨拙地为自己拭泪的男人,女人彻底断了弦,扑进男人怀里,哭了个昏天黑地。
“怎么了?”
“怎么了?”
“别哭~”
“别哭~”
“我错了,”男人一手搂着女人,一手忙乱的一会拭泪,一会儿拍背的,完全不得宗法。
“我错了,你别哭。”
“你上次不是说,想出去狩猎吗?”
“你别哭,我下次带你去!”
“你,你,你别哭,好不好。”
“你......”
黑色的幕布渐渐合上,月亮悄悄亮起微弱的光。明天,又将是一个全新的节目,微暗的环境,是静谧,是准备,是过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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