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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姬以为隋离是来杀“前朝余孽”的, 她惊得从床榻上摔了下来,连忙去够隋离的手但又够不着。读书都 www.dushudu.com
“辛离公子为何要杀我母女?”越姬心跳如擂鼓,汗水湿透了发根, 她一边强壮镇静地询问。
隋离连半点目光也不分给她:“与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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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冲着隋离的方向磕了几个头:“求公子告知我, 清姬做错了什么。我定然好生训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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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离是来质问她,还是已然认定了就是她, 这是来杀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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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换到花缘镜中,他也依旧显得高不可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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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因为乌晶晶失踪而生出来的欣喜,已然烟消云散了。
这时候有宫人跌跌撞撞地跑进门,这人似乎也是第一回见到隋离这般模样, 因而放轻了声音, 道:“公子,那伙人好像是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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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凝想到越姬给出去的东西, 那是不是叛军的信物?
便宜她了只怕这回也死不了了。
清凝意念一动, 看着隋离的眼眸却是流露出了一点求饶的意思,她眼底水光盈盈, 完全不同于平日里的冷傲。
隋离松开手。
清凝一下跌坐在地上, 抬起头来, 脸上已经有泪水的痕迹了。
“您现在知道是冤枉我了罢?”
但她撞入隋离眼中, 却发现这人还是没有半点动容。
相反, 他的眸光似乎变得更冷了。
“你为什么一定要她死?”隋离垂眸问她。
“我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隋离俯身, 压低了声音:“是你的意思?还是缥缈宗的意思?”
缥缈宗?
他为何会以为是宗门的意思清凝眸光闪烁, 自觉找到了一个极好的藉口。她想也不想就道:“是宗门的意思我, 我也是师命难违。”
隋离:“是吗?”
他的目光带着点审视的意味:“你没有说实话。”
清凝心一沉。
这会儿是真的有些怕了他。
在这里都是凡躯。
她身上可拿不出师父师叔们给的宝物了
“看来你与缥缈宗都对她有敌意。”隋离淡淡道,“既如此”
他直起身来:“来人, 将她拿下。”
清凝瞪大了眼:“道君怎能如此行事?你我都是修真大宗中人,将来若是脱离花缘镜, 你又该如何交代?”
清凝冷汗涔涔。
她先前有越姬护佑着,越姬“卖-身”换来她二人安定生活,不短吃穿。无极门元楮予她几分风光,叫薛公在她跟前说话都矮了一头。
如今才惊觉,这是个什么朝代?如她们这般,不是贵族,手底下没什么依仗的,和那些府中奴仆也没甚分别。
贵族落下刀,她们便也只有引颈就戮。
越姬见状,哪里肯让他把人带走。她行动不便,只能往前爬,拼了命地抓住隋离衣摆:“公子且慢,不知她犯了什么事公子,公子且先说说清楚罢”
她隐隐听见什么大宗,也听不明白是何意。
清凝倒是一下想了起来,她咬牙道:“您忘了吗?我的母亲方才救过她的性命。您这就要恩将仇报了?”
“她救的,与你何干?何况你当我不知,那日的婢女身上有什么怪异之处吗?”
清凝眼皮狂跳。
他发现了?
不,元楮当日与她说了,那法子极为隐秘
清凝只当没听见他后半句,又道:“我母亲视我如珍宝,她又是帝姬的救命恩人,您若要将我拿下,我母亲只怕会日日流泪,等帝姬回来时,我母亲若活活哭死了,您又如何向帝姬交差?”
隋离并不与她掰扯那样多,只轻描淡写的地问道:“你真将此人当做你的母亲吗?”
清凝被他戳穿心思,一时目光都不敢与他对上。
越姬呆愣住,更加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隋离淡淡道:“从你对她动了杀心起,我便不打算要予她交代了,也不打算予缥缈宗一个交代了。”
清凝心头一震。
他何意?
是要是要将她杀死在花缘镜中吗?
清凝这下是真的吓住了,她连忙站起身,想要越姬为她求情。
但很快有士兵进门来,也不问她犯什么罪,只管先将她押下。
清凝狼狈挣扎不得,只能艰难地半抬起脸,嘶声道:“你何时竟能这样调动士兵了?皇帝将这些权利都交予你了吗?”
隋离:“你动一动脑子。”
清凝听见这几个字,便倍觉羞辱了。
士兵不顾越姬的阻拦呐喊,将清凝拖了下去。
这般阵仗吓得楚侯府上更是两股战战了。
楚侯也不解着呢。
这位辛离公子怎么突然一下这样厉害了?不曾听说陛下宠爱他啊。
毕竟他是明珠夫人与前头那个生的儿子!
隋离眼下很是不喜这些动了弯弯绕心思的人。
先前这些人冲着太初皇帝而来,他便也有心思与他们弯弯绕绕地斗一斗法。
可如今动到乌晶晶身上去了。
他便厌恶至极,只想使雷霆手腕将这些个人镇压住了。莫说是太初皇帝落暴-君之名了,他也不介意落个残暴名头。
隋离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只道:“仔细想想,那到底是不是你的女儿罢。”
两个着宫人打扮的不男不女的家伙,联手为她扣上了一顶金冠。
如此走出楚侯府,他才觉得胸中堵着的无名怒火与戾意消了许多。
兴许是因为生来便是帝姬,旁人都对她俯首称臣,所以她坐在那里,便也像模像样的,丝毫不怯了吧。
百年前便有这样的先例。
反正,反正只要不做尼姑,都是好的。
那时自然笑不出来了。
辛规推翻了跟前的桌案:“他、他疯了?他与帝姬都是养在陛下膝下的子女。谁人能允帝姬嫁他?”
为何这样慌忙拥簇帝姬登位,是他想出来的法子。
只是只是她就没有半点舍不得辛敖?也没有半点对身世的挣扎吗?
反正无极门门主也做了,再多做一个没关系了。
甘叔心里当即有了些许失去控制的感觉。
与都城中骤然紧绷起来的气氛全然不同。
他要彻底断绝这位帝姬与太初皇帝之间的关系。
他们要认她做这里的王,那就短暂做几日好了。
那厢甘叔等人起身,抬头,将她的模样收入眼中。
那日的甘叔也在跪拜之列。
她惊诧地瞪大眼,万万没想到,她一个妖怪也有称王这一日
她悄悄松了口气。
唔,首先她要外头那些百姓别再那样惨了
如今他们已经拥戴过她了,哪怕将来辛敖不死心,非要占据这缕金光,真将帝姬找了回去,也已经种下嫌隙了。
他面上却不显,还认真道:“这是自然,我们自然都听陛下的话。”
甘叔心中念头百转,此时却听得阶上传来一声,娇娇的,却并不哆嗦,并不害怕,甚至还有几分底气的声音。
甘叔心下失笑。
辛规说着说着,越想那病秧子来示威越觉得可恶,生生怄了一口血出来。
再看阶下
一个被辛敖娇养着长大的帝姬,如何能称王?
家奴哆哆嗦嗦地复述了一遍。
他只要她身上的金光,只要她象征太阳的寓意。
到那时,叛军意志凝到一处,推翻辛敖指日可待,而这叛军的权柄,还依旧握在他们这些人的手中。
他们要在这个鬼地方,悄没声息地奉乌晶晶为王。
他步子一顿,转头看向楚侯:“辛规何在?”
罢了,这世上有几人不爱权柄呢?哪怕是女人。
乌晶晶轻咳一声,歪了歪脑袋,坐直身躯,摆出威武模样来。
她与他们早已不是一心了
她喜欢被奉为王,倒也不奇怪。
“带辛离公子去见辛规。”
这位帝姬身着华服,眼前垂下玉色冠旒,珠子轻轻晃动,叫她的面容都生生添了一丝威严。
隋离不耐与他多话,冷冷道:“病了,不是死了。”
只是后头的国君使尽法子也要生个儿子,不然便显得自己不大行似的。
叛军似是铁了心要在这里打造出个小国来。
甘叔心下并不是想拥戴帝姬为王的。
乌晶晶此时坐在一处缩小了,但形制全然未改的宫殿之中。
乌晶晶不知晓这些风俗规矩。
等之后处置起“奏折”,管起事务,她才晓得头疼呢。
只怕这两日的变故就要吓得她手足无措了。
乌晶晶“下朝”后,便收到了一叠子奏折。
隋离并未立即离去。
甘叔越想越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听什么?听她张嘴撒娇要吃都城里上好的点心吗?
那厢辛规还未反应过来,只颤声道:“他、他说什么?”
这话问的,还如孩童一般。
楚侯想到现在无极门没了,他式微,不敢轻易再与皇帝作对。
家奴应声,忙在前开路,领着隋离去了。
隋离进了门,只说了一句话:“你不必肖想帝姬了,不日帝姬会同我成亲。”
乌晶晶的发丝被高高梳起,作男子发髻。
乌晶晶全然没想过,将来回到辛敖身边之后,辛敖会提防她的事。
她唤来甘叔,问她:“你们认我做皇帝了?”
楚侯一激灵,心道谁敢将他当做死人啊?
幸而隋离教她认了许多字了。
只有天羽立在一旁,总觉得心下坠坠的。有点慌。
雪国国君若是膝下无子,只有王女,那么拥戴王女为王也不是什么特别稀奇的事。
甘叔点头:“不错。您如今不再是太初皇帝的帝姬了,您自己便是皇帝。”
眼下只是摆摆样子,让她欢喜两日。
乌晶晶心下打算得极好。
说罢,隋离转身便走。
有没有帝姬手中的另一半虎符也无妨了。
楚侯望着他,心头震颤未消,一时说不出话:“你,你”
她又问:“那我说什么,你们都要听我的么?”
越姬怔怔坐在原地,方才又哭又喊的,泪流了满面也顾不上擦了。
毕竟唤了辛敖那么多年的父亲,享了那么多帝王的宠爱。
数人按文武百官入列,朝乌晶晶拜下:“陛下万岁。”
那帝姬道:“平身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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