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安德换了日语后,女孩终于有了些许反应,黄色的光芒在她的眼中缓缓浮现,随后她眨了眨眼,黄光又换换熄灭,如同一枚年久失修的白炽电灯泡。
“看起来她答应了。”安德耸耸肩,掩饰着刚才的尴尬,将女孩抱起来,丢在法阵中央。
“我要怎么做?”路梨问道:“给她输血吗?”
“当然不,起码不用这么多的血,”安德拿出一把匕首递给路梨,说道:“稍微割破点手指,抹到她脑门上就行。”
“还要血吗?”上杉越皱了皱眉头,随后说道:“用我的行不行?”
“不,小梨子的体内即有我的血脉,也有白王之血,对于这些鬼来说,是最好的转化材料,相信我,从今天开始,她会收获一大批死忠,愿意为她献身的那种。“安德拍了拍路梨的后背,示意女孩行动起来。
路梨望着如蚕蛹般蜷缩在法阵中间的女孩,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当自己因为血脉而痛苦地嘶吼时,安德似乎也是这样,割破手掌,用自己的龙血对抗那白王的血脉。
拿起安德给的匕首,路梨手起刀落,切开了自己的手腕,鲜血汇成一条鲜红的线,滴落在法阵中女孩黑色的头发上。
“嘶!你这孩子,刺手指就行了,为什么要割手腕?”安德心疼地往路梨手上丢了几个治疗术,看着那道口子逐渐愈合,脸色才好看些。
“但叔叔你不就是这样做的?”路梨活动着刚刚恢复的手腕,睁大眼睛无辜地说道。
“你能和我比吗,你多大,我多大?”安德恼怒地瞪了路梨一眼,平复了下心情,随后指着法阵说道:”接下来就是输入魔力了。”
“那叔叔,我该怎么做?”
“很简单,烧她就好了。”安德没好气地说道。
路梨召唤出一道火焰,丢入法阵内,那些龙鳞与血液燃烧起来,却没有烟雾,只有火焰在安静地燃烧着。
“现在炼金术都是这样子的吗?”上杉越感叹道:“和我当年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了。”
“时代总是会变的,这个法阵会将小梨子的血变为材料,压制住鬼体内超量的白王血脉,我可是和尼古拉斯研究了好久才研究出来的。”安德介绍道。
上杉越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一个卖拉面的,对于这种话题完全没有经验,只能麻木地点头。
即使过去多年,樱井小暮仍然会记得那个静谧而炽热的夜晚,她早已千疮百孔的肮脏肉体在火中燃烧着,那可怖的低语被神明的烈焰去除,留下只留下强大的力量在自己体内。
在那个晚上,她涅槃重生,不再是a-11号实验体,而是樱井小暮,一个准备向蛇岐八家复仇的鬼魂。
当火焰消散,曾经束缚女孩的病服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具光洁的肉体躺在法阵中。
路梨走过去,想要拉起女孩,伸出的手却被抓住了,女孩撑着地面,爬起来跪在地上,微微喘息,然后用一种沙哑干涩的嗓音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您,救了我吗?”
安德见到这一幕,不动声色地给路梨拍了一个通晓语言,才接着和上杉越站在一旁默默看戏。
路梨愣在那里,樱井小暮还在继续说着,话语变得流畅起来:“我已经感觉到了,您就是救世主,弥赛亚,”樱井小暮抬起头,却只看到白色的面具,她停顿了一下,一种狂热开始在脸上浮现:“我愿成为您的刀剑,白大人!”
“好肉麻,而且我怎么感觉这说法有点熟悉?”上杉越摸了摸下巴,似乎感觉樱井小暮的语气在那里听到过。
“我得提醒你,这上面是个教会学校,看来这孩子学了些乱七八糟的宗教用语。”安德耸耸肩,给上杉越解释道。
虽然路梨很像反驳自己并不叫什么白,但想到现在是伪装状态,还是忍住了,她转头,用求助的眼神望着旁边看戏的两个老头子,安德这才出来解围。
“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还记得之前的事对吧,去吧,向那些人复仇。”安德的声音充满了诱惑力,樱井小暮不解地抬起头,随后顺着安德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左臂。
曾经光洁的手臂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带着龙鳞的利爪,其上覆盖着白色的鳞片,只在手肘处带着些许黄铜色的尖刺。
“去吧,去找到那些应受赐福的人,把他们带来这里,而那些无福者,便干掉吧。”安德说着含糊不清的话语,樱井小暮却点了点头,撑着地面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如同蹒跚学步的婴儿般走出了房间。
“你就不怕她失控吗?”上杉越抓住安德的袖子问道。
“这就是你的工作了,王将先生。”安德笑着拿出一把武士刀:“你得跟着她,在那个孩子做出出格之事时阻止对方。”
“这是装备,小心一点。”安德将武士刀递给上杉越,又给对方拍了两个法师护甲,挥挥手示意对方赶快出发。
“这把刀……七胴切,”上杉越抽刀出鞘,打量着刀上的铭文,疑惑道:“这刀你从哪里来的?”
“从一鬼子军官手上拿过来的,那家伙可是个彻头彻尾的畜生。”
“他叫什么名字?”上杉越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一种无可抑制的愤怒。
“好像叫藤原胜吧。”安德漫不经心地挠了挠下巴说道:“放心,我保证他死得可惨了,理论上连灰都不剩。”
上杉越的肩膀抖了抖,随后转身出了房间,但以安德的听力,还是听到了他最后说出的话:
“谢谢……”
路梨沮丧地走了过来,拉拉安德的衣襟,问道:“叔叔,我刚才是不是表现得很差?”
“不,没关系,让我来告诉你如何当个合格的老大……”安德弯下腰,摸了摸路梨的脑袋,和她介绍起自己并不丰富的统治经验。
两人聊了很久,路梨都有些困倦,主要是因为安德总是说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让女孩有些昏昏欲睡,但房间外传来的枪声与血腥味却让路梨不敢睡着,只是坐在叔叔身边,悄悄地把身子靠了过来。
又过了一会,上杉越与樱井小暮满身鲜血的回来了,上杉越将一个刀把丢在地上,对安德说道:“抱歉,那把刀生锈了,随便一挥就断掉了。”
“没关系,再赔我两把就行,要最好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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