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城边。
雷横说罢要劝朱仝上山。
苦言无果。
却是这时候从一旁走来一个文士,执羽扇轻摇,道:“朱都头与我等相交莫逆,而今这天下没有我等容身之地,怎就不愿上了梁山,晁天王与公明哥哥都翘望着你呐。”
朱仝见到吴用居然也从梁山下来了。
不由心震,没想到这些人如此苦心要劝自己跟他们做强梁勾当。
他面色沉重,道:“学究不必再劝,知府大人对我恩情深重,我本应放入死牢,或边疆发配,他怜我收容,不仅不治罪于我,反而将我重用,我实不能对不住他。”
说罢,他抱拳拱手道:“此事就此作罢,学究与雷兄弟休要再提,朱仝告辞了,小少爷无人看管,还等我回去呢。”
岂料这时,雷横忽地笑道:“朱大哥,你此时即便回去也晚了,那小孩早已出事。”
惊闻此言。
朱仝当即面色大变,踏步上前,震声道:“你说什么?”
他已然伸手去抓雷横脖领,却在那瞬间,面色快速抖动,已然想到了什么不好可能。
当下再没心思去质问雷横,立即回头去找。
盏茶功夫过后。
茶铺已无知府小孩踪影。
朱仝面色苍白,大声质问那茶铺老人家:
“老婆婆,朱某托您照看的小少爷呢。”
老妇人早已经被孩子丢了吓得不轻,只哆哆嗦嗦,说不清楚。
朱仝回头就去找雷横、吴用两人。
却见两人也跟了上来。
朱仝当即怒吼咆哮,几步冲上前去,一把抓住雷横,道:“那还只是个无辜小孩,你等将他怎么样了,小少爷在哪儿!!”
雷横面无表情的看向了吴用。
吴用轻摇羽扇,微笑道:“都头莫急,我直令李逵将知府小孩抱走,实乃迫不得已之策。”
“什么?你令那黑旋风李逵抱走了孩子!”
朱仝已然如遭雷击,面色几乎气急到了通红发紫的程度,额头青筋暴起。
李逵是何人,他怎能不清楚。
绰号黑旋风,杀人几乎成了癖好。
“李逵将人带去哪了,说!”他怒吼对着雷横喝问。
雷横轻笑道:“吴用哥哥令他将孩子抱走,在林中等我们,朱大哥不如亲自去看。”
轰!
朱仝心刹那间落入了无底深渊。
然而,却转身间猛冲向了林中深处,心中祈求,千万不要是那令自己万劫不复的事情出现。
原地。
吴用和雷横对视一眼,各自淡笑。
也旋即跟上。
若朱仝见到那血腥一幕,少说要发狂和李逵打的你死我活,他们还要劝开才行。
吴用也精通些拳脚,早年在乡里擅长两条铜链兵器,不是什么真的无用书生。
他与雷横虽慢了些,却也紧跟在了后面。
几人深入林中不久。
突然,前方传来朱仝的大啊一声,带着无比震惊的情绪,惊飞不少林中鸟。
吴用在后面追上来,长声道:
“朱……”
他才以为朱仝定然是看到了知府小儿的尸首,正是震骇失神之际,但却也一定会和等在林中的李逵打起来,然而,却在他“都头喜怒”几个字尚未完全吐出来之刻。
他们两人也从后方紧跟赶了过来,接着就看到了令朱仝为之失神的一幕。
腥臭逼人的血腥味,几乎弥漫了林中。
“啊!”吴用见到那血池中的两半尸体,当即觉得天旋地转,嗓音都沙哑了,惊吼道:
“铁牛!怎么会是铁牛!!”
雷横更是被这一幕震得头皮发麻。
李逵竟被人一劈两半,横尸在了林中。
这可是李逵啊!
宋江哥哥的得意爱将。
在梁山上,李逵之于宋江哥哥的意义,哪个梁山兄弟不清楚。
吴用沙哑着声音,浑身颤抖,不敢置信的看着李逵尸身问道:
“谁……谁干的……到底是何人杀了李逵……”
他赫然转头看向了朱仝。
朱仝此时回过神来,震怒双眸,欲吞了吴用一般,道:“我亦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我小少爷到底身在何处?”
雷横见状,立即想开口劝二人。
却在此时,林中深处传来好似从世外而来的飘渺淡漠声音,听着是位青年:
“那小孩无事,在后方石下睡着了。”
三人立即循声望去。
只见林中一个着黑白相间之道袍青年,迈步从深林中走出。
听闻此言,以梁山军师之头脑,吴用刹那间便明了什么,而后霎然变色道:
“你,这位道长……你是何人,是你杀了我梁山李逵?”
朱仝听闻小公子无事,立即面露狂喜,紧跟着去到陈希象后方,果真在石下发现了沉睡中的小孩。
他才将之抱了起来,便听到陈希象的话语:
“贫道途径沧州,路过此地,正好见到有人要谋害这小孩,于是顺手将孩子救下,更得之这脚下尸体不过是一头无脑蠢货罢了,真正计划此毒计者另有他人,于是便在此地等候,果真等到了诸位!”
说话间,陈希象已然眸光内敛,面无表情的朝着吴用走了过去。
吴用当即浑身发抖。
李逵何等实力,在梁山上即便不是最厉害的,却也能排入前十。
竟被这青年道长反夺其斧,劈成了两半。
这等实力……
吴用已然慌神,急忙退步,高叫道:
“道长且慢,在下乃梁山吴用,我梁山好汉,向来替天行道,这当中绝对有误……”
然而,在他一个“会”字尚未说出口之际。
轰!
陈希象面无表情,一个虎扑,已然窜出了五丈之外,逼到了吴用和雷横两人面前。
霎时,一瞬间由陈希象这一虎扑过来的气势,直令整个山林都生出一股杀气。
令吴用脑子当时就嗡的一下,被骇的原地不能移动。
好在雷横毕竟身手厉害,只是震骇了一下,当即怒吼一声,拔出了腰间朴刀,抽面一砍而去。
岂料陈希象这一出手,全身四梢都发劲,好似整个人都壮大了一圈,变得手臂奇长,霍如一只妖魔探手,直接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便抓叩住了雷横的朴刀。
嘎嘣~
只是一抓一拧,朴刀竟直接被陈希象空手折断。
继而!
轻飘淡写的反手一插,便将巴掌长的刀剑,钉进了雷横的面门。
喀~
雷横几乎丝毫不能反应,便被直接扎穿了额头,死前双眸写满了绝望和恐惧。
他怎都没想到,自己居然在这青年道长面前,比碾死只蚂蚁还容易。
轻松杀了雷横。
陈希象顿步于吴用面前,手掌高抬!
无情眸光之下。
他这条手臂青筋和血管舒张,暴大了一圈,直接拍向了吴用头颅。
吴用在那一瞬间,撕心裂肺吼出:
“你与我梁山无冤无仇,究竟为何……”
砰!
陈希象一掌下落,好似拍碎了一颗西瓜,将吴用脑袋拍的血肉模糊,甚至一部分挤入胸腔的同时,轻声叹道:
“路见不平,替天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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