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般的灵术修者来说,额上“天眼”一开,才可以开启灵视,窥到灵视界的原貌,发现那些隐藏较深的“灵”。
但对陈阔而言,因为至阳灵气的影响,他平常对至阴的“灵”就已极为敏感,直接就能看到。
所以当他上午和叶舒婕过来的时候,其实在屋外就已经“看到”了这栋房子的异常灵气状况,也已经基本确定了问题所在。
这栋房子诞生了“屋灵”。
就像自然界的生物有单细胞生物,有结构相对简单的病毒、细菌,也有诸多复杂器官结合在一起维持生命活动的动物,“灵”同样如此。
有的“灵”是单一物品诞生,有的“灵”却是从多个长期结合在一起、某种意义上被视为一个整体的复合体诞生。
就像叶家的这栋豪宅,其实屋子诞灵的时间已经很久了,少说三、四十年是有的。
但这种屋灵是非常迟钝而且平和的,大多数是要么不会有任何外在表现,对周围环境和生物没有显性影响,要么就是影响非常小或是正向影响。
比如,让屋里摆放的花草长得更好,让宠物的情绪更稳定,让灰尘更少,让夏天更清凉,让主人睡得更香等等。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在一个房子住得久了,就会觉得哪哪都很舒适,而换个地方,用同样的布置,甚至更好的家具、装修、设备,都达不到同样的感觉和效果。
大多数时候,屋灵是有益而无害的。
但有些时候,因为屋里发生了恶事,比如有人横死,死前强烈的情绪汇聚成恶灵,这恶灵如果无依属、无承载的话,大都会很快消散,但若是与屋灵融合或被吞噬的话,就有可能转化成更真正的恶灵,那么就会对居住于内的生物产生主动性的伤害了。
叶家这栋豪宅的屋灵倒并非吸收了亡魂恶灵,还没到那个程度。
按着陈阔的判断,叶舒婕说这座宅院有百多年历史,但诞灵的房子基础,应该是几十年前翻建时的底子。
之所以现在“发作”,应该是最近这一次他们的翻修对“屋灵”造成了不好的影响,让它转到了一种本能的、对内部生物排斥的攻击状态。
所以“袤奇宗”的人说大概率要大动土木,把楼拆了,其实并没有说错,甚至可以说是判断得很准确。
正常来讲,要根除“屋灵”的影响,铲掉它的“灵”载体是最直接、有效、彻底的办法,也是包括“静山宗”、“袤奇宗”在内各个灵术宗门的正规除灵方法。
但对陈阔来说,却是不同。
所以叶舒婕看到“袤奇宗”的人见到她家屋子时,是惊吓、是忧愁、是凝重,而陈阔见到她家屋子,却面露笑容。
她不知道的是,“灵”或“妖”对其他灵术修者来说,是要处理的麻烦,可对陈阔来说,却是他的“美味”和对抗体内至阳灵气副作用的“良药”。
……
额上天眼开,周天阳灵抬。
正常的灵术修者开天眼,就像是在漆黑的溶洞中点燃一根小蜡烛,借以照明,视物。
但陈阔开天眼后,却是直接在溶洞中炸亮了一颗太阳,周围的生物瞬间都受到惊吓,趋退奔走。
灵视界下,占据整个空间的“屋灵”开始急速地收缩,那些盘踞天花板、墙壁、各个角落灰色亮光构成的枝条、藤蔓、花朵开始疯狂蠕动。
陈阔右手的剔骨刀也散发着炽热的火红,他剔骨刀往额前天眼射出的光芒一挡,然后撒开。
“阳刀斩灵,屠夫降世!”
灵视界下,陈阔的背后显出了一个散发着红光、三米出头的光头大汉,赤着上身,满脸横肉,目露凶光,手持一柄加大号的剔骨刀,杀气腾腾,傲视四方。
一般修者的开天眼是用来照见灵相、妖形的,陈阔的开天眼,却是将自身的至阳灵气催发、释放,将自己变成一个最强大的至阳之体,而后再将他过往炼化的大量“妖”、“灵”的灵体放出,两相结合。
正常情况下,不论人、妖,还是灵,都是阴魂、阴灵驭阳体、实体。
但陈阔却开创性地创造出了以至阳之体反向控制至阴灵体的操作,借此直接在灵视界层面对付其他的灵。
以灵攻灵!
陈阔手持剔骨刀大步前行,放肆大笑:
“剔骨,去皮,切肉,称斤!老板,您的肉收好啦!足斤足两,童叟无欺!”
只见那三米高的恶汉屠夫灵体,手持巨型剔骨刀,随着陈阔的前进,一路快速地劈砍、挥舞而过。
别看那刀如此巨大,挥动时的切割却是精准而快速,灵视界下,“屋灵”的枝叶、藤蔓不断地被削除,散逸四处。
“屋灵”没有灵智,只有本能,但对于其他修者而言,在破坏其根本承载体之前,是非常强大、非常难对付的。
借着灵、实之隔,它的手段能影响到屋里的人,屋里的人却得轻易影响不了它。
它就像通过广播对被关在封闭房间里的人实施噪音骚扰,被骚扰的人在找到音箱的位置破坏掉之前,只能是捂着自己的耳朵,毫无办法。
但陈阔不同,他直接跳脱了房间的桎梏,出现在了它的面前。
面对面,灵对灵。
灵体层面,叶家的这个“屋灵”,在陈阔的屠夫灵体面前,就是纯粹的“鱼肉”,没有一点反抗能力。
连跑,都跑不了。
陈阔赤着上身,挥舞剔骨刀,笑着叫着,从客厅跑到厨房,从书房跑到茶室,从一楼跑到二楼,从主卧跑到客房,状若疯癫。
若是此时有人旁观,不论是普通人,还是懂灵术的修者,估计都会吓得不轻。
别说是人了,就是那两个刚刚在讨论陈阔能待多久,要不要把他吓跑的灵体老者,此时也是缩在各自的载物中,瑟瑟发抖。
本以为是个菜鸡,哪知道是个疯魔。
灵体下的它们,能感受到更直接的威胁和恐惧。
不到十分钟,陈阔已经把整栋房子里里外外,甚至包括旁边那栋小一号的子母楼都跑遍了,重新回到了主屋的大厅门前。
满身是汗的陈阔大喊了一声“痛快!”,然后把手中剔骨刀一丢,又从包里取出了一个黑色的大铁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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