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青叶是个心理素质极好之人,除了苏谨言能看出她淡然外表下偶尔的尴尬,对旁人来说,她都是面沉如水。
此时她一手拿着银针,嘴角抽了抽,直接便开始穿针引线。虽然歪歪扭扭的看着血肉模糊,但好歹没往外渗血了。莫青叶抹了把额间的汗。那穿过血肉噗嗤噗嗤的响声却一直在众人耳边响起。
反正即便是薛长春,此时脑子也有些发麻。虽然他不知莫青叶在做什么,但那一阵阵的后脑勺发凉却是有些让人心凉。拔凉拔凉的好么。
莫青叶额间的细汗悄悄滴了下来,面色有些疲倦。微微伸了个懒腰,一手的血。救人不累,但特么不能让别人看出什么的装逼累啊。某人欲哭无泪。
若不是怕造成太大轰动,她压根就懒得装模作样的说自己会医术。不过她倒是没想想,被艾大夫判了死刑的人在她手里重新活了过来,这也是个大新闻。更何况,那人还是自家相公军中的。
莫青叶不得不否则,她其实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看在自家相公的份上。
“死了么?”薛长春听见后边没了声音,热的满头是汗的转过了身。见莫青叶一手的血,眼皮子跳了跳。
又看在毛子那敞开的肚腹上一道歪歪扭扭的痕迹,中间那条线是多么的刺目。骇的薛长春面色发白,三两步走上前去,“你把毛子治死了!”眼睛血红血红的。
他跟前那哥们也眼眶发红,看到毛子那肚子上血肉模糊,只觉毛子死的都不安生。
白子晋几人默默的走上前来,艾嘉年却是一脸的狂喜。倒是梁念雨与常宁两人见了一眼便哇的一声跑远了,远远地还能听见抽气声。以及常宁的嘀咕,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白子晋拦着他俩人,看着他们的面色颇为诡异。莫青叶接过白子晋递来的白手绢,难得的翻了个白眼,“你们是瞎么?”红唇直接吐出一句。眼神毫不掩饰的嘲讽。
嘎?薛长春面色滞了滞,随即眼眸一震,便直接蹲在那满是血迹的地上,满是薄茧的大手轻轻在毛子鼻尖试探。随即猛的抖了一下“还活着!!还活着!毛子还活着!!”薛长春狂喜。脸上的肉都在抖动。可见内心的喜悦。
他旁边那男人也是满脸不敢置信,颤颤巍巍的摸了摸脉搏,虽然浅,但却不容忽视,甚至还跳的很有力度。假以时日定是能恢复原样。
即便是毛子大好大家心情都好。但此时他还是跟见了鬼似的。“你你你,你把人开膛了,还活了?”
莫青叶脸上一瞪,“开你妹的大头鬼!没开!我这是祖传灵药,活死人药白骨。”一副你坚决不要问我,我啥也不知道得吊儿郎当样。
艾嘉年却是有些疯魔,“你怎么会的?你怎么会这个?不是,你师从何人?你学了多久了?你们平时怎么练习的?”越说艾嘉年越是有些激动,若不是坐在轮椅上不方便,估计他能直接从轮椅上蹦跶下来。
薛长春见那女子笑意吟吟的看着他。猛不丁的后脑勺一凛,随即便收敛了面上的表情。当然还有几分尴尬,方才他气怒攻心倒是没注意到毛子的气息,此时静心观察,倒是能感觉到细细的呼吸。
薛长春面色黝黑,倒是看不出他有些脸红。若是将军在只怕要挨罚了。
“好了,今儿之事是毛子命大,谁再说开膛破肚休要怪我不客气!”薛长春冷冷的看了眼艾嘉年,他虽然相信艾嘉年也许确实不会治,但此时也没什么好脸色。
开膛破肚不是什么值得传播的。曾经大周便处决过一个颇有些医术的大夫,那个大夫为了证明人开膛破肚也能存活,曾经去义庄偷了许多尸体练习,结果后来越发贪心。竟然拐带了年幼的孩子和老人做实验,当时惊动了许多人。在那以后,再也不敢有人提开膛破肚。
当时那人是薛长春带队处决,他还记得找到那人时,他屋里四处透着的血腥味儿,还有个姑娘肚腹中间一个诺大的洞。眼神惊恐又绝望的望着门外。那大夫当年是有些真本事的,但却极其极端。后来处决时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说自己成功了,说自己是这个世上最伟大的大夫,他会名垂千古。一会儿又哭着说那些人怎么就死了呢,怎么就死了呢。神色癫狂。
薛长春不关系这开膛破肚能不能救人,但自己是绝不会传播的。当年死的人,比战场上的还惨。那些人,可都是被活生生破腹,活生生开膛的啊。
莫青叶见他明白,这才脸色好看了一些。这人倒也不是一无是处。
不过孕妇的心情本就是时好时坏,此时虽然觉得那薛长春有些欠扁。但肚子饿的咕咕叫,便也没再理会他。
“哪里有吃的?我有些饿了。”莫青叶抿了抿唇,手上的血迹都还有些没干,这模样怎么看都有些渗人。
薛长春见毛子身子好了,便直接与艾嘉年打了声招呼,便直接把毛子抱了进去。
艾嘉年也知此时不是说话的时候,便也没再多问。只是眼神紧锁着莫青叶不肯离开,都快比得上晏青了。
晏青不舒服的啧了一声,总觉得自己看上的媳妇被别人觊觎了。那叫一个心塞。
待薛长春和艾嘉年把毛子安置好了,莫青叶此时早净了手拿着一个肉夹馍啃得满嘴流油,一边吃还嘀咕“我要吃红烧肘子,糖醋排骨,花开富贵,我要吃肉。“说完又重重的咬了一口肉夹馍。
说完还灰常粗狂的擦了一把嘴边的油,看她吃的那么香,屋里又飘出一股子肉香味儿。几人都吞了吞口水,眼神极其困难的从她手上移开了。
不能跟孕妇抢吃的。这不人道。
薛长春给几人打了个招呼,便站在了莫青叶跟前。莫青叶正跟肉夹馍奋斗,腿边还有个油纸包着的烤鸡腿儿。这还是差点逼哭常宁才给买来的。她如今怀孕了,不太敢给她吃油腻的。
见薛长春过来,神反应的一把抓起鸡腿,扒开油纸,大大的咬了一口。一切只在电光火石间,比方才开膛还利索。小脸鼓囊囊的,满嘴的油。嘴里包着东西,说话含含糊糊的“我,这个已经吃过了。你要么?”说完还状似大方的伸出手,把鸡腿递过去。殊不知她那眼神都透着赤果果的威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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