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就结束了?”
白宋浑噩,剑十三却是坐到了一旁花坛边上。
三剑?
就那三招跟耍猴儿一样的三剑?
没有连贯的动作,没有口诀,这样就结束了?
“喂,生死攸关的大事,你能不能认真一点?”
白宋有些不满。
剑十三却解释说:“能匹配你内功的招式不多,三招足矣,世俗花哨的招式对你而言只是徒增累赘,我也说过,以你现在的内力,只有靠自己感悟才能发挥出招式真正的威力。”
“感悟?这怎么感悟?”白宋说着比划了几次刚才剑十三的动作,“就这样?这招式亮不出不被人笑死?”
“招是死的,人是活的,虚招之中突然实招,变化由人掌握,只要学会这虚实三剑,便可做到虚实收放自如,其中变化只有临阵对敌时,方能有所感悟。”
“虚实变化”白宋若有所思,听剑十三这么一讲,恍惚感觉刚才那毫无特点的三剑又变得有些门道了。
“你现在只会虚招,不会实招,三剑之中只要学会最后一剑,你就已经通了。”
“也就是说,我要做的是学会如何让内力借由兵器释放?”
“没错。我们内功不同源,如何利用好自身潜力,只能靠自己摸索。我所展示的只是一种运气的感觉,剩下的要交给你自己去体会。”
白宋想了想,所谓的悟可能就是这样吧?
白宋没有再多想,拿着一柄剑,学着剑十三刚才的动作,一次又一次地挥剑。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夜时间要将理论转为实践比想象中要困难。
白宋多次想要习武,今日终是有机会专注于其习武一事,这时候发现和上一世学医并不相同,武功没有固定的套路,没有一成不变的理论,学起来进步很慢,收效甚微。
白宋足够专心,一眨眼的功夫,天色已是泛白,破晓前的湿气让白宋感到浑身都是黏糊糊的,练了一夜,所谓的感悟没有找到,连一次将真气凝于剑上向外发出的成果都没有。
“算了,不练了。”
白宋把剑一扔,显得有些丧气,感觉自己真的没有习武天赋,不然也不会一点儿效果都看不到。
晴儿和剑十三在院中陪了白宋整一夜,两人都怔怔看着白宋,感觉有些突然。
白宋看看天色:“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就是决斗的时候,看来我是没法学会那一剑的,那就照我原先计划进行,剑十三在旁压阵,遇到突发情况,直接把那颉利王子给宰了。”
“等等”一向少话的剑十三似是有话要说,“今日,我不会出手。”
“”白宋一愣,没反应过来,也不知当说点儿什么。
“既是决斗,自当公平竞争,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你身怀超强内力,善加利用根本无惧他人,决斗场上还要旁人用暗算的手段,我剑十三落做不了。”
说完,连给白宋说话机会都没有,剑十三提剑一跃,跳到房顶上,然后消失不见了。
白宋错愕当场,情况超出他所预料。
“喂,这是搞什么?人命关天的事情能不能别这样玩儿我!”白宋对着剑十三离开的方向大喊,却不见任何回应。
这下白宋有些慌了,连脸色都多了些变化,回头看着晴儿。
晴儿也皱起了眉头,她知道白宋在想什么,立刻说道:“公子稍等,我去把他找回来。”
说着,晴儿一转身追出了院子。
院中留下孤零零的白宋,一阵风带着几片枯叶打在他的脸上,画面显得有些萧条。
再看看地上的剑,又看看天色。
白宋赶紧打起精神抓紧最后的一点儿时间练剑!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没有剑十三从旁掠阵,白宋没有任何信心,学会那一剑,多少是更有保障一些,现在能提高一分胜算也要尽十分努力。
院外大湖边,工人们夜以继日地工作着。
剑十三站在湖边的一棵树下,默默地看着这些工人用尽全力搬运着修建新宫殿的材料。
晴儿追到不远处,看到剑十三后停下来喘着气,休息了一下,然后才喊道:“十三!你这是为何?性命攸关的时候,可不是讲究江湖道义的时候!”
晴儿有些生气,剑十三不听白宋的话,就是不给自己面子,这让晴儿感到很尴尬。
剑十三缓缓走到晴儿面前,恭敬地一个鞠礼:“小姐,今日决斗,我帮不了他。”
“为何?”
“我相信他是那个非同寻常的人,或许真的可以让墨家恢复往日光景。正因为我开始相信他,所以有些事必须他自己去证明。
证明我的眼光没有错,这只是一个很小的考验。并且他将来有可能成为的举世无双的武者,今日是他跨入武道的第一步,如果我帮了他,那他往后的一辈子都不会再有精进。”
“你的意思是白公子只有在生死边缘才能窥探到武道的精髓?”
剑十三郑重地点点头:“现在墨家保护他,以后他要保护墨家才行。他体内有虚化的内力,这是一笔无法估量的财富。”
“但是”晴儿微微皱眉,“比起你所期望的样子,我我只想让他平安,而他到底能不能成为绝世高手,我并不在乎,所以请你务必要帮他一把!”
剑十三愣住了,这是个极少露出惊讶表情的人,听到小姐的话,剑十三竟露出了一丝惊讶:“小姐,你当真甘心看他未来趋于平凡?”
晴儿点点头。
剑十三深吸一口气:“好吧,我”
剑十三话未说完,后方墙面忽然传来一声震动,一股气浪穿透墙面冲向说话二人,狂风大作吹得人睁不开眼。
等到平静之时,两人后面的院墙轰然倒塌,一时间灰尘满天,引来了不少目光。
而小院内传来了一个欣喜的声音:“哈哈哈我学会了,我终于学会了!”
剑十三冷漠的脸上居然浮现出一丝笑意:“小姐,你看,这就是面对生死而产生的蜕变。”
决斗在突厥之中是生与死的较量,同时也是一场神圣的仪式。
除非一方认输,或者一方战死,否则决斗不会停止。
昨日的决斗之约已传遍芙蓉园,每一个突厥族人都听到了消息,一早便守候在了决斗的地点。
这是一片空旷的草坪,在曲江池湖边,两千多名突厥人相聚,即便是湖对岸的曲池坊主街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百姓们围在湖边指指点点,都在议论突厥人在密谋些什么。
辰时已到,汹涌的呼喝声中,颉利一族带领着他们的王子从人群后方一路进入草坪之上。
这不单单是颉利王子,更是突厥族中公认的第一勇士,是无可战胜的。
尽管颉利王子无恶不作,但在崇尚武力的突厥人心中,拥有最强的称号就能掩盖一切。
而更重要的是,颉利王子是纯正的突厥人,是真正的草原民族。
而那个汉人,尽管在草原上流传着属于他的传说,但他终究是汉人,他的传说只存在于阿吉族一族子民的心里,没有突厥人会真正信服一个汉人,更不会有人相信,一个汉人能击败突厥第一勇士。
尽管传说中他已经击败过一位
百人的突厥小队簇拥着白宋挤开人群,在一阵阵嘘声中,白宋到了决斗场。
白宋拿着剑,带着狼冠,脖子上挂着阿吉族的信物,眼神坚定有力。
“月神庇佑,族长一定能凯旋而归!”
“月神庇佑”
“月神庇佑!”
阿吉族的战士们破开嘘声,在最后时刻进行最虔诚的祷告。
晴儿给白宋取下了狼冠,给了一个认真的眼神:“公子,让他们看看中原的剑!”
白宋点头,大步流星走向人群中心。
决斗双方,场中对峙,两千观众热血沸腾,发出了震天高呼,连湖面都泛起了阵阵涟漪。
“今日一战,生死不论,往日恩怨,一笔勾销!我若输了,阿吉族全族性命任凭发落!”
颉利王子一笑:“我若输了,颉利一族甘为阿吉族附属,永远听从阿吉族差遣。”
两人说话,以正赌约。
一阵清风来,对岸的枫叶划过两人之间,白宋出剑,颉利拔刀,刀剑相撞,瞬息火光。
这颉利王子体格精壮,形如山岳,一击碰撞,白宋只觉得对手坚如磐石,力大无穷,反震力瞬间让他倒飞出去,却在空中一个临空翻,双脚踏地,一步站稳。
白宋看看脚下划过的草痕,未曾想自己一个医学博士也能做出体操运动员的高难度动作,心中多了几分底气。
“哈哈哈好小子,力气也不小,还真有两下子!”
对面传来颉利王子的大笑。
白宋却估摸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就七八米的间隔,这个距离正是先前在小院一剑穿墙的距离。
白宋不想浪费时间,凝神静气,回忆自己那一剑的感觉,立刻横剑胸前,大喝一声:“看招!”
然后就是剑十三的下劈一式!
长剑扫地,砍下了一块草皮
颉利王子一惊,忙地侧身闪躲。
然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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