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夏侯序报告,因遭受山贼袭击,司马懿父子身受重伤,相亲的事只能暂停,先回城疗伤。
曹苗很惊讶,只听说司马师受伤,怎么司马懿也受了伤?
夏侯序说不清楚。司马懿就是让人这么告诉他的,他本人并没有见到司马懿。一大早,天还没亮,司马懿一家就走了,只留下了夏侯徽——她要带着另外几个司马氏的女子一起回去。
这个结果多少有些意外,可是仔细想想,又在情理之中。
联姻不过是司马懿韬光养晦的手段,如今他们父子身受重伤,短时间内不可能重登战场,对朝廷的威胁大大降低,自然不需要再用和他联姻这样的手段。
曹苗一边吃着早饭,一边仔细揣摩司马懿的用意,越想越佩服司马懿的狠辣和无耻,当然也越发坚定了要除掉这老贼的决定。只是说,现在没那么迫切而已。
他现在有更大的对手要解决。
“这山庄不太平啊。”曹苗叹了一口气,挠挠头。“伯元,你想办法筹点钱呗。我们得招些人,加强山庄的安全。这些山贼胆子太大了,连太尉都敢袭击,杀我还不是易如反掌。”
夏侯序不以为然。“谁要杀你?德思吗?”
“这不好说啊。你别忘了,我也是手上有血债的人。”
夏侯序一怔,这才想起曹苗杀了王机,与太原王家结了仇。太原王家现在没动作,不等于以后没动作。或者说正相反,他们忍得越久,报复起来越狠,越不留余地。
“行,我吃完早饭就回城。”
“媛容走了吗?”
“已经走了。”夏侯序偷偷瞅了曹苗两眼。曹苗昨天夜里病发,现在却看不出一点有病的样子,让他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听错了。或者曹苗其实并没有发病,只是个借口。“司马师受了伤,她很着急,用了朝食就走了。”
“你看这事……”曹苗咂着嘴,很内疚。“回城之后,你去太尉府探望一下吧。不管怎么说,毕竟是在山庄出的事,作为东道主,理应去慰问一下。我身体不好,你代劳吧。别舍不得花钱,带点好药材。”
夏侯序翻翻白眼,心中腹诽。你嘴上说得漂亮,倒是掏钱啊。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大方是没人比你大方,就是一钱不给,全让我去想办法。
见夏侯序神色不对,曹苗关切的问道:“伯元,你有话要说?”
“啊,没有。”
——
吃完早饭,夏侯序就走了。
曹苗带着阿虎等人,出了山庄,来到河谷勘察战场。
耳听为虚,眼听为实。有时候连眼见都未必如实,还要反复推演,去伪存真,才有可能逼近真相。
曹苗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谁。他不会轻易接受司马懿的说辞,只有自己得出的结论才可信。
在花了近一天的时间,走遍了战场周边五百米的范围内,与昨天晚上看到的情形参照对比后,在脑海里重现了双方交战的经过。
从整个形势来看,曹纂没有犯明显的错误,当然也谈不上高明。两翼佯攻,中线突破,中规中矩。
司马懿也没有错,甚至比曹纂更老练。利用防守带来的优势,早早的选好了地形,集中兵力在中线密集防御,利用弓弩进行杀伤。
从地上遗留的血迹来看,伤亡发生的地点都在双方缠斗之外。换句话说,伤亡的都是曹纂的人,曹纂吃了大亏,司马懿连毛都没伤着。
如果不是曹纂凭着个人武力强行突破,重创了司马师的话,这一战就是司马懿完虐曹纂。
曹苗找到了司马懿受伤的位置,但他不明白司马懿是怎么受伤的。司马懿在战场中央,背靠河水,远离交战地点。他如果受伤,被弓弩射伤的可能性很大。但他身边有持盾的甲士保护,被弓弩射伤的可能性接近于无。在司马懿身边十步以内,也没看到多少箭矢留下的痕迹。
曹苗怀疑曹纂安排人潜水接近司马懿,发起突袭,但他没找到证据。
总而言之,这一战有不少疑点,最大的疑点就是司马懿的受伤。曹苗有七成的把握可以断定,司马懿在耍诈,他就是想演苦肉计,将自己扮演成被污辱和被伤害的那个人。
吃晚饭时,曹纂来了。龙行虎步,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刚看到曹苗,他就咧着嘴,乐不可支的笑道:“允良,阿虎教的那一招太好使了,真是猛虎下山,势不可挡。”一边说,一边比划,手舞足蹈。
曹苗很鄙视地打断了曹纂。曹纂是和阿虎对练了很久,但他学的都是皮毛,更多的是临敌应变,快速反击,并没有学到真正的技法。这一招只是照猫画虎,徒有其形。只不过他力气大,掌握了基本的发力方法后,劲力通达,更加刚猛,普通人很难承受他的一击。
一力降十会。先天优势摆在这儿,除非遇到阿虎这样势均力敌的对手,一般人根本挡不住曹纂。
“听说你不仅伤了司马师,还伤了司马懿?”
曹纂一愣。“谁说的?那老贼躲在后面,我连他面都见不着,怎么伤他?”
曹苗一点也不意外。“你没安排人潜水过去,袭击他?”
曹纂眨眨眼睛,一拍额头。“可惜了。当时没想起来,就想着三面围攻,将老贼挤到河里淹死。没曾想这老贼够狡猾的,攻不进去,反被他伤了十几个人。不过我也不亏,我打伤了司马师,听他叫得那么惨,应该伤得不轻。允良,你见过他的伤吗?重不重?”
“见过。”曹苗点点头。“不出意外的话,司马师要继承先祖遗志,做太史公了。”
曹纂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太史公是谁,不禁开怀大笑,越发得意。他只知道自己打伤了司马师,却不知道司马师伤得这么重。一想到司马懿的长子被自己打成了阉人,他就特别解气。
司马师刚有了一个女儿,还没儿子。如果真的成了阉人,就算绝后了。
“唉,你刚才说司马懿受了伤,真的假的?”
“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曹苗笑嘻嘻地说道:“你可以去看看。”
“我?”曹纂瞪圆了眼睛。“允良,我帮你忙,你怎么还坑我?”
曹苗咳嗽了一声,正色道:“首先,你这是报私仇,与我无关。当初我请你帮忙的时候,你没答应。昨天你来,我又让伯元赶你走,是你不听。其次,这还真不是坑你,而是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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