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试广告1 第八十八章如何从丈母娘眼皮底下偷渡你的女友
戴芙觉得自己挺难的。笔下乐 www.bixiale.com
明明,明明只是想吃块西瓜,就被自己的破烂幻境反弹,莫名变成了尸体;明明变成了尸体,还惨遭割头事件;明明被割头,惨惨戚戚飚了一堆血,却。
在醒来后,遭遇比碎尸更可怕的恐怖威胁。
天使先生的剑还架在她的脖子上。
“我女朋友在哪?”
我怎么知道!我连头都断了,所以没有脑子思考!
——咳,虽然戴芙很想这么怼回去。
她惨惨戚戚地回答:“我,我失去意识前,大概看到一个金发的雌性,气息很熟悉,大概是天使……”
天使先生只花了几秒钟思考:“加百列?”
戴芙:……到底是怎么得出的结论?
介于被误会对象是自己一直垂涎欲滴(?
)的大哥哥,戴芙急忙解释:“不不不!是真的那种雌性!不是女装的!”
哦。
天使先生努力地回忆自己认识的雌性天使。
除了常见的那几个炽天使兄弟,以及耶和华猥琐的大叔脸,其余生物都以“囧”的面部五官出现在他脑海里。
“……拉斐尔?”
五官想不起来,长头发的应该可以算是雌性?
“都说了是真正的雌性啊!”
“啧。”
缺乏耐心的天使先生选择放弃思考,他收回审判之剑,直接捋下戴芙好不容易固定在脖子上的脑袋——轻描淡写得就像在捋狗尾巴草——将她的脑袋提在手中,将戴芙的身体暂时收进自己的光环空间。
再次惨遭分尸的戴芙:……
她两眼一翻,已经准备好昏迷不醒了。
天使先生粗暴地摇摇小幻魇的头:“醒醒,别睡,我们去找你姐姐。”
戴芙:“我已经死——咦?
我怎么还能讲话?”
“我的光环空间可以停滞时间。”
天使先生冷淡地解释:“我不会让你死的。
你的身体在空间里不仅可以愈合断头伤口,还可以保鲜——我曾经在里面放过酱鸭,相信我。”
“好了,现在,我会去几个地点。
用你的脑子仔细感应一下,那些地点里是否有你熟悉的气息。”
突然想被分尸死掉的戴芙:“……”
作为一颗头颅,她试图抗争自己最终的魔生权利:“我不是酱鸭!不要把我的身体跟酱鸭摆在一起!”
天使先生甩来锋利的眼神:“闭嘴,卤鸡爪。”
戴芙头:……呜啊啊啊等姐姐回来我要告状!我要告状!告状!
于是,戴芙头(介于她此时并不是完整的“戴芙”,暂且以“戴芙头”来称呼)与天使先生展开了一系列粗暴直接的调查。
这种“随便找个地点再滚一颗头颅去嗅嗅气息,确认是否有恶魔小姐”的单细胞方法,在天使先生野兽般的直觉下,竟然真的发挥了惊心动魄的效率。
第一个地点,天堂驻人间近卫部,加百列办公室。
拎着戴芙头的天使先生平直伸出手臂,示意道:“是这个玩意儿吗?”
坐在办公桌后的加百列感到了迷惑。
戴芙头大声争辩:“是个女的!女的!货真价实的女孩子!”
天使先生提头就走。
加百列懵逼了五分钟,接着撸袖子追了出去,一边薅自己头发一边破口小骂:“把剩下的照片还给我!你特么哔——说过没副本的!”
第二个地点,天堂伊甸园,古树下。
拎着戴芙头的天使先生指指那边,面无表情:“是这个玩意儿吗?”
长发及腰的拉斐尔感到了迷惑。
戴芙头拼命挣扎:“让我过去!让我过去!这是神之治愈!救命啊啊啊我被这个魔鬼分尸了呜呜呜!”
天使先生提头就走。
拉斐尔懵逼了十分钟,然后拍拍自己的胸口,暗自庆幸没有别的天使听到——这位奇葩再次被黑暗阵营的家伙哭着唾骂“魔鬼”。
第三个地点,是的,多亏了天使先生惊心动魄的直觉。
他们只花了两天半,就找到了地狱的魅魔族宅邸。
即将苦尽甘来的戴芙头差点没流下感动的泪水,她敬业地嗅嗅空气里的气息。
“她在这儿。
那个雌性的金发天使,我不会认错的。”
天使先生点点头,将戴芙头放到一边,收拢羽翼,在宅邸外的高墙边降落。
戴芙头试探着向前滚动,用额头碰了碰高墙:“这里有很强的结界魔法。
里面应该有很多黑暗阵营的存在……大概是敌人,我觉得他们不会欢迎一个天使降临的。
我们应该从长计议——喂!”
天使先生站在墙边,默默拔出了审判之剑,对准大门。
戴芙头惊恐地滚过去,扑腾着试图按住他的手腕:“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为什么?”
在世界a单靠物理武力值团灭整个光明阵营·在世界b狂虐一票炽天使同事至今·除了能打还能吃·比猪还壮·天使先生理所当然地说:“这里面没一个家伙能干过我。
都是弱鸡。”
要是能直接干过我,还折腾这么多阴谋诡计做什么。
闲的慌吗。
戴芙头:“……”
她心里充满了吐槽的欲望,但绝望地发现这货的理所当然是对的。
“那、那也不能硬闯——”戴芙头绞尽脑汁地劝说:“万一,呃,万一你失手了呢?”
钴蓝色的眼睛慢慢转过来。
一片透明。
“失·手?”
戴芙头:“……”
虽然她此时没有身体,但突然觉得冷汗直冒。
戴芙头灵光一现:“那个,那个什么——你上次拔剑乱砍,不是把房子炸了,惹姐姐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吗!万一你一通乱砍,也不知道姐姐具体被关在那里——砍到她了怎么办?”
明显,后半句话比什么劝说都管用。
常年不动脑子的天使先生收剑回鞘,苦恼地露出了“我在思考”的表情。
“有道理……必须确定她所处的位置。”
他认真地比划了一下,“这座宅子,大概几剑就没了。
必须小心。”
戴芙头:你刚才说了“这座宅子”吧?
是“这座宅子”吧?
你的“几剑”是什么概念?
“嗯,咳咳,总之,我认为,先要想办法潜伏进去……”
天使先生“唔”了一声:“等等。
这座宅子好像有点眼熟。”
……好像是耶和华讲解时,黑暗阵营神明大本营的平面图?
戴芙头还在认真分析:“我认为,我们可以通过买通这里的仆人,先打探清楚里面的情况,弄清楚换班的机制,想办法混入……你在干嘛?”
天使先生原地坐下,打开了光环空间。
“我好像把耶和华交给我的几张纸放在里面了……我记得……等等。”
戴芙头眼睁睁看着天使先生从里面掏出自己的半截身体,一袋卤鸡爪,吃剩的酱鸭,猪肘子,一袋黄瓜味乐事薯片,一大把焦糖味太妃糖……最后是一大叠破破烂烂的纸片。
天使先生嫌弃地“啧”了一声:“真不方便。
为什么天使要有光环。”
——那你别拿自己神圣的光环当冰箱啊!
天使先生摊开了纸片。
戴芙头义愤填膺地凑过去看。
“这是耶和华刚才交给我的……”天使先生觉得有点眼熟,自然地将手指贴近纸片上歪歪扭扭的“angel”署名,“据他所说,这是一堆很重要的军事潜伏战略图。
是他的伙伴临死前嘱咐必须保存完好的秘密地图。”
戴芙头咂咂嘴:“什么玩意儿?
听上去很厉害的样子,但这不就是小孩子的简笔画吗?
咦,等等,这个建筑平面图——”
“嗯。”
天使先生眯起眼睛:“是魅魔一族的宅邸。”
很多张小画,记录了不同的潜入这所宅邸方法。
数目竟有二十几张。
天使先生莫名能看懂:“哦,这张图是说,大概西侧墙边最里侧有一个狗洞……嗯,从正面进入的话,可以一路借着盆栽下的叶片……还有下水道的入口……用硬币吸引守卫后,再在门廊处头锤击晕……哦,埋在送花的土车里,用泥土盖好自己,等到晚上再从地里爬出来……”
戴芙头莫名肃然起敬:“为什么这么大费周折?
是这座宅子里有什么珍惜宝物吗?”
“最终目的地……最终目的地……”
天使先生的手指顺着歪歪曲曲的黑色线条,划到了尽头。
他愣了一下。
最终目的地上用拙劣的手笔画了一个小人。
小人撅着嘴,叉着腰,高高竖起的眉毛涂得黑黑的,似乎是为了强调人物的愤怒。
除此之外,这个小人还顶着一头焦糖色的卷曲线条——这是整张图上唯一的颜色,那一大堆看似杂乱的曲线,有着莫名的细致与干净。
小人一旁用黑笔描粗了一个单词:【treasure】
【珍宝】
戴芙头嘀嘀咕咕地琢磨:“宝藏?
珍宝?
藏宝地?
什么东西……这个小人是在描绘守卫的形象?”
天使先生没说话。
他珍惜地摸了摸小人头上那堆焦糖色的曲线。
“我明白了。”
他仔细卷起了那堆纸片,重新放回光环空间,“走吧,我们去抢劫。”
戴芙头:“哦,好……什么?”
“嗯,我从正面的盆栽进去,你是球状物体,就从西侧的狗洞滚过去吧。”
“……我会跟姐姐告状的!我绝对会告状的!”
【与此同时,魅魔一族宅邸内部】
达特妮斯——不,苏珊,今天有点不祥的预感。
她的右眼皮一直在以一个诡异的频率规律跳动。
“关于下一步的战略展开计划,我认为可以从那个只擅长处理文件的梅塔特隆身上下手,我之前已经在他身上埋了不少定时炸弹,况且整个天堂的外交处理关系领域几乎都是他一手扛起——大人?”
苏珊眨眨眼睛。
座下的黑暗诸神都投来疑惑的视线,而滔滔不绝阐述自己计划的伊莉雅眼里浮现出一抹轻蔑。
“……继续,刚才说到哪儿了?”
苏珊压下心里莫名的烦躁,坐直了身体,挑起气势十足的上扬眼角:“伊莉雅。
你打算针对梅塔特隆下手?”
伊莉雅顿了顿,打量了一下这位刚才明显在神游的领导者。
她一字一顿地说:“我认为您累了,有点心不在焉。
您不如回房间休息一会儿——或者,您又在挂念那个弱小的俘虏?”
这句话像是宣战的号角,掀起了寂静的海浪。
若有若无的视线纷纷投来,与骤然响起的窃窃私语一起,让苏珊的眼皮跳得更厉害了。
……艹。
苏珊挺直了自己的脊背,挥动手中的折扇。
“啪。”
伊莉雅再次捂住了自己的脸颊。
“谢谢你的关心,亲爱的。”
苏珊特意用那种面对情人般的黏腻腔调说——她知道这种腔调最能恶心伊莉雅——“不过,我想我还不是很累。
毕竟,你看,我能轻松地挥动这把扇子,不是吗?”
若有若无的视线与窃窃私语们又回落下去,仿佛寂静的海潮。
苏珊知道,自当年达特妮斯在加冕礼上屠遍所有黑暗神明的叛变后——重新找回记忆,曾经身为神明的异族们,着实对领导者怀着十二万分的警惕。
他们之所以到现在还服从于自己,不过是,只有她保留了曾经身为神明的力量。
不,严格意义上来说,苏珊从未成为真正的达特妮斯,她心目里的达特妮斯永远是。
当年,她有幸在那场颠覆一切的加冕礼中存活下来。
清醒后的苏珊,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被放在自己手中的珍宝。
那位本应闪闪发光、强大无匹的大人啊——她变成了那么小,那么脆弱的一团,像一颗即将萌芽的种子。
种子总是象征着新生的。
苏珊不知道她为何丢弃了自己的神冠,也不知道她为何突然发起对整个黑暗阵营的袭击——但她永远是忠于达特妮斯的。
苏珊捧起了虚弱的前任神明,艰难地从地上神明的尸骨中跋涉而出,捡起被抛在大厅主位上的神冠。
她试探着将神冠重新戴回恶魔小姐的头顶。
后者却不断颤抖,发出愤怒的低鸣——苏珊急忙取下了神冠,介于它似乎极为排斥恶魔小姐。
她小心翼翼地尝试了好几次,都在神冠的愤怒抵抗下失败了。
最后一次,苏珊清晰地看到蜷缩着沉睡的恶魔小姐,她的心口在黑暗神冠接近时发出了极为纯洁灿烂的光芒——那里面,就像有什么属性完全相反的光明之物,在庇护着她。
这很奇怪。
让苏珊想起了花园里莫名消失的大片蔷薇,以及加冕礼前让自己的神明大惊失色的蓝蔷薇。
有个什么……存在?
【请照顾好她。
我要去完成那部分后续了。
】
有个什么白色的存在……
苏珊深吸一口气,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一个画面。
窗台边,拿着深红蔷薇微笑的焦糖色卷发姑娘,以及阴影里垂落而下的白色羽翼。
她的笑容比蔷薇还要好看。
“吾神……是这样吗?
您被利用了吗?”
苏珊搂紧了不会回答的恶魔小姐:“被一个光明阵营的神明,一个无耻之徒——您被他利用,才做出了这样的牺牲吗?”
恍然之间,对方加冕礼上的一切古怪举动都有了解释。
苏珊看到黑色锁链穿透宾客们的心脏,正大惊失色地准备向达特妮斯汇报时。
她听见了自己神明最后一句的嘱托。
【我早就没有成为达特妮斯的资格。
好好活着,苏珊……我很抱歉。
】
不。
不可能的。
她的神明,这么聪慧,这么冷酷,这么强大,怎么可能被名为“爱情”的软弱东西所控制?
一定是搞错了,她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这只是计划的一部分……
苏珊一手搂着沉睡的幼小种子,一手提着破损的神冠,跌跌撞撞地往外爬。
她不相信,她的大人不可能被利用,明明信誓旦旦地许诺说会赢下这场圣战。
【神明耶和华。
恭喜你,赢得神座。
】
法则森冷庄严的宣告响彻了整个世界。
苏珊心中一抖,脚下一个趔趄,狼狈地摔倒在地——倒地的前一刻,她用手臂紧紧护住了自己的神明。
恶魔小姐没有惊醒。
事实上,如果不是她心口处微弱的起伏,苏珊会绝望地认为她失去了生机。
她倒在地上喘了一会儿,迷惑地发现,厅外的——不,触目可及的每片土地,都爬上了光滑寒冷的冰。
世界正在被封冻。
苏珊就是在这铺天盖地的寒冰上滑倒的。
但她现在太疲惫了,没心情去探究寒冰出现的原因。
耶和华……?
那是个什么东西?
光明阵营的?
自己怎么从没听说过?
苏珊咬破了嘴唇——是他吗?
是那个无耻之徒蛊惑了大人?
原本就是个没有名声的弱小神明,所以才。
【神明耶和华,此为神座。
你即将加冕为唯一神,请做好准备。
】
不。
开什么玩笑。
苏珊心里的绝望突然化为了滔天的恨意,这种投机取巧,骗取利用了她最仰慕大人的家伙。
圣战战场中心,耶和华撇开了目光,闭闭眼睛,伸出手臂:“世界重置。”
遥远的宴会厅,苏珊在法则的通告下呜咽,从冰面爬起,拾起一旁的神冠:“你休想!”
耶和华。
光明阵营的耶和华。
从未听说过的泛泛之辈。
大人用生命换来的圣战胜果,却拱手让给这家伙——她永远都不会承认!
【神说,要有光。
】
【……有不明黑暗反应……达特妮斯神位?
幸存者?
继承……再次继承……】
——“达特妮斯大人?
大人?”
苏珊陡然从回忆中惊醒。
她愤怒于自己又一次意味不明的走神:“我在听……咳,怎么了?”
一旁的侍女递来关心的眼神。
“您丢掉了手里的餐具。”
苏珊低头看看自己的手。
握着餐刀的右手不停地发抖,刀上涂抹的黄油正一点点被抖动着下滑——滑进了南瓜汤里。
唉。
她叹了口气,庆幸自己没再在会议上出丑。
苏珊放下了餐刀,挥挥手,示意女仆再去拿一把新的。
“大人,您是不是累了?
还是不满意今晚的晚餐吗?”
苏珊摇摇头,古怪地皱起眉头:“我今天总是心神不宁,也许有什么事要发生了……咳,去那边再看一眼吧?
她醒来了吗?”
侍女已经很习惯了自家大人一天三问的频率。
她躬身行礼:“那位小姐还没有清醒。
她一直睡在房间的床上。”
是吗。
苏珊本应松一口气,但她心里那股惴惴的不安感仍未消失:“算了。
现在再去看她一眼也不妨……为我带路。”
恶魔小姐的卧室很安静。
介于卧室的主人在某种意义上是个囚犯,而她已经沉睡了三天有余。
为了防止她醒来后逃跑,即使恶魔小姐看上去昏睡不醒,苏珊仍旧设立了最严格的监管措施。
一帮又一帮的巡逻守卫,最古老原始的禁魔牢笼——介于恶魔小姐本身是个精通阵法与咒语的大师,苏珊并未采取任何魔法层面的东西来关押她。
堪比人间那些搭建的希腊神庙里石柱大小的铁栏杆,足以挡住一个物理力量极为弱小的魅魔。
虽然古朴,有用就行——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苏珊只能通过铁栏杆的缝隙窥视自家孩子的情况。
……说孩子有点奇怪,但现在这个世界,恶魔小姐的确是苏珊一手带大的。
苏珊透过铁栏杆的缝隙,看了看面对墙壁,侧身躺在床上的恶魔小姐。
她看上去睡得很香。
苏珊看了看守在门外的虫族侍卫:
“一直没醒?”
“一直没醒。”
她点点头,终于稍微放下自己莫名其妙的忧虑——看来她真的只是太累了?
需要好好放松?
唔,难道是神力的不稳定,导致了自己莫名的不安感……
苏珊转身,对侍女勾勾手指:“过来,亲爱的。
随我回房间。”
侍女羞红了脸。
魅魔族长轻盈的脚步远去了。
虫族守卫打了个哈欠。
面对墙壁睡着的囚犯,悄悄睁开了眼睛。
门口的守卫又等了一会儿,直到走廊尽头拐来了自己换班的同事。
同事扬起手臂,开朗地打招呼:“嘿……吃晚饭了没?”
守卫耸耸肩。
“没呢。
你知道大人对这位囚犯有多重视。”
“啊,这个囚犯……你就偷着乐吧。
查理他们都被派去亚巴顿那儿了,听说连全尸都难保……”
守卫没说话。
同事劝道:“行啦,行啦,我们去吃点东西?
吃完晚饭后再回来值班,正好让你放松一下……”
守卫有点犹豫:“可是大人吩咐说——”
同事努努嘴:“她都躺在这儿睡了三天。
我看不出,如果你五分钟内没有拿着刀在这儿看管这位睡美人——她就会人间蒸发的可能性?”
虫族守卫被说动了。
一连守在这里数天,犯人也老实得不可思议——事实上,她连眼睛都没睁开呢。
“好吧。”
他难免有些怨怼,“就去吃点东西?
一会儿就回来……”
“哈哈哈,正好喝一杯!”
“……就一杯啊。”
苏醒后的恶魔小姐,一直耐心等到守卫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
接着,她极缓慢地呼出自己之前屏住的呼吸——确认心脏不再飞速跳动后,“唰”地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
她的大脑此时一团乱,老实说,《世界起源纪实》让她看到的东西并不全面,顶多一些画质480p的破片段——恶魔小姐没什么真实感,就像旁观了一部以自己为主角的旧电影。
也因此,她漏掉了不少细节——也并不知道安格尔在自己失去意识之后所做的事。
恶魔小姐的概念是,厚黑学中毒的自己,因为一时失察,最终被法则狠狠阴了一把,计划失败。
……她也不是很赞同那个毁灭世界的计划啦,即便是一些模糊的片段,那些黑锁链与尸体依旧让恶魔小姐感到触目惊心。
安安分分打游戏不好吗?
非要毁灭世界干嘛?
那个又中二又蠢兮兮的家伙绝对不是上辈子的自己,哼。
这次的她,从未接触过那些残忍与血腥。
也并不明白牺牲的代价。
但关键的东西(?
),恶魔小姐还是大概弄清楚了:
自己上辈子很牛逼。
男朋友曾经很弱鸡。
现在,有一帮上辈子的傻逼(他们竟然不给我男朋友饭吃!傻逼!都是傻逼!应该千刀万剐的傻逼!)计划推翻耶和华,袭击自己弱鸡的男朋友。
——那还得了?
“好的,冷静,冷静,抓住机会,守卫随时会回来……我有什么?”
恶魔小姐环顾四周。
一张床。
一张桌子。
一把椅子。
——深深了解自己的达特妮斯族长,根本没有给阵法大师留下任何可发挥的空间。
恶魔小姐甚至心情复杂地发现,曾经丢了些纸团与药剂材料的垃圾桶都消失了。
……艹。
她徒劳地试着撞了撞铁栏杆。
除了肩膀发痛以外,没有任何收获。
“靠,这么粗的铁柱子,到底是从哪里搞出来的,是用来关押动物园大象的吗……”
恶魔小姐踹了踹坚固的铁栏杆,烦躁地抓抓头发,视线落到了被不明物质封堵的窗户。
是胶体……似乎有魔力?
她眼睛一亮,试图去够窗户上的胶体,想挖点东西下来研究研究。
够,够,够……没够到。
恶魔小姐呲呲牙,踮起脚尖。
……依旧没够到。
她深吸一口气,埋头,“吭哧吭哧”推来自己的书桌,又“吭哧吭哧”爬上桌面,站直,伸长手臂,再次踮起脚尖。
“够到啦!”
恶魔小姐用手指尝试着触碰那层奇怪胶体。
触感滑滑腻腻的,莫名让她有点恶心。
……就像什么动物湿漉漉的皮肤。
恶魔小姐咬咬牙,无视了后背莫名冒起的鸡皮疙瘩,更大胆地伸出手掌,贴上那块胶体,试图感应里面的咒语构造。
她却摸到了一只眼睛。
一只湿漉漉,潮唧唧,还不停地转动的眼睛。
恶魔小姐木然地移开手掌,掌下,一只只有眼白的眼球正对着她以极速的频率快速抖动着,然后眼球下方甩出了大股大股腥臭的黑红色液体。
哦,是以幻魇血肉制造的特殊胶体,我在书上看过的,是近卫部封禁已久的邪恶违禁品。
这东西会营造我的恐惧,让我不敢触碰。
很好,ok,冷静。
我了解它。
现在,慢慢的,冷静的,抽回你的手,把它擦干净。
我是大恶魔,我一点都不怕鬼,嗯。
——恶魔小姐将手掌以可怕的速度重新按回,狠狠地戳动了那只恶心的眼球,并脸色惨白地单手起阵:“咿唔唔呜呜呜呜啊啊啊啊所罗门第七十一阵集结第二十一阵预备轮盘指针正宫处深渊之火焰!”
总有魔,一旦被吓惨,就会导致歇斯底里的可怕反击。
“轰隆隆!”
随着极可怕大型法阵的展开,可怜的胶体应声破开,而一颗黑漆漆的头颅正好从胶体的破口处,保龄球一般骨碌碌飞速滚进恶魔小姐的卧室。
之前太激动画了过于强力的法阵,如今动弹不得的大恶魔失声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天使救命!”
被当做保龄球强力击打进来的戴芙头:“……”
正扒开能困住大象的铁柱子,强力进入的天使先生:“……”
作为曾经和恶魔小姐一起看过《午夜o铃》,深知女友一旦被恐怖片吓惨后会做出什么事情的家伙,他了解这一幕。
接下来绝不会发生什么久别重逢投怀送抱的桥段,而是。
恶魔小姐哆嗦着再次抬起手指,哭哭啼啼地指向破开囚笼的自家男友:“呜呜呜呜呜呜救命所罗门第七十二阵究极火焰——咿咿咿呀!”
——在她念出完整的咒语之前,十分行动派的男朋友已经疾速冲来,将准备失智毁灭世界的女朋友拦腰扛起,如同扛面粉袋一般干净利落扛上自己的肩膀,并以土匪的架势用手熟练堵住了她准备念咒的嘴巴,以单脚挑足球的动作随脚将声东击西的戴芙头踢起,让其落回光环空间放好,接着固定好不停挣扎的面粉袋,张开羽翼就往窗外冲。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不慌不乱,恍若清晨公园里老爷爷们打太极拳。
天使先生还不忘镇定地劝说:“冷静。
我不是恐怖片。
我是真的,我来救你。”
被扛起的恶魔小姐嚎啕大哭:“怪物!幻觉!放我下来!呜呜呜哇哇哇天使救命!”
【两条走廊之外,族长卧室】
苏珊跳动的眼皮突然停止了。
她不祥的预感积聚到了巅峰。
苏珊焦虑地咬咬嘴唇,索性拂开了一旁的侍女,大声呼喊:“侍卫?
侍卫?
再去看看那边的房间——”
“大人!大人!”
刚刚掀开帘子的苏珊还未反应过来,就见自己安置在恶魔小姐卧室门口的虫族守卫惊慌失措地跑了过来,他甚至险些在半路摔倒:“天上!天上!天上有天使!”
苏珊悚然一惊。
“耶和华杀过来了?
那个混账,来得好——”
虽然没有万全的准备,但他那帮炽天使基本都被伊莉雅制服了不少。
“不是!”
虫族守卫挥舞着手臂解释,表情狂乱又迷惑:“天使在宅邸上空往外飞行,呃,还扛着一个面粉袋,他偷走了面粉袋,并不打算和我们起冲突,行为十分——”
苏珊感到了迷惑。
她慌乱的动作稳了稳,端正了仪态,又慢条斯理地去拿自己的烟枪:
“面粉袋?
天使来我们这儿,偷了一只面粉袋?”
索性,第二个守卫及时赶到,同样是连滚带爬的姿态。
“大人!大人!那位小姐不见了,她的卧室里,窗户被轰开了一个大洞!”
苏珊手里的烟枪,“吧嗒”落地。
当黑暗阵营的领导者,从上一个世界就传承至今,除耶和华以外唯一保有神力的达特妮斯大人冲出卧室,冲出走廊,以前几个守卫连滚带爬的狼狈姿态冲到宅邸里的那片蔷薇花园时。
她有幸看到了一副奇景。
洁白的羽毛。
漆黑的骨翼。
被吓出来的胡乱扑腾的尾巴,以及被尾巴缠绕的手臂。
恶魔小姐的哭声像个婴儿,又尖又利,苏珊都忍不住捂住耳朵——相比较而言,那位耳朵近在咫尺,却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天使简直是个异端。
恶魔小姐的尾巴已经本能般认出了最信任的存在,受到惊吓的它死死缠绕在天使先生的手臂上,像是一颗迷你葡萄藤。
恶魔小姐本魔仍旧沉浸在眼球飚血的恐怖片场景里,扑腾着骨翼哇哇大哭:“天使救我呜呜呜呜所罗门第——”
来救她的天使先生第七次挥手,堵住自己肩膀上的恶魔的嘴。
“不要念咒了。
不要用阵法攻击我。”
他顶着面瘫脸耐心解释,“我是你男朋友。
真的。”
被吓昏的恶魔小姐没办法说话,只能惊怒交加的把自己的鼻涕眼泪都抹在他的掌心里。
“呜呜呜!”
土匪!
苏珊盯着这奇异而古怪的一幕,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等到天使先生即将飞离宅邸,她这才如梦初醒,抬起手臂就要攻击:“放下她!你是什么人!来做什么!”
莫名耳熟的呵斥让天使先生顿住了动作。
他歪头,打量了一下站在深红蔷薇花里的苏珊。
“她是谁?”
依旧失智的恶魔小姐:“呜呜呜!”
天使救命!
……唉。
于是天使先生草草回复:“我是她——”
恶魔小姐“啊呜”一口咬住了他扛起自己的手臂。
但十分令魔悲伤的是,她咬到的部位刚好是自己缠绕着男朋友手臂的尾巴。
尾巴“嗖”地一下绷直。
恶魔小姐瞬间疼出了眼泪:“强盗!”
第一次有幸见到魅魔自己咬自己尾巴的天使先生:……
哇哦。
不知出于什么奇妙的心理,他把恶魔小姐又重新向上扛了扛(后者正忙着呜呜呜),贴近她的耳朵,棒读道:“嗷呜。”
恶魔小姐又被吓得一哆嗦,再次“啊呜”一口含泪咬住他的手臂——自己的尾巴。
她这次终于疼出了鼻涕泡:“呜呜呜呜,天使,嗝,天使救命呜呜呜……”
天使先生:……咳。
眼睁睁目睹着自己从小养大,当成宝疼的大人被如此欺负,苏珊像母狮那样咆哮起来:“你在干什么!无耻之徒!”
天使先生认真回答:“你好,我在抢劫。”
“……什么?”
“我在抢劫。”
天使先生彻底张开双翼,疾风般冲破了宅邸的防护法阵,只有古井无波的语气飘在身后:“很久之前寄存在这里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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