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玠心中想着。
既然秦罗敷不能杀,那么便杀这头碍眼的白狐,给他一个下马威。
想必经历此番教训,他应该会老实很多,不敢再生二心。
魔皇无月正在吃瓜,突然嗅到杀气,结合令狐玠的语气,顿时明白她接下来要做什么。
“这令狐玠,简直脑子有病!”
秦罗敷动手偷袭她,结果却要拿她杀鸡儆猴,真是无辜躺枪。
好几次都这样。
魔皇无月暗暗蓄力,准备解除狐身,动用秘法逃命。
至于吃掉秦罗敷的事,还得从长计议。
程素听到令狐玠心声,知道她要拿魔皇无月开刀,做好随时保护她的准备。
令狐玠双指并拢,指间凝聚出一道剑气。
“不要!”
程素眼疾手快,在看到剑气形成的瞬间,立马就扑到白狐身上,将自己当成人肉盾牌。
但分神期的修真者出手速度极快,哪怕令狐玠并没有认真对待,这道剑气依旧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如同子弹一般,朝程素的后心射去。
令狐玠倒吸一口气,控制剑气放缓速度,并收回九成九的威力,但已经来不及。
“噗嗤……”
剑气穿透程素的白衣,瞬间没入他的后心,溅起一朵血花。
他的心脏被穿透、搅碎。
血液大量的涌出,瞬息之间,便染红一整片后背。
但剑气因为肉体的阻挡,前后贯穿他的身躯之后,便失去绝大部分威力,仅仅切断了白狐表面的几根皮毛。
程素双眼瞪大,愣愣的看向前方。
大量的鲜血以及内脏碎块,从他的口中溢出,滴落在魔皇无月面前的地上,很快蓄满一小滩血。
浓郁的血腥气在房间弥漫开来。
他的身躯还保留之前的姿势,双手紧紧抱住魔皇无月。
只不过。
魔皇无月能感受到,秦罗敷抱着她的力气,正在不断的流逝着。
这流逝的力气。
也代表着生命的流逝。
“小白……对……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程素话语断断续续,却低头柔和的注视着魔皇无月,语气充满浓浓的愧疚。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魔皇无月朝门口推去。
“快……快走。”
话音刚落。
程素重重的倒在地上,呼吸渐渐变得微弱,一双亮若星辰的眸子,变得黯淡下来。
“轰!”
魔皇无月大脑仿佛被巨锤击中,整个人一片空白。
看着程素倒在血泊中。
她愣愣的站在原地,感觉心脏被某种东西堵住,呼吸变得迟缓而困难。
令狐玠又急又气。
纵使她在最后一刻收回九成九的威力。
可她堂堂分神期强者,全力一击,可摧毁一座巨型山岳。
哪怕随手一击。
也不是区区凡人所能抵抗。
“秦罗敷!”
令狐玠抱起程素,摸到一手的血。
她和怀中的男子对视,能看到他在弥留之际,眼底对她的恨意,以及一抹解脱之色。
令狐玠没空理会白狐。
她把程素放到床上,随后脱去他染血的上衣,给他喂下一枚疗伤丹。
双手放在他的后背位置。
运转灵力。
朝江枫心脏处涌去。
“枯木逢春!”
令狐玠低喝一声,动用《枯木神功》记载的一门疗伤秘法。
很快,程素原本碎裂的心脏,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伤口的血液也止住。
疗伤丹的药力,加之枯木神功的灵气,迅速稳住程素的身体伤势。
令狐玠不敢懈怠,继续取出一枚疗伤丹,喂入程素的口中。
随后继续动用灵力,化解疗伤丹的药力。
《枯木神功》虽为邪道功法,但疗伤效果属实一流。
只要还剩一口气。
便能将人从死亡线拉回。
一个时辰过去。
令狐玠缓缓收功,长出了口气。
“真是麻烦!”
她瞥了角落的白狐一眼,恨归恨,却没有再动手杀它。
万一秦罗敷醒来,瞧见白狐死在她手里,还不得继续寻死觅活?
施展“枯木逢春”对她的消耗颇大,她可不愿意再来一次。
反正她已经给了秦罗敷「七日丧命散」。
等时候一到。
白狐就会很自然的死亡。
秦罗敷就算猜到是她动的手脚,也没有直接证据。
地上的血令狐玠并未浪费。
那可是九世善人的血。
她大手一挥,所有的血一滴不剩,都被她收入一个玉瓶内。
九世善人的血肉,除了能增长修为,还具有疗伤神效。
仅仅一滴,就能抵得上她运转一次枯木逢春。
……。
经过这么一闹。
天很快蒙蒙亮。
一缕晨曦划破皇宫的黑暗,照亮金銮殿的琉璃瓦。
“铛~铛~铛~”
这三声响起的钟声,代表早朝临近。
令狐玠看了眼昏迷的程素,又看看魔皇无月,替他盖好被褥,披上凤袍,转身准备前去早朝。
既然决定在大周待下去,那么她便要履行“皇帝”的角色,将这个国家治理好。
只有治理好国家。
国运方能壮大。
《枯木神功》的修炼进度,又与国运挂钩,所以大周强盛对她只有好处,没有任何坏处。
令狐玠出了偏殿,叮嘱一旁的宫男和侍卫道:“没有朕的允许,你们不得进门打扰秦罗敷,明白吗?!”
“遵命!”
众人跪在地上,齐声道。
待到令狐玠离去。
偏殿只剩下魔皇无月和程素两人。
魔皇无月身姿矫健,跳上程素的床头,看着昏迷不醒、面无血色的程素,心情百味杂陈。
到底如何狠心的人,才会选择吃下这样的男人。
魔皇无月吞噬程素的信念,在此刻被动摇,隐隐不再坚定。
“算了,以后将他带在身边,每日吸一口血就好,留下他一条性命。”
魔皇无月化作人形,静静坐在程素的床边,凝视着昏迷不醒的他,渐渐出神。
没多久。
“小白……小白!你没事吧……”
耳边传来程素的呢喃。
魔皇无月回神过来,发现程素并没有醒,而是处于昏睡状态,口中说的不过是梦话罢了。
他抬起一只手,在空气中乱抓,口中还念叨着含糊不清的话语:“小白,你在哪?”
“小白……”
魔皇无月叹了口气,轻轻握住程素的手。
但她却感应到,程素握的很用力。
哪怕伤到掌心的透骨钉,脸上带着痛苦的表情,却也丝毫不肯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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