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樱站在院中,看着阴沉的天空,乌蒙蒙的,暗淡得不见任何光华,低低地说道:“怕是要下雪了呢!”
乳母甄氏正在忙着收拾屋子,听了她的话也抬头看了看天,关切地说道:“小姐,进屋吧,看了会着了凉。”
“怕什么,下雪天不冷的,我小时候最喜欢下雪时站在雪地里,看着天空飘落的雪花出神。”青樱伸出手,向天上伸展着,像是要接住雪花一般,却没有一片雪片落下来。
正在这时,听到有人敲门,甄氏放下手里的活计,来到门口,打开门,却是左天奇。笑道:“怎么这时来了,莫不是有了眉目了。”却见他皱着眉头,似是愁云渗淡,就如此刻的天一样。
青樱听得说话,也便来到门前,见左天奇已进来,便道:“非哥哥,你来找我,是请皇上赐婚的事有了眉目吗?”
左天奇看了一眼站在庭院中的青樱,一身淡青色的曲裾,将她曼妙的身材都凸显了出来。头上梳着步摇髻,只斜插着一枝翡翠的单步摇,却仍旧难掩她的美丽。乌黑的长发如云一般,更显得她脸如玉一般的白净。
心中一热道:“青樱,天要下雪了,怎么只在院中站着,小心着了凉。”
青樱笑道:“不碍事的,我没有那么娇弱。非哥哥,进屋里坐吧!”
左天奇还未与青樱成亲,总显得有些拘谨,中规中矩的,跟了青樱进了正堂。见正堂中挂着一幅山水画,他是武将,倒并不懂得文墨,只看了一眼,便坐在下首的软榻上,问道:“我几日未来,你着急了吗?”
青樱一笑,奉上了一盏清茶。淡淡地道:“非哥哥,青樱相信你,我并未着急。”
左天奇叹道:“我进了宫也见了皇上,只是当时事不凑巧。正逢太后和众位妃嫔都在场,可能是天奇说话不注意,得罪了太后,她当时发了火,说你是未出阁的女子。必要经过皇上的选妃,若是落选了,才可以嫁人。后来皇上求情,那阴贵人又说要见一见你,说看我们般配了,才赐婚。真是一波三折,让人可发一叹。”
青樱一直听着左天奇的话,一言不发,忽然苦笑着,柔声道:“非哥哥。我不知道我们将来的路好不好走,但是青樱却是誓要与天奇哥哥走到底的。那阴贵人为什么要这么做?我们又没有得罪她?”
“前些日子,她的乳母从宫外带药入宫,被我在宫门口抓住,以致于被杖毙而死,她可能也是因为这个,而怀恨了我,所以,青樱,我们如果入宫。一定要小心,不仅是阴贵人,太后也恨我入骨。看来,这件事真的是波折重重。”左天奇乌黑的眸子闪动了一下。深不见底。
“怕什么,非哥哥,我们的心只要在一起,任何的磨难都不算什么!非哥哥,你吃没吃饭,我让奶娘为你烙饼。她烙的饼特别好吃,又香又甜。”
“好,非哥哥也相信,那就没什么可怕的,让奶娘烙饼吧,你一说我也饿了!”左天奇看着青樱咧开嘴笑了。
第二天一早,左天奇来接青樱,带着她入宫见驾。
阴璃看着面前的紫衣女子,风华绝代,并没有珠宝装饰,也无脂粉修饰,整个人清清淡淡,却偏偏艳绝人寰,除了绥儿,没有人可以和她相比,那种美丽震摄人心!
“你叫吕青樱?”阴璃不冷不热的问道。
“是的,小女叫吕青樱,参见贵人娘娘。”青樱福了一福,不慌不忙。
“左大人是皇上看重的臣子,想来你也知道吧?”阴璃问道。
“是,青樱知道!”
“你知道?你觉得自己的身份配得起?”阴璃阴阳怪气的说。
“青樱不懂,娘娘所指为何?”吕青樱倒吸了一口冷气,这话问得明明是在刁难。
“你虽也是医官之后,但是左大人可是朝廷命官,早晚要受到皇上的重用,提拔,没准将来还会做一个大将军也未可知,可是你的出身却算得上贫贱,这样的身份差得太远了吧!”阴璃离了座位,在殿中来回走了几步,看着吕青樱,眼里除了恨还是恨。
青樱看了一眼在旁边的左天奇,微微一笑,“他知我的心,我知他的心,这便是配得起了,世上的女子和男子相爱,身份地位是那么重要吗?既使他高高在上,只要他的心是和我在一起的,又有什么要紧。难道阴贵人不懂得吗?我朝的高祖难道出身便是高贵吗?所有说人份地位都是浮云罢了。”
她款款而谈,不卑不亢。听得阴璃也愣了起来,心中暗道此女甚奇,想法更是与众不同。自己从小门第便高,从没想过,小户人家的女子也有如此高洁的心,不仅在心中长叹,若是刘肇心中也如左天奇对青樱一般,自己又何苦每天战战兢兢。
只是此刻她是想为奶娘报仇,目的就是让他们两人分离,让左天奇受那离散之苦。所以冷笑道:“那又如何?你心中所想未必是别人心中所想。就拿现在来说,如果我让你入宫侍奉皇上,你的如意算盘就打错了。”
左天奇心中一紧,心里明白,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阴贵人明摆着就是故意为之。他刚要说话,却见青樱笑道:“娘娘,你不怕青樱把皇上抢走吗?以青樱的姿色,虽谈不上倾城,却也是绝色,比娘娘并不差太多。再以青樱的心性,想要与娘娘争个长短想来也不是难事,娘娘刚才是开个玩笑吧,谁会给自己的身边找一个冤家对头呢?娘娘,青樱说的对吧!”
阴璃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尴尬的一笑道:“呵呵,说的是,本宫就是开一个玩笑。罢了,我不与你们计较,既然皇上都同意了,本宫也没有什么好阻拦的,只是左大人,本宫的奶娘死的实在是冤枉,左大人就没有一个说法?”
左天奇道:“娘娘,当日,左某并不知道那是娘娘的乳母,再说,后来的事,也不是左某可以管得了的。”他这样说便把责任都推到了窦太后的身上。
阴璃“哼”了一声道:“你们回去吧,等着皇上的旨意,本宫也明白,只是心里的一口气总得出。”
青樱一笑道:“娘娘要出气还不容易!青樱倒有一个办法!”
阴璃一愣,见她自信满满,便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娘娘,太后就没有短处吗?人人都会有,问题是你想不想找,我倒是听说太后虽被禁着,却仍和外臣有往来,如果娘娘抓住这一条,将来的后宫,还不是娘娘一人的天下。”青樱笑语盈盈的说道。
“你是说,太后还与外臣往来?这可是死罪!”阴璃盯着她,语气冰冷。
“青樱只是见娘娘烦忧,提醒一下娘娘,这宫里的天下,窦太后还在掌权,娘娘不觉得这不应当吗?既然是贵人协理后宫,就该是贵人说了算的。还容她一个下了世的太后在这里指手划脚,还不是皇上尊了一个孝字。如果皇上对太后绝望了,娘娘你觉得会怎么样呢?小女是局外人,比娘娘看得清,宫里一洼清水似的,也该搅得浑一点了。否则你如何从中得利呢?”
所有人包括阴璃都觉得一种寒意涌上心头,这个青樱,好不简单,如果真入了宫,这后宫还不是她的天下,听着都让人恐怖。
阴璃还未说话,青樱又道:“娘娘,我与绥儿是好友,有些话,绥儿说了,我也是才知道一些,娘娘与绥儿是亲威,我们也是为了娘娘好。”
“哈哈哈!”阴璃突然发出了一声大笑,“好,好绥儿,你们走吧,这话,我阴璃记得了。替我谢谢绥儿。她的心还是向着我的。”
青樱与左天奇退出后,左天奇问道:“青樱,刚才你说那些话时的表情好像不是你自己,你怎么能给阴贵人献那样的计?”
青樱淡淡地说道:“非哥哥,我昨天自你走后,去看了绥儿,这些话都是她教我的。她说她了解阴璃,她是一根肠子的人,如果她恨一个人,便会一直恨下去,只有转移了方向,她才会放过你。而转移方向的唯一办法,就是恨窦太后。而她虽聪明,却不会变通,只会在皇上与她自己之间纠结,只有引一条路给她,告诉她下步该做什么,她才会有办法处理。所以我们才研究出了,该怎么对她说。不过,绥儿却告诉我不要告诉阴璃这些话是她说的。我却没有按她说的做,因为,一旦事情不成功,那个一根肠子的阴璃便又会恨我们了,而绥儿是她的表姨,她不会拿她怎么样的。”
左天奇皱紧的眉头,“青樱,你这样说不对,绥儿将来也是要入宫的,到那个时候,还分什么表姨不表姨,阴贵人一定会对付绥儿的。”
“非哥哥,不要怕,我们一直都会帮助绥儿的,我欠她一个大大的人情,便会还她一个大大的人情。”
“但愿到时候,我们帮得上她。”左天奇叹了口气,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心中的一块石头却始终没有落地。(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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