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来人不是别人,真是白天那个讨债鬼黄经理——但奇怪的是,他居然冲着大金牙笑了笑,然后,下了车的他并没有立刻进来,而是小心的打开后面的车门,扶着一个二十五六的青年下了车。笔神阁 bishenge.com
不知道为什么,隔着远远的,我与这个青年只打了个照面,却明显的感觉到他身声浓郁的阴气,而旁边的胡八一也同时眼睛一亮,目光如同实质一般,射向那个青年人。
我心道:“妈的,正主子出场了。”不过,兵来将挡,土来水掩,我们还怕他们不成?对于这些地下钱庄的吸血鬼,我没有丝毫的好感。
原本正埋头大吃的胖子猛然抬起头来,对着那青年人狠狠的瞪了一眼,我听得他含糊不清的嘟囔着骂道:“他妈的资本家的奴才,狗日的吸血鬼……”
胡八一瞪了胖子一眼,胖子就低下头去,不再吭声,我心中明白胖子心中委屈冤枉,只是不好发作而已,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
青年人已经在白天那个中年人的扶持下走了进来,却没有进门,只是站在门口,问道:“请问,哪一位是胡八一胡爷?”
胡八一已经站了起来,笑道:“胡爷不敢当,请问这位如何称呼?黄经理,你也不介绍一下?”
我今天是第二次见着这个黄经理了,心中很是奇怪,这个黄经理脚步很轻,指骨突大,很像父亲以前说过的练家子,这样的桀骜不顺之人怎么会甘居人下?
黄经理闻得胡八一询问,当即笑了笑道:“这位是我们少爷……不——是我们老板,殷睿枫先生。”
我心中更是好奇,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少爷?
那个叫做殷睿枫的青年笑了笑,摘下带在脸上的墨镜,在胡八一的招呼下,坐了下来,而那个黄经理却只是垂手站在他身后,感觉还真像是奴才伺候着主子。
没有等他开口,胡八一就抢先笑道:“殷先生今天大概是为了我们这位胖子来的吧?”
出乎众人的意料,原本我们心中都以为,这个地下钱庄的老板,不是满面横肉的凶煞之辈、就是奸险狡诈之徒,可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人居然相貌清秀俊美,只是脸色苍白,眉心处隐隐有青气缠绕,似乎是重病缠身,将他原本温文儒雅的气质破坏了一半。
说实话,我生在社会主义新中国,对于这地下钱庄放高利贷牟取暴利的行为非常的不耻,甚至可以说是深恶痛绝,但不知道为什么,在我见着这个殷睿枫的时候,就是无法对他升起反感之心,更别说是厌恶了。
殷睿枫转首看了看坐在另一边,将头埋在一堆食物里的胖子王凯旋,沉吟了片刻后才道:“我确实是为了这位王先生来的,但并不是为了哪几个钱……”
“哦?”胡八一挑了一下眉头,我心中也大是好奇,他不为了钱,难道还会看上了我们胖子不成?我心中一阵恶寒,不会是这个清俊的殷睿枫还另有奢好?
原本正把一肚子郁闷外加火气撒在一堆食物上的胖子好奇的抬起了头来,殷睿枫从口袋里摸出一只白玉镯子,递了过去,笑道:“王先生,你看看,这只镯子可是你带回来的?”
胖子呆了呆,随手接过白玉镯子,对着灯光细细的看了看,然后肯定的点头道:“对,这跟我带回来的那个真是一模一样。怎么了?有问题吗?”
“你再给这位大金牙先生看看,他可是这个圈子里的老人了。”殷睿枫笑得温文尔雅,让人生不起一丝敌意。我却明显的看到,胡八一的眼神中闪过一道精光。
大金牙从胖子手中接过了白玉镯子,仔细的摩擦着,片刻才道:“殷老板,这可是极品的羊脂白玉,我原来想,这种上等的美玉,这么精细的做工,世界上恐怕很难再找到第二只了,这样的镯子,我还没有老眼昏花,看走了眼。”
我心中一动,对殷睿枫道:“能够让我看看吗?”
殷睿枫似乎到现在才注意到我,微笑道:“当然可以。”由于我与大金牙是面对面的坐着,八仙桌并不大,但殷睿枫正好坐在胡八一的旁边,在我与大金牙的中间,作为当事人,他很是自然是从大金牙的手中接过镯子,递给了我。
我在接过镯子的时候,手指不小心的碰到了殷睿枫的修长白皙的手指,顿时一股寒意,直透心肺,我不禁吃了一惊,手一抖差点就把镯子掉了下去,看得大金牙提心吊胆。我不解的看了殷睿枫一眼,这人的手,怎么冰凉如此?感觉并不像是冬天里握着一根冰棍,而是一股子的寒气,直接透进心肺而来,冰凉透骨。
殷睿枫似乎并没有看到我诧异的目光,居然还冲着我笑了笑,说实话,我第一次感觉到,一个男人,居然还可以笑得这么好看,我心中恶毒的想着,哪一天他破产了,去做鸭绝对不会饿死。
这只镯子确实是极品的羊脂白玉镯子,大小重量,也与我们带回来的一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摸在手中,总感觉有点异样,当即对着灯光,仔细的看了起来,半晌,我忍不住轻轻的“啊”了一声。
“怎么了?”胖子首先问道。
“没什么。”我摇头道,“这镯子好象和我们的带回来的真是一对啊!只是,你这只好象里边有一个后来刻上去的字。这里边好象有一些模糊的我说不出的东西,象是花纹什么的。而且,这是你们家祖传的,不象我们的,是新得的。”
“是的!”殷睿枫点头笑道,“没错,这位小兄弟说的对。”
事实上,这只镯子虽然与原本的一模一样,但原本的那只是从腐烂的尸水里摸腾出来的,自然带着一股子的臭味,我鼻子灵敏,当然能够闻得出来,可如今的这只,明显的并没有臭味,甚至还带着点楠木的香气。
我微微一笑,心中已经有了计议,当即对殷睿枫道:“这镯子只怕没有那么简单吧,大概……与你有关。”一个正常的人的体温能够像他那么冰冷透骨?这个殷家少爷,只怕不是那么简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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