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莱芜山区能够从地理上跟周围彻底割裂开来,为了能让现在以及未来可能存在的巨大敌对势力对自己这个坚固的后方堡垒无可奈何,他可谓是煞费苦心!数以万计的建设大军在完成济南工业区的土石方建设之后,有相当一部分人被他搞到了这里来诡秘的进行着不可告人的改造工程。
他们借用自己巨大的人力加上工程机械、炸药等器材手段,将三河汇流的地方硬是往北挪动了几公里远,采用西岸筑坝、东岸挖土的干法,不仅将石汶河、瀛汶河中间给搞成了一个大坑,大片的良田便成了泽国,更因为三河交汇的人工低洼地不断扩大加深,结果导致这里形成一个最窄也有二百米的巨大水泊,正好将泰安至莱芜之间那仅有的一点平整地和狭窄通道给彻底搞得没法走了!
而这个工程之前都是挖土、不断的挖土!直到铁路修完、公路架桥之后掘开口子、炸开岩石,三河日夜不停歇的流水迅速将这个大坑添满,上游下游的三个村庄不得不迁徙到了东面,若再想从这里经过,对不起!爬山!
陈氏这一阴损歹毒的做法若是宣扬出去,不知道要恨死多少人,但是很显然他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不错,搬迁户们得到的补偿是原来的两倍甚至更高,因此怨言是很少的,倒霉的也只是习惯了从大路经过的人们,他们不得不为此多一些麻烦了!不过有了铁路之后,他们倒是可以将大宗的货物通过铁路物流公司托运出去。然后轻身上路便可,否则且不说那驴车马车过路过桥地巨额收费让人受不了,这时不时的断航也是要人命啊!夹带着小包从南北两头的山上翻过去?那山口的土匪也不见得让你过啊!
这么个搞法的后果就是,在这里几乎都没什么渡船的情况下,外面的大股人马要想进来,铁路别指望,这边随时有“拆路军”伺候,逼急了就炸桥!公路也是如此。动不动这边将桥面拉起来,你能咋办?从两边山上翻过?那就要先品尝一番什么叫隘口重火力了。而现在连重炮都开始往徂徕山上面搬了。
火车从短短的铁路桥上行过,因为特别加重了地车厢严重超标,这座同样承载能力翻了两番还多的桥梁还是发出“嘎吱嘎吱”地响声,听上去怪吓人的!面对着还在不断扩大的水泊,陈晓奇心里面别提多恣意了。这种埋藏心中许多年的恶趣味一旦迸发出来是不可抑止的,非得胡作非为一番才满意。
莱芜站建设在莱芜城西,借鉴了济南开埠地经验。他们在莱芜小城的外面离城两公里之外修建了一个车站,拓出一大片地面来建成货运站而后依次建成新的商埠区,老城则基本保持不动。在接下来地一段时间内。还将修建一条延伸到后世钢城区的铁路,因为那里将在明年开始兴建新的工业区,一个完全属于美华集团地工业区。
火车到站,外面一声吆喝,三百多护卫当先拉开沉重的铁门跃下来,迅捷的形成一个里外三层的严密防护圈,无关人等一个都不得靠近陈晓奇乘坐的那节车厢。待到一切都确定安全之后,方才给里面发信号,陈大老板这才施施然的从里面出来。
因是城外。加之通往这里的交通路口全部被士兵阻塞。因此接站的人清一色是美华集团出来的要员,那些后来加入地当地人和山匪更无一个知道这列看起来非常凶猛地铁甲列车的主人是哪一位。
大土匪头子黄镇山满脸笑开了地皱纹。带着一大帮手下迎上来,离着老远就哈哈笑道:“老板!你老人家终于大驾光临了!真不容易啊!”
陈晓奇迎上他,两人狠狠的握了握手,微笑着说:“怎么了,黄当家的,俩月不见就这么想我了?以前可没见你这么热情过啊!是不是嫂夫人有喜了?!”
黄镇山夸张的瞪大了眼睛,大叫道:“哇!不愧是老板啊!这脑子就是厉害!一猜一个准!哈哈!”
陈晓奇本来是随口开玩笑了的,谁知道老黄居然这么痛快的就答应了,顿时有些意外的一呆,提高声音说:“不是吧!你说真的啊老黄?哈哈!恭喜恭喜了!看来我这是有当神棍的潜质啊,一语中的!行了,你就等着请客吧!这可得好好的庆祝一番!”
黄镇山哈哈大笑,引着陈晓奇给他一一介绍前来相迎的诸位“复兴军”头领。这里面的人绝大多数陈晓奇是认识的,他们都是从美国归来的那个团队中的佼佼者,当初也是一起朝夕相处了两年的伙伴,自然不会有任何的生熟。
不过还有几位就不一样了,他们多属于后来吸收进来的新成员,或者是为害不多被逼无奈上山为寇的草莽英雄,要么是在老家站不住脚了,跑出来涉险寻一口饭吃,却在“复兴军”之中一展所长获得提升的好手。这些人无一例外是从来都没见过陈晓奇的,今天,也算是第一次向所有的高层干部表露他的存在,从今往后,“复兴军”将不再是没有根基没有组织没有目标的假土匪,而将是货真价实的革命者了!
在得知陈晓奇的这是身份时,不知情者一个个惊讶的合不拢嘴,更有夸张的惊叫起来,他们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个声名卓著的陈大善人、陈大财主、陈大才子的名头上其实还有更响亮更实在的“陈大土匪”!
陈晓奇摆出来一幅绝对亲民的领袖嘴脸跟大家一一握手,道一声辛苦,问问寒暖,颇有些后世大领导阅兵的意思,在场的诸位爷颇给他长脸。不管是新来地还是故旧弟兄,均表示出激动与热烈的情绪,这让自感羽翼渐丰的陈某很有些陶陶然的成就感。
换车之后,他们沿着新修的公路赶往东北面的指挥中心。这个还是一片简易房和巨大工地的地方将来要建成美华集团以及“华夏复兴军”在山东腹地的真正核心。沿着山势一直深入到山体内地安全堡垒式建筑,将是这时代除了核弹外就连航空炸弹和巨形舰炮都不能对付的强大永备工事。
黄镇山与陈晓奇同乘一车,自从春节前他们开会地时候见了一面外,两人只通电话可是好久没这么面对面的交谈了。黄镇山说:“老板,你今天这么高调露面表明身份。是不是稍早了一点?”
陈晓奇道:“不早了!我们之间的关系,相信日本人已经猜了个**不离十。只要他们再下点功夫兴许就把你们这些人的根子都挖出来了,所以再掩藏下去意义不大。与其等到他们借此兴风作浪,还不如我们先主动出击,这样一来日本人或许投鼠忌器,或许孤注一掷。总而言之没有绝对的把握他们不一定会下手了。如此正是我们地机会,只要有几年的缓冲期,我们就不必担心小烈度的战争了。这一点。参谋部门进行过详细地论证,可保无虞。”
黄镇山点点头:“这样也好,省的整天遮遮掩掩的。怪别扭,不痛快!这样地话,起码下面的弟兄心里头也是会踏实不少了,有您老人家的名号在这里镇着,怕是没几个人敢起二心,咱这活干起来也是舒坦不少。我估摸着,莱芜地面的老百姓要是知道您老是咱队伍的老大,直接就能跟咱么合了伙的也不一定呢!”
陈晓奇叹道:“但愿如此吧!不过也不可掉以轻心啊!这年头的人大多是靠不住的墙头草,风往哪里刮他就往那边倒。小心为上。否则咱们干嘛费那么大劲把西口弄成那样?对了,南口你们整得怎么样了?”
黄镇山嘿嘿乐道:“那是相当的好啊!这么说吧!凡是人能找到地小道都堵地严严实实了。加上您老给的地图,边边角角地没落下。为了这事,我把许雄他们那帮子跟姜海那伙子分成两队,一边负责毁路一边负责找路,每个回合下来,赢了的加薪加赏,输了的给我往死了操练!几个月下来他们连兔子洞都堵死了!反正从新泰那边过来十公里之内,牛车都没法走,背个包袱都能摔沟里去,那是彻底的没法走了。”
陈晓奇赞许的点点头,轻拍着真皮座椅道:“这就行!不过你们还是得提高警惕,不能有丝毫的放松,堡垒最易从内部攻破,这一点务必牢记,不能让耗子钻进来。这里可是咱们的根基所在啊!一旦有事,这就是咱们弟兄最后依靠!马上兵工厂和研究部门就开始入住了,王天云他们也会驻进来加强防卫,你们和宝文他们相互配合着剿匪,扩大地盘控制,将来是吃肉还是吃糠,就看你们的了!”
黄镇山拍着胸脯道:“老板放心就是了,你还不知道咱老黄!活小半辈子了好不容易这点成色,不好好整出点动静来哪行?!对了老板,你就不担心官军那边?”
“官军?郑士琦?”陈晓奇淡然一笑道,“别担心他了,他现在正跟热锅上蚂蚁似的,没几天好混的了,接下来咱们打交道的那位爷可不简单,我的掖县同乡张宗昌!知道不?”
黄镇山摸着脑袋想了一会儿,恍然大悟似的道:“知道了!我回关里的时候他还没发起来呢!这个活土匪有几把刷子!对了,年前你不是跟他打了一次交道的么?现在他要来山东?郑督军就甘心让贤?”
陈晓奇道:“他不甘心又怎么样?张宗昌手里十万大军,又有赫赫战绩在前,光杆一条的段祺瑞为了自己的宝座自然要牺牲掉郑士琦了,老郑先生不同意又如何?估计下台也就这个把月之间的事!我听说老张已经等得不耐烦了,要派兵来肃客!这是个要命的阎王啊!我们都得小心应付!要不是为了防他,我何至于将莱芜经营成这副德性?反正以后不管怎样,只要他想进来。这铁路就给我掘断!拖一天是一天!你的这个土匪旗号还得打几年啊!”
黄镇山乐道:“这有啥啊!只要他敢来,咱兄弟们就敢招呼!就他那些残兵败将的连饭都吃不上了,还想来戳咱地马蜂窝?嘿嘿!对了,老板,那位孙老当家的来咱这里时日可不短了,你这一次是不是见一见?这个人,我觉得还是有大用的。”
“孙老当家?”陈晓奇一愣,接着反应过来。“哦,是他啊!那是得见见!这位可是咱们的老前辈了。一代奇人呢!若是这位老先生肯帮咱的忙,广阔的鲁西南甚至苏鲁一代可就任由咱们发展了!”
车行直道,无比的快捷,没多久他们就进了戒备森严的巨大基地之中。舒缓地山体上开凿出来巨大的洞窟,往里面延伸数百米甚至更长地距离。四面完全是掏空了的一间间用钢筋骨架乃至混凝土加固的房舍,层层叠叠不知道有多少。这里就是代号“虎**”的“复兴军”乃至整个“美华集团”未来这正的老巢,起名地陈晓奇当然是心慕小胡子的“狼**”。特此附会一把。
跟诸位中层军官以及管理人员各自开过会见过面之后,陈晓奇单独与那位孙老当家的见了面。
他们见面地地点,是一所开辟在半山腰的学校之中。有大约五六百名十岁上下的孩子正活蹦乱跳地在里面上课、做游戏、操练。他们都是附近已经完全合作了的村面以及部分美华集团内部人员的子女。因为有了充足的粮食和荤腥、蔬菜的供给,这些孩子的脸色看起来都非常的红润健康,精神头十足。
这是一所没有围墙的学校,四面青山就是她的天然围栏,出口是一条足有两百米长地石头阶梯和缓坡,每天这些孩子都从这里上下,正面地山岩高处,远远的就能看到四个巨大地石刻字--“学如登山”!
山中随处可见的碎石垒成的一排排教室中,不时传来朗朗的读书声。操场上有大小的孩童在吃力的舞动肢体学习武术。更有一般年龄稍大的孩子绑着沙袋在一个满脸凶神恶煞的大汉呵斥之下,吃力的围着巨大的校区跑圈。
一间教室中。透过敞开的教室门,可以看到里面讲台上,一个年龄五十多岁、满脸沟壑的精瘦老汉,穿着一身肥大的汉服,拿着一卷线装书,正一本正经的拿捏着浓浓的鲁南腔儿给孩子们念着古韵十足的文言,尽管他的那口官话说得撇腔怪调的,但是听众只要静下心来,都能从其中品砸出一些中国文字特有的诗意,雅,且不闷。
“当当当!”外面的铁钟敲响,又是一节课完了。老汉轻叹一声将书放下,黑瘦的脸上露出一副温和的笑容,冲着下面迫不及待要夺门而出的学生们一摆手,班长大声喊:“起立!”
五六十号学生“哗啦啦”站立起来,冲着老汉深施一礼,稚嫩的声音齐声喊着:“谢谢老师!”而后等老汉先迈步走出了教室,这才争先恐后的欢呼着窜将出去,一个个招朋引伴的享受着难得的课余时间。
陈晓奇等人背着手站在外面一直等到他们下课。老汉踱步出来径直走过来,离着几米远的地方站定,驱赶走那些胆大的站在近处看热闹的男孩子,冲着陈晓奇拱手说道:“这位恐怕就是陈老板了吧?久仰了,小老儿孙桂芝,想必陈老板有所耳闻?”
陈晓奇抱拳回礼,粲然笑道:“老当家的实在过谦了!您老的名声可称得上是如雷贯耳!在您面前,我只不过是个晚辈,老当家的若不嫌弃,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如何?”
孙桂芝呵呵一笑:“固所愿也!陈老板请!”
说这话,他们一起顺着教室前的石子路漫步到一侧的一座山亭处,早有人将那里收拾干净摆下茶饮,两人分主次落座。陈晓奇在一次用心打量这位有着不彰的威名,但却在齐鲁匪帮中拥有几大影响力的,老头子。
孙桂芝,便是1923年“临城劫车案”中“抱犊崮”上众好汉的头领---孙美瑶背后真正的当家话事人。孙美瑶只能是小当家,真正的决策者,这正能够号令数千悍匪的还是这个如同老农一般的不起眼的小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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