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囡,你和女婿是怎么回事?”
杨慕萍一安顿下来,便拉着朱月暖的手迫不及待的问了起来。
“娘,已经很晚了,您又一路劳顿,还是先歇息吧,我去灵堂陪爹守夜。”朱月暖挨着杨慕萍坐下,安抚的冲着杨慕萍笑了笑。
“我不累,这一路上有悦茶照顾着,来的车上又无事,早就休息好了的。”杨慕萍摇头,盯着朱月暖不满的说道,“快说,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阿福突然带着人回了揽桂镇,还有你公爹独自一个人也回了,再就是你爹很突兀的出了一趟远门,回去后还郁郁了许久,娘又不瞎又不盲的,他们不说难道我便没有察觉吗?”
“娘……”朱月暖无奈的看着她。
“这次我原本是可以不来的,我就是想来看看你,想问问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是不说,那我明日便亲自去问禹知了。”杨慕萍打断她的话,严肃的看着她说道,“或者,我去找亲家母好好的叙叙?”
“……”朱月暖顿时哑然,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挽着杨慕萍的手轻声说道,“这件事,说起来也是我的责任,他是为了我,不得已才那样的。”
“看来你俩之间是真的有事。”杨慕萍的语气越发笃定,“你不用先替他开脱,大是大非,娘还是分得清的,你只管说事情便是。”
朱月暖打量着杨慕萍的神情,无奈的叹了口气,略略斟酌,将她和楚宜桐之间的事捡着能说的简略说了一遍,只是抹去了她就是离扬的事,只推说崔知府心起歹念,以她为要挟逼楚宜桐就范,楚宜桐为她的安危才有了那一番的事。
“这个禹知,太小看人了吧?被人裹挟就能休妻吗?你说说,他就真的没有半点儿想娶知府家女儿的心思吗?”杨慕萍听完。疑惑的盯着朱月暖问。
“他不是那样的人。”朱月暖忙说道,“现在已经没事了,只是因我们的事连累了公爹和婆婆,到如今。婆婆还是一个人留在这儿呢。”
“你那个婆婆呀……唉。”杨慕萍看着朱月暖,伸手揽住朱月暖的肩,喟然长叹,“娘还以为你也和馨囡……既然无事,那娘便放心了。只是你公爹和婆婆毕竟是因为你们的事受累,你可不能对他们心生怨怼,做儿媳妇的,你算是好了,寻个机会,让公爹和婆婆和好吧。”
“嗯,好。”朱月暖乖乖的点头,“月馨怎么样了?”
“唉,她不听我的,非要自个儿搬出去。如今已经盘下了戚杏的那个茶肆,倒是还能度日,只是苏儿那孩子……”杨慕萍说到这儿,已红了眼眶。
“苏儿?”朱月暖疑惑的问道。
“就是你那外甥,寻了无数的郎中,也没有办法,如今都一岁多了,还不会开口,与他说话倒是听得见,也不知道能不能……唉。”杨慕萍愁闷的连连叹气。
“有些孩子说话晚也是有的。娘别太心急了。”朱月暖微有些吃惊,可看着杨慕萍担心的样子,也只能这样安慰道。
“希望吧。”杨慕萍点了点头。
“娘,天不早了。快些睡吧,有什么事儿明天再说。”朱月暖起身,帮着杨慕萍铺好被褥,劝着杨慕萍歇息。
杨慕萍抬头瞧了瞧窗户,点了点头,站了起来。轻声叮嘱道:“你爹虽然嘴上常说不认不提,可他心里却是还记着的,要不然,也不会在收到信之后独自在书房坐了一晚,你有空时,多陪他说说话。”
“我这就去陪爹守灵。”朱月暖点头。
杨慕萍也是真累了,一躺下便睡了过去,朱月暖吹熄了油灯,关上门往外走东厢走,经过朱广昱和朱清莲住的客户,看到两人的房间已经熄了灯,显然也已睡下。
“夫人,老太爷只带了四位随从,都宿在前面了,他们不肯住在后衙,说是不合礼。”尤红还等在院门外,看到朱月暖忙上前回报。
“嗯。”朱月暖点了点头,“老夫人歇了吗?”
“刚刚去歇了。”尤红应道。
“你也去睡吧,不用管我。”朱月暖拍了拍尤红的肩,“辛苦了。”
“夫人说的哪儿的话,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尤红顿时笑了,微福了福便退了下去。
朱月暖来到灵堂,楚宜桐已换了常服,陪着朱广晟坐在那儿,朱广晟的手上还拿来着那两封信。
“怎么还不睡?”朱广晟有些惊讶。
“反正睡不着,便过来陪陪爹。”朱月暖迈了进去,拖了一个草蒲过来,盘腿坐下,瞧向楚宜桐,“你明日不是还有公事?先去歇吧。”
“无碍,我都安排好了。”楚宜桐浅笑着摇了摇头。
朱广晟目光扫过两人,没说什么。
“爹,爷爷的事……”朱月暖看向朱广晟,有些不好开口。
“他离开的时候,我十一岁,你姑姑才一岁,你叔叔还不曾出世。”朱广晟低头,将手中的信慢慢的折起,低声说道,“你奶奶一个人带着我们三个,还要照顾你太公太婆,要不是有你姨婆姨公一直以来的扶持接济,只怕我们早饿死了,这一切,都是因为他。”
“或许,当初爷爷也有他的苦衷呢?”朱月暖和楚宜桐互相看了一眼,试着给乌百槐说好话。
“他的苦衷?他的苦衷就是因他好吃懒做被你太婆时时管束,觉得不自由不舒坦才走的。”朱广晟说着,语气渐渐的激昂起来,抬头看着那牌位,“当年,我坚持出门做生意,就是想找他问一句,为什么?为什么既然进了杨家门,有了我们,他还会不告而别一走了之,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对我们不闻不问,为什么……可他呢?你知道他做了什么?”
朱月暖一愣一愣的,又不好乱说话,只能老实的摇头。
“那年,他明明回了乡,他却过家门而不入,偏偏住在他那所谓的朋友家中,跟他们打听二老死了没有,还说什么二老没死,他就不回来。”朱广晟指着牌位,眼中隐隐有泪花,气愤的冲着朱月暖问道,“你们说说,这样的人,他还是人吗?”
“……”朱月暖顿时哑然,好一会儿,她张了张口,一旁的楚宜桐伸手握住她的手,无声冲着摇了摇头。
“他也不想想,他当初流落雁归时,是谁对他照顾有加,他离家之后,又是谁在替他照顾他的妻儿,他居然……居然……”朱广晟说不下去,负手背过身,手中的信被他捏成了一团。
“岳父,当初的事,或许是爷爷的错,不过,据我们这些时日相处来看,爷爷只怕是早就悔了。”楚宜桐见状,起身温言宽解。
“我知道,上一次我来砦门……我就知道了。”朱广晟点了点头,微低下头转了过来。
朱月暖目光微闪,没接话。
“逝者已矣,岳父还须保重身体。”楚宜桐瞧了瞧朱月暖,再一次劝道。(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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