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
一大早,朱月暖就到听楚重锤咳得厉害,走出房门,就看到楚重锤边咳边往打铁棚那边走,李玉娘担心的跟在后面。
“你都这样了,今儿就歇了吧。”
“不行,还有三天就要交货,我这还有三成没完成呢,今天要是歇了,就交不上货了。”楚重锤边摇手边走进打铁棚,咳嗽声时不时的响起。
“就不能跟他们说缓缓吗?”李玉娘紧跟其后,一脸的不高兴,“就没见过这样买东西的,完不成就翻番儿的赔钱,以我看,就是专门来讹我们的。”
“人家家大业大,这样写很正常,再说了,我们家与人无怨无仇的,他吃饱了撑着还专门跑这儿来讹我们。”楚重锤好笑的说道,已经动手生炉准备开工。
“公爹,怎么了?”朱月暖走了过去。
“这几天日夜不停,怕是受了风寒了。”李玉娘回头,叹着气说道。
“不碍事儿。”楚重锤却只是笑笑,“从来不生病的身子,熬熬也就过去了。”
“你呀!”李玉娘无奈的摇头,也拿他没办法。
“请个大夫看看吧。”朱月暖提议。
“不用不用,又不是什么大病。”楚重锤坚持反对,“你们去忙吧,不用管我。”
李玉娘只好拉着朱月暖离开,吃饭、收拾、看铺子,朱月暖也开始尝试着帮李玉娘一起管铺子,这一天倒也过去的极快。
只是,半夜时,房门却被急促的敲响。
朱月暖在房门响起每一声的时候。就惊醒的坐了起来,披衣而起,边走边问:“谁呀?”
“月暖,不好了。”门外是李玉娘的声音。
“婆婆,怎么了?”朱月暖一惊。加快脚步开了门。
李玉娘惊惶的一把抓住了她,急急说道:“你公爹烫得吓人,怎么喊他也没动静,二炳又不知道混哪儿去,到现在还没回来,这……这可怎么办呢?”
“莫慌!”朱月暖惊了惊。保持镇定的先安抚着李玉娘,“待我穿上衣服就去请大夫,您先打一盆水,给公爹敷额擦身,要是家里还有烧刀子。可以给公爹擦耳后、脖子、腋下,可以散热。”
“嗳嗳,你快些。”李玉娘这才略略缓了情绪,催了一句又匆匆忙忙的往自己房间走。
朱月暖不敢耽搁,穿好衣服,胡乱的抓了头发,就开门出去,李玉娘听到动静。立即出来,占了一个灯笼给她,帮着一起开了铺门。
“要不要一起去?”李玉娘看了看外面黑乎乎的夜幕。担心的问,又咬牙切齿的低骂了一句,“二炳这死小子,真真的不像话,才消停了几天又……这关键时候都找不着人!”
“您在家照顾公爹,我一个人就行。”朱月暖摇头。提着灯笼快走出门。
李玉娘缩了缩脖子,探头左右瞧了瞧。飞快的缩了回去关上了门。
朱月暖提着灯笼走的飞快,直接来到了银桂街的杏安堂。敲开了门。
应门的是个小伙计:“谁啊?”
“安郎中在吗?有急诊。”朱月暖提声说道。
门开了:“安郎中昨日出诊去了,明日才能回,姑娘还是去别家吧。”
“这么大的杏安堂,就安郎中一个坐堂郎中吗?有没有别的?”朱月暖皱眉。
“别的……这会儿都回家去了。”小伙计为难的挠了挠头。
“他们都住哪?”朱月暖直接问。…
“离得最近的徐郎中,住在金桂街染锦布坊隔壁……”伙计还没说完,就看到朱月暖匆匆离开,不由嘟哝道,“还没说完呢,是隔壁的隔壁的隔壁……”
朱月暖来到染锦布庄隔壁,重重的擂门。
只是,无论她怎么敲,都没人应门,反倒是染锦布庄的门开了一角:“谁呀,隔壁没人……咦?大小姐!”
“你刚刚说什么?隔壁没人?”朱月暖立即瞪大了眼睛。
“大小姐,出什么事了?”应门的是染锦布坊的老伙计了,看到是朱月暖立即迎了上来关心的问道。
“找郎中,你快说,隔壁怎么会没人?刚刚杏安堂的伙计告诉我,他们那儿坐堂的徐郎中就住在这儿。”朱月暖飞快的问,眉头皱得紧紧的。
这时,朱福听到动静走了出来:“阿诚,是谁……大小姐!!你怎么半夜在这儿?”
“朱掌柜,大小姐要找郎中。”阿诚飞快的回答,又转向朱月暖,“大小姐,徐郎中不住这家,还在那头呢。”
“到底哪家?我公爹烧得厉害,赶紧的。”朱月暖说着直接往那边走去。
“阿诚。”朱福冲阿诚吩咐了两句,快步跟上,帮着朱月暖敲开了徐郎中的家门,却不料,徐郎中这两日不必坐堂,带着家人去了亲戚家。
“这些个郎中,怎么回事,关键时候都找不着人!!”朱月暖很不满。
“大小姐莫急,我这就派人去找郎中,亲家老爷一定不会有事的。”朱福劝道,陪着朱月暖往回走。
染锦布坊里的灯已然全亮了起来,朱广晟和杨慕萍匆匆出来。
朱月暖看到他们,瞧了朱福一眼,有些小小的不自在:“爹,娘。”
“阿福,速去请郎中,阿诚,跟我一起去楚家。”朱广晟没有理会朱月暖,冲杨慕萍说道,“你不用去了,我去看看。”
朱月暖有些意外的看了看朱广晟。
“暖囡,别着急,不会有事的,有你爹呢。”杨慕萍出来拉着朱月暖的手宽慰道。
“走吧。”朱广晟的话是冲着阿诚说的,说完直接往前走了出去。
朱月暖抿着唇看了看,到底还是跟了上去。
一路无语。
李玉娘匆匆来开门,看到朱广晟,不由一愣:“亲……亲家,你们怎么来了?”
“月暖去找徐郎中,家里人听到回报,故来看看,亲家现在如何?”朱广晟面对外人永远比家里人温和,好脾气的解释了一番。
李玉娘立即让出路,眼睛往后面扫了扫:“烧得烫手,怎么喊也没反应……”
“郎中马上到,放心,不会有事的。”朱广晟安抚着,脚步不停,跟着进了院子。
“桐儿不在家,二小子也……有事出去了,我又不放心老头子,这大半夜的只好让月暖出去寻郎中……”李玉娘解释着,一边引着朱广晟等人进房间。
“她会功夫,又是晚辈,出去请郎中也是理所应当的。”朱广晟接了一句。
到了屋里,朱广晟居然也不嫌弃,直接摸了摸楚重锤的额头,皱了皱眉,不过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安抚着李玉娘:“放心,不会有事的,郎中马上就来。”
朱福请的郎中果然很快就到了,给楚重锤把脉、检查,有了结论:“风寒,风邪入肺。”
朱月暖顿时皱眉。
“吃几帖药,明日若是退烧,便服三日后再复诊,若是烧退不下,明日一早还得再诊换药。”郎中明显认识朱广晟,交待的细致,“若是初染风守寒便看诊吃药,也不会这样了,这症状,起码耽搁了三日了。”…
“他就是不听,我早劝他去抓几帖药,他……”李玉娘几乎哭出来,“也是我大意,他从来没生过病,又急着交货,也就随他了,早知道这样,我怎么也要拦着他。”
阿诚送了郎中出去,跟着去抓药,朱广晟听到李玉娘的话,忙问道:“什么急着交货?”
“就是之前有人订了一批农具,还有三天就要交货了,说是误了交货,得翻番儿的赔钱,如果这生意做成,桐儿……”李玉娘说到这儿,似乎意识到什么不妥,骤然而停,抹着泪说道,“这可怎么办呢。”
“那契约在哪?可能让我看看。”朱广晟神情一凝,问道。
朱月暖看着他,若有所思。
李玉娘立即开箱取了出来,交给朱广晟过目。
朱广晟看了一遍,立即皱眉说道:“这不合理呀,他订的不过几百件农具,就算一两银子一件,也不过区区几百两,按着寻常生意的规矩,翻番儿赔也不过是两番,不上千的赔银,怎的这上面写着一万两?亲家莫不是遇到仙人跳了吧?”
“什么?!一万两!!!”李玉娘吓得脸都白了。
朱月暖忙凑了过去,果然,契约赔额的后面,写着一行小字,一万两!!她的脸色,顿时凝住,眯了眯眼。
“阿福,你明日速速去查清那几个人的底细,看看是什么来路。”朱广晟到底是混了十几年生意场,当机立断便吩咐道。
“是。”朱福点头。
“等等。”朱月暖却突然说道,“福叔,查的时候,不要声张。”
“大小姐,这种人不能姑息的。”朱福忙说道。
“这件事,怕是没那么简单。”朱月暖认真的说道,“若查得明显,反打草惊蛇。”
朱广晟看了看她,冲着朱福点了点头。
“我们家一向跟人没什么……难道真的有人针对我们家吗?”李玉娘一听,慌了神,“怎么办?要不,给桐儿写信?”
“婆婆莫慌,您也说过,不能让夫君分神的,况且,他远在岱山书院,等信到他手里,交货期都过了,与事无益,反让他白着急。”朱月暖揽住李玉娘的肩,冷静的分析,“别急,或许我们的猜测是错的。”
朱广晟闻言,看着朱月暖的眼中流露出一抹复杂和意外。(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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