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美人向如艳一翻白眼,接过镜来,奇怪地道:“你这小妮子,平日里你可不是如此懦弱。”
如艳向大门方向望一眼,凑近姒美人小声地道:“主子!公主你可惹不起,她是皇上的宝贝疙瘩。奴昨晚就听如意宫的人说,根本就不是公主主动送了圣水给夏侯夫人。而是夏侯夫人死乞白赖仗着皇上的面硬着要的。公主那圣水是打算送给姜夫人的。公主自回宫,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与姜相一家亲。依奴想来,这也合理。夏侯夫人平时就爱压姜夫人一头。这与皇上同去了云落宫,岂会不仗势要了圣水?”
姒美人弯弯的睫毛上扬,盯着如艳道:“如此说来。这也是个受欺的公主?”
“可不是。经过一场灾难,母后逝去,捡了条命,再经过五年的噩梦一般可怕的生活,整一个受气包。见谁都是一副可怜样。”如艳道。
如艳分析得透彻,姒美人眼前顿时倒映出楚楚可怜的姬玉萝。柔弱女子,说话小声小气,总是不时的咳嗽……
唉!
“不说了。弄得我连心情都没有。胃又难受起来。”姒美人起身,脑中挥之不去姬玉萝倩影,手捂心口,走动也慢。
本欲向椅子上坐去,却来来回回走了几圈。
如艳小笑一声,“主子!赶紧梳妆打扮。今儿可是夏侯夫人作主后宫。呆会儿还得去请安。”
姒美人驻足片刻,往椅子上坐去,摸着小腹道:“请什么请。你使个人去如花宫,就说我昨儿晚间着了凉,今儿起来不舒服。”
姒美人心情不好时就是这样。怀了身孕后更是疏于去如花宫给夏侯夫人请安。这怀有龙种本就遭人嫉妒,于此,如艳担心不已。
“主子!那夏侯夫人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心狠手辣。你也可得罪不起。还是去了吧!”
姒美人秀眉一拧,便使了劲往右脸拍两巴掌,火辣辣的疼着,挑着眉,“你不见我脸烫着吗?这不是病了还是什么?”
如艳埋头咕咕一笑,福了福身子,转身向门走去。
姒美人又道:“对了。将就着使个人去唤屏姐姐。她来看我显得病真些。”
如艳回身福了福,“主子又忘了。这时辰尤八子得去给夏侯夫人请安。哪会在锦怡苑。”
姒美人一声长叹,扶额头自言自语,“哦!这倒也是。她可历来守着规矩!”
如艳笑了笑,加快脚步出门。
听得如艳吩咐宫人去如花宫,姒美人往床榻上一躺,扯乱了发丝,真个儿装起病来。
昨日还生龙活虎,今个儿就病了。姜夫人惊讶一番,也不说道。夏侯夫人却不同了,当即沉了脸,马上就让小桂传当值御医到锦绣苑去瞧。
小桂笑得眼角弯弯,撸胳膊肘儿大步带着跑向御医院而去。
代御医来到如花宫,初时吱吱唔唔,后禁不住夏侯夫人问道,就说姒美人脉象正常,不像着凉。
夏侯夫人大怒,本要罚姒美人杖责五十,幸得姜夫人在旁说情,说姒美人怀有身孕不宜杖责。这才免了杖责。不过,夏侯夫人还是让小桂前去痛斥姒美人。
姒美人又与小桂干了一架,真个儿气病了。
这算大事,当即在宫中传开。
事情传到姬玉萝耳里,她放下手中针线,若有所思扭头望向窗外。
窗外阳光明媚。窗开一条缝,一抹阳光投射进来,暖融融的,远处一枝带露梨花在阳光下轻颤,雪白的花瓣晶莹透亮。
“前两日听说姒美人还与夏侯夫人的侍女秋兰在御花园相遇,不知为了何事起了争执。那姒美人初进宫,不懂宫中水深。仗着怀了龙胎便行事无所顾忌。她不知道,若是惹恼了夏侯夫人还不知什么下场。”张奶娘轻轻地叨唠。
此事姜夫人不劝还好。小桂去执行夏侯夫人的杖责意时她只需及时通知姬明前去。那姬明为保龙种,又岂能不阻止责打。后果可想而已。姜夫人果然没心机。白白放掉打击夏侯夫人的大好机会。姬玉萝掩唇咳嗽几声。小昭就拿了止咳清肺的药丸过来。张奶娘赶紧去倒开水。
接过张奶娘端来的水,做了个往嘴里放入药丸的动作,扣药于指尖,接着大口大口的喝起水来。
却好像喝得急了,大眼水汪汪,又咳嗽过不停。
小昭急着给拍背,张奶娘更是急得手脚无措,嘴里也叨叨,“这每天都吃药,也不见好。这是怎么回事?”
喘气定了,姬玉萝抱歉地道:“这病不轻不重,想来也不是一时能治好。也就这样啦!”
下得坐榻,理了理裙子。
小昭便意会疾步去拿薄斗蓬。
系好斗蓬带子,带着小昭、小槿与几个宫人出了殿门。
走到花间小径。那藏在指缝间的药丸悄然滑落草地。
姬玉萝每日不必去向谁请安,但自她到皇宫,必得去看望腿脚不利索的裕康皇太后。
天香公主自小就与皇太后亲,所以,这是她必须要例行的事。
皇太后起得晚,因此,她都是午时才去。
皇太后住的临华宫在朝隆皇后寝宫天鸾宫旁。天鸾宫紧捱着太子住的寝宫东华宫。天鸾宫向内深去。而东华宫便在经临华宫的宫道旁。
路过东华宫那儿,姬玉萝皆挑窗布一角看去。
空落的宫殿朱红大门紧闭,红墙绿瓦挡不住里面茂盛的枝叶。门当中上方一个漆黑的牌匾,上面写苍劲有力的三个大字:‘东华宫’。宫殿朱碧交映,华丽大气,神秘而又安静。
帘布放下,心头便不经意地重了些。
想想也是命不由人。
算好时间来到的姬玉萝与宫人侍候了皇太后梳洗,便殷勤地给皇太后捶起小腿来。
长年不怎么走动,皇太后腿部肌肤僵硬化。再拿捏下,血液输通,人明显清爽,皇太后便高兴得一张老脸笑得犹如绽放的菊花。
“瞧我们家萝儿多知书达理,孝心又极好。年中便及笄……”皇太后手扶几,“萝儿!朝中卫将军姜楚陌如哀家没记错,已是二十三四。他为驸马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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