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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入夜后的市郊喧嚣无比。词字阁 www.cizige.com
并非是嘈杂的人声,而是隐匿于黑夜与丛林的夏虫在鸣叫。街道上鲜少能见到人影,只能看见偶尔过往的货运卡车,昏黄的老旧街灯一闪一闪。
黑松助贵,东京都立咒术高专的三年级班主任。
他身上也是一身教职工制服,三十岁出头的模样,很有个性地留了中长发,头发被头绳束成一小撮留在脑后。他鼻梁前跨着一副宽大的方形眼镜,有点艺术家的味道,但大体看上去是沉稳的。
相比起身材魁梧的夜蛾正道,黑松助贵便显得单薄了些,不过肉眼可见这也是具锻炼有加的身体。
“原本想着,既然高专多了位老师,那应当开个隆重些的欢迎仪式才是。”
他走在一行三人的最前列,带着歉意回过头来“学生失踪的事情实在是令校长头疼不已,我们这些在底下工作的人,也不好这个节骨眼上张扬肆意。”
“所以今天只好委屈你些了,太宰老师。”
“不,哪里的话。”多年游走于谈判桌的经验使得太宰治露出了毫无瑕疵的微笑。他以一副谦逊得体的口吻缓缓道“问题毕竟是出在我的班级,我也是要负一部分责任的。“
一天时间过去了。
寻着五条悟那张不明不白的地图到了废弃工厂,学生的人影没找到,反而撞破了一个能牵扯诸多的交易现场。
唯一让太宰治觉得不虚此行地便是碰见了沢田纲吉。
他打从一开始就没指望那个男人能同意和他合作,毕竟他们完全就是两路人——说是不会交叉的两条平行线都不为过。
而事实也不出他的预料,沢田纲吉果断拒绝了他的合作邀请。但是比起合作,让沢田纲吉这种道德点至高的人亏欠自己些什么,显然具有更高的价值。
也不知该说那个男人是善心泛滥还是愚不可及,太宰治没费什么力气,就从他那里赚到了一个“束缚”。
这笔划算的买卖,终于令太宰治的心情好少了些许。
三个不同年级的教师沿着凹凸不平的地面一路行进,最后驻足在一处居酒屋前。
“到了。”黑松助贵说。
入夜的小街,稀稀疏疏地立着几栋一层式居民房,更远处是种植着农作物的旷野,遥遥望去仅有不见尽头的漆黑。
唯有这间挂着灯笼的古朴小房散发着光亮,在这孤寂的夜晚得以抚慰人心。
夜蛾正道抬手拂开串珠门帘,最先走了进去。
店铺里没什么人,在这种人迹罕至的郊野很正常,尤其已经是深夜了。
夜蛾正道率先拉开了柜台前的高脚凳座椅,解释道“这个时间,这附近只有这家店还开着了,太宰老师。”
太宰治简单打量了一番这个小型餐馆。
占地面积虽然不大,但胜在餐馆内置合理,全然感受不到逼仄之感。灯光也是暖黄色的,入夜的夏风不似白日毒辣,从门外吹进来的时候暖洋洋的,叫人昏昏欲睡。
“没关系,夜蛾老师,这家店挺好的。”太宰治自然地拉开了另一个高脚凳。
黑松助贵则坐在了夜蛾正道的旁边。
他们点了几道店里的招牌菜,最后商量起要喝些什么。
“烧酒吧。”黑松说,“这家店的烧酒很好喝。”
“不行,明天还要上课。”夜蛾摇摇头,“总归不能醉醺醺地去见学生,那实在是太丢脸了。”
“那就啤酒好了。”太宰治慢条斯理道,语调听起来无害极了。他看向柜台里正在切食材的老板,朝对方比出数字三的手势“老板,三杯啤酒。”
老板低着头应了一声。
“太宰老师。”夜蛾打断了他,弧度锋锐的眼睛瞥了过来。
其实他有很努力地让自己的眼神不显得那么凶戾,但效果大抵不太显著,身边的人总是会被他不经意的目光吓到,这事一度使他陷于苦恼。
“你可以喝酒吗?”一句问候也被他说得生涩僵硬,配上不怒自威的脸庞,更是一点关怀的意味都听不出来了。
有伤在身的人不宜摄入酒精,而太宰治的身上都是绷带。
脸上、脖颈、手腕,这些裸露在外的部位都被纱布缠裹住了,不知身体躯干是否也有。配合清隽俊美的相貌,还有略显单薄的身材,他轻声细语的模样像极了古画卷里孱弱的美男子,身上一丁点儿攻击性都不带,只会让人禁不住想要给他一些关怀。
对夜蛾正道这种责任感与道德感都至高的人来说,效果更甚。
‘不去帮助他的话,心底的良知就好像遭受了谴责一般。’
‘若我对他视而不见,想必会为此难过好久吧。’上午在走廊谈话那会儿,当他看见眼睛亮晶晶的太宰治时就是这么想的。
尔后心底便自然而然地浮现出‘那么就由我来代替太宰老师上课好了。只是一节课而已,不是什么难事。’
太宰治可以轻而易举地遭人嫌恶和恐惧。
同理,只要他想,他也可以依托伪造出的假象讨得所有人的欢心。他从来不吝啬靠极佳的皮相与动人的演技为自己搏些喜爱——
于是他笑眯眯地“当然是能喝的呀,夜蛾老师。”
“对了,夜蛾老师,黑松老师。”他叫住了二人“就直接喊我太宰吧。我年纪小上一些,是二位的后辈。”
“那么,太宰君。”黑松欣然改口了称呼,他从夜蛾正道宽厚的背部欠身,探出头来“我有点好奇,你今年多大了?”
光凭太宰治的外貌,实在很难猜出他的实际年龄。
单看年轻程度,就算是用放大镜仔细观察,也无法在那瓷白的脸上找到半点皱纹。然而那件漆黑的大衣罩在他的身上,竟沉沉甸甸地压散了青年人应有的全部朝气,只余留下老练娴熟的做派。
“年纪呀。”太宰治弯起好看的眉眼,随便扯了个幌子“二十七岁了。”
其实他二十一岁都还不到,至多算是二十岁半——但即使说出去了也不会有人信,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不如干脆说个适宜的数字。
“那确实,我和夜蛾都大你一些。”黑松若有所思地点头,不由得感慨“二十七岁的特级咒术师,前途无量啊。”
“不,这样说的话,”太宰治端起老板呈上来的小麦啤酒轻抿一口,巧妙地转移了话题“论前途无量还是该说我那三个新入学的学生吧。”
“十五岁的年纪,出了两个特级。”夜蛾接了话茬,“那个女孩也不容小觑,反转术式实在是太罕见了,单是用于后方增援,就能救下许多咒术师的命,大幅度减少战斗时的死亡率。”
“家入硝子啊……”谈起这个女孩,太宰治便想起了在资料上看到的有趣东西“她在入学资料表上写了以后想报考东京医科大学呢。”
“那就是很想做医生吧?”黑松也灌了一口酒,和有些斯文的外观不同,他喝起酒的样子豪横无比。
“那倒不一定。”夜蛾看向黑松,带着多年好友谈话间的放松“你大学不是念了东大吗?”
“什么专业来着……我记得好像是生物工程学?听说你绩点很好,年年都有奖学金呢。”
黑松助贵愣了一下,没再看夜蛾正道,反倒又灌下一口啤酒,闷声道“那都什么年代的事了啊。”
他看起来不是酒量很好的人,半杯啤酒下肚,脸就通红一片了。
“生物工程系?”太宰治饶有兴趣地眨眨眼,“我也有些好奇呢,黑松老师。你读大学的时候都会学习什么专业知识呢?”
“那种东西,早就忘光了。”黑松回答,“我现在又不教学生生物,恐怕氨基酸的结构通式都写不出来了吧。”
“黑松老师真是太谦逊啦。”太宰治说,“能考进东大便证明你资质过人呢。”
“不,太宰君,有关这一点我必须要否认。”黑松助贵甩了甩头,他看起来真的喝醉了,镜框下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细缝。
“资质这种东西,我从来都没有。”酒精麻痹了他的神经与口腔,他大着舌头,含含糊糊地重复“没有,从来都没有。”
黑松助贵喝多了,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最后是被夜蛾正道抬回去的。
临走前,太宰治装模作样地提了一嘴需不需要他帮忙,夜蛾正道摇着头拒绝了。
为了方便授课,任课老师在校内都有自己的公寓,他们徒步回了高专,先把神志不清的黑松助贵送了回去。
出了黑松助贵的屋子后,太宰治跟在夜蛾正道身后下着楼梯,走了几步之后,停顿下来叫住了对方。
他也是一副不胜酒力的模样,实际上清醒得不能再清醒了,却用着醉酒人士几乎黏连在一起的调子呼唤“夜蛾老师。”
“怎么了?”夜蛾正道回过头。
“我可能……可能需要一些帮助。”高瘦的身影在月色中摇晃了几下。
太宰治迈着颠三倒四的步子,磕磕绊绊地走到了和夜蛾正道一级的台阶。他几次险些摔到,最后踉跄了一下被对方一把搀扶住。
夜蛾正道皱了皱眉“什么帮助?”
太宰低着头,发丝顺着垂头的角度温顺地散下,刚巧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他还是晃晃悠悠的,一副站不稳的模样,在听见夜蛾正道的声音后,才半是茫然地抬起头。
“什么忙……”他小声嘟囔起来,像是在从昏沉的脑子里找寻刚才想说的事情。
这期间,夜蛾正道扶着他的手臂,盯着他一言不发。而太宰纤长的羽睫一颤一颤,卷曲上翘的的尾端划过了银白的月辉。
“啊,我想起来了。”
他微蹙起眉头,声音轻的仿佛一阵风刮来就会吹散“夜蛾老师,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这个,给你。”他从口袋里摸索了一会,掏出一副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眼镜。
“眼镜?”夜蛾正道接了过去。
太宰治诚恳地点头。
“夜蛾老师,烦请你明早买一份报纸。然后……请将这副眼镜交给一个没有咒力的普通人。”
他恭顺地垂下眼帘“在他戴上这副眼镜后,让那个人描述他看见的东西。”
“明天过后……您再来决定,到底要不要帮助我。”
那一刻,青年逆着月色而立,鸢色的瞳眸晶莹透彻,像是掺着几丝哀婉的希冀。
他唇角轻扬,流露出了堪称凄美的笑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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