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昨天第二更,还剩今天的两章。)
往老宅方向走了一会,眼见两旁没有了人,刘老爷子突然停下了脚步。后面勾头跟着他的饶氏没有提妨,一下子撞到了后背。
“以后,对老二好点……”刘老爷子低低地道。
“啊?”饶氏摸了摸鼻尖,脑子一时没有转过来。
“今天,李粮长和里正都去老二家里做客了。你还没看出来?”刘老爷子慢慢转过身子,看向了饶氏。
饶氏怔了一怔,“看出来啥了?”
“往常,咋家想和李粮长打交道,甩都不甩咱们。可是你看看,这姜公子一请人家就过来了,足以证实姜公子的面子,那是足足的。你何必现在往死里得罪老二?芳兰的事,以后再也不许提。等到承业中了秀才你还怕她没有好姻缘?”刘老爷子缓缓地说道。
“明明是咱家先看上的女婿……凭啥二房拨了尖?”
听到饶氏说这句,刘老爷子转身就要走。
饶氏一把拉住他,低声赔了半天的不是:“好好好,我以后不说芳兰了。可是老二咋了?他我生的,还不能说他几句?他还能反了我的天不成?”
“你呀你!老二那也是你的亲生儿子,你对他好点,将来难道没有福报?”刘老爷子叹了口气,继续向前走,“你让我说你啥好?说啥好?我就不该跟你讲恁多,对牛弹琴。”
“他是我生的,一辈子都得听我的!”饶氏看了一眼前面的背影,紧紧跟上了脚步。
……
上房里,苗氏也走了过来,和段氏一起温言细语的劝慰刑氏。
“有了公爹功臣这句话,以后二嫂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苗氏笑着劝道。
刘承志也憨憨地笑,看向刑氏的眼里全是温情。
“这么多年,我吃苦受累的。为了这个家我容易吗我?”刑氏呜呜的哭了起来。
“二哥,你还不过来劝劝?”段氏笑吟吟的冲着刘承志说道。
“他娘,他娘……”刘承志就冲着刑氏不停的作揖,嘿嘿直笑。
刑氏啐了他一口。抹了抹眼泪,走到桌边继续收拾。
……
南河村往十里湾的路上,这时停了好几辆马车。黄帐房跪在大路上,双腿不停的颤抖。
黄员外坐在马车中,看着跪着的黄秋成,一脸的阴霾。
“我说过的话,你全都忘了?我前面说不许你出庄子,后脚就往外溜。你先是和叶家结了仇,现在又和姜太医的孙子反目。你可真行……”
“不就是一个小小的医正吗?还是卸任的,至于让爹怕成这样?”黄秋成不满的嘟囔道。
“啪”地一声。马车中传来清脆的巴掌声,吓得黄帐房哆嗦了下,下身一热,不由自主的流出液体来。
“当初为了能从叶家手中保住你,我给你族叔去了信。求他向叶家说和,叶家这才同意不再追究。为了给你消灾解难,我假意向外宣布你在云龙寺受了惊昏迷不醒需要冲喜。原本想让你娶一个农家女,从此之后不在叶家的眼中出现。你倒好……”黄员外淡淡的瞅了一眼捂着脸的儿子,一字一句往下讲。
“你就没想想,为什么叶公子要替刘家出面说退婚书?我原以为是叶公子瞧上了刘姑娘,怕叶家以为咱们故意和他家抢姑娘。又想着正好替你还了这一份债,便大大方方的退了刘家婚书。今天我才明白,原来不是叶公子瞧上了刘姑娘,而是姜公子瞧上的。”
“那姜恒有啥?不就是一个穷酸秀才吗?”黄秋成颇有些不服气,直起嗓子嚷道。
“你且别急!听我说完……”黄员外语气淡淡地,似乎面前的人不是他儿子。而是一个陌生人,“姜公子在你眼中什么都不是,不过是案首罢了。可是你要想想,洛阳有多大,人口有多少。读书人成千上万,为什么他能做案首,别人却做不得?”
黄秋成一时语塞,说不上话来。
“他必是能中举,能金殿高中的,这也是洛阳地面上的人一致抬举他的原因。可是,咱黄家有什么?你大哥不过是仰仗着你族叔捐了一个监生,才做了七品县令。你身为你大哥的亲弟弟,不时时想着替他结善缘,反而处处拉扯他的后腿。你这样的儿子,我要着一点用也没有……”
“宁欺白须公,莫欺少年穷,终须有日龙穿凤,吾信一世裤穿窿……”黄员外垂下头,低低念了一句俚歌,便掀起了车帘,“将黄帐房押回庄内,乱棍打死。今天跟得所有人,每人二十棍。从此之后,小少爷这辈子不许出庄门一步,谁敢放出去谁给我死。”
“爹……”黄秋成着了急,黄帐房和手下人的性命他没放在眼里,可是从此之后不能出庄门,可真要了他的老命。
黄员外缓缓的闭上了眼,幽幽道:“谁是你爹?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爹?”黄秋成悲愤交杂。
“来人,把他拉出去,回庄之后就锁在院里一步也不能离开。”黄员外长叹了一口气。
马车的帘子立刻被人撩起,几个庄汉将哭闹不止的黄秋成架了下去。
“去洛阳城怀仁堂,路上置办一些礼物,我要去向姜太医赔罪。”良久,马车里传出了黄员外的声音。
黄员外微微阖上眼,嘴里念叨了一句,“这儿女都是前世欠下的债呀……”
……
上房里收拾干净后,就坐满了人。刘承礼也被从重山家里叫了来,刘承贵也抬到了上房,刘承志又特意将在后院树萌下纳凉的掌勺的师傅给请了过来。
“……今天因为我闺女的事,劳动了村里很多人。所以准备在院外备上流水席,叫大家来看看这个席面准备怎么个做法……这是咱刘家第一次办这么大的事,我心里没有底。”
“今天这么多人过来,我看咋着也得备上十几桌,宁可多备些菜剩下,也不能不让人吃好,省得人笑话。”刘承礼想了想后道。
“老四说的在理,我也是这么个意思。一会俺们就不回去了,在家里帮着整整菜啥的。该买啥就买啥,要是钱不够就先从我这里拿。”刘承贵也道。
听了他的话,屋里的人就连连点头。
“我觉得可行。正好咱家这一段出了恁些事。也借此机会在村子里好好正名,省得天天有人背后说嘴。”刘承礼又补充道。
“东家,我说一句可行?”掌勺的贾师傅插了一下嘴。
“您老说,叫您老来就是想听听您老的意思。”刘承志笑着道。
“既是流水席,我看每桌就照着二钱半(250文)的三八桌走,一个席面八冷八热八中件,其中四道是肉,其他的半肉半素再带些汤水。”贾师傅抬起头看到刘承志微微有些犯难,便又道,“要是东家觉得贵。不如就上二八桌,四热四冷四中件四汤,只上两道肉菜,这个是一钱半。”
刘承志就和刑氏商量了一下,“那就二八桌吧。”
“肉能从我爹那里拿。价格又低了许多。”刑氏说道。
“东家看看,要办上几桌?”贾师傅又问道。
“一百多人呢,最少也得十二桌吧。”刘承志沉吟下道。
“那就定十五桌的菜,免得不够。”贾师傅说完这句话,不准备再出声了。
“贾师傅你看该给你多少钱,我先把钱给你。”刘承志又道。
“我跟老刑好得穿一条裤子,我哪能要他女婿的钱?回头你老丈人再拎着砍肉刀去找我?”贾师傅连连摆手。哈哈大笑。
刘承志又劝了半天,贾师傅才道:“我和你们说都置办啥东西,该咋买就咋买。等到办完席面,给我一两银子就行。”
“这一两能够吗?”刘承志可是听敬民说过,贾师傅一开始张口就是要二两银子,流水席办下来总共需要五两银子。
“我就要一两。你多给我也不要。”贾师傅挥挥手。
“那行,明天让我家的和老三家的给你打下手,烧锅的事就让我家小子干,一会我就和老四在院子里垒上灶台和棚子。”刘承志也不再矫情,心想回头送给贾师傅半扇肉就好。
“爹。我明天帮着切菜啥的。”雪梅看到所有人都安排了活计,只剩下自己,便出声道。
刘承志沉吟了起来,明天来的人这么多,万一遇到哪个嘴碎的,说起了今天姜公子说的话,到时雪梅该怎么回下台。更何况刚刚饶氏又闹了一场,必然会传出风声。他从心底还是希望能躲上几天,等这阵风声过去后再让雪梅出现在众人的眼中。
这样雪梅也不至于尴尬。
“你身体不好,就先躺在屋里休息吧……”说了这话又怕雪梅误会,补充道,“你三叔和你四婶身体也不好,到时还得你照看呢。”
“是啊,你爹说的对。”刑氏立刻明白了刘承志的意思,在一旁附合道。
“知道了。”雪梅微微垂首,露出委屈的表情。
刘承志叹了口气,向着刑氏使了个眼色,让她一会商量完事后劝劝雪梅,便又接着刚刚的话说了起来。
老宅,刘老爷子正板着脸训斥芳兰。
“明天你二叔家里要办流水席,你过去帮忙,不管是摘菜还是淘菜,你得给我好好的干,不能让人看出你有半点委屈。”
芳兰噘着嘴,手指绞着衣角,委屈的直掉眼泪。
“还有你,也给我过去,这算啥事?兄弟出了事,你这个当大哥的当起了缩头乌龟,还像不像话?”
“爹,我这不是准备往亲家那里去一趟吗?”刘承业笑着解释道。
“你明天必须得去!”刘老爷子一锤定音。
屋里的人立刻都变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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