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残魂老者惊诧,他谋算这座古迹禁地几百年,知道古坟顶上那颗木丹珠作为整个墓室阵法总枢,没那么容易触动。
即使只一丝波动也非常艰难,何况那小子离古坟约三十丈远。
巫族和道家开战之前他便坐镇此地,其他巫族高手陆陆续续被抽调离开这里,只剩最后一座角门和古坟顶上的珠子没有解开,他舍不得放弃,选择留下来。
也因为这份坚持,赶在大番覆灭之前,他费劲辛苦解开最后一座角门。
却被那蠢物婆娘莽撞手欠捡起一块五彩玉髓石,害得两人全部身中剧毒,生生被鬼绒衣附体,腐蚀肉身,只剩元气大伤的残魂,连逃出这座古墓结界另外夺舍都不可能。
他能容忍那个脾气变得像泼妇晋花娘五百多年,除了多一个人陪伴外,也是为了应对像今天这样的不测。
他摸索出来可以用燃魂的方式,催动木丹珠布置厉害巫阵杀着,当然不会轻易燃烧自己的残魂,晋花娘那婆娘的魂魄,正好废物利用,就当讨一点点利息。
自爆鬼巫兽要损耗自身魂力,而且对方的宝物,能抵消大部分爆炸威力。
费力不讨好的蠢事,残魂老者不屑为之。
那小子是用念力的方式消弭化解鬼绒衣的侵蚀,又用念力来触动远处的木丹珠,古坟用来做阵禁和阵眼的几颗珠子,在老早以前,他和一干巫修认出是道家前辈所留念珠,在道家有一个专门的称呼,这种念珠叫“流珠”。
“昼夜斗转,周天无穷,如水流之不绝,星圆如珠,故曰流珠也。”
他笼络的晋花娘其实是一名道修叛徒,他想通过道家法门帮他打开最后的珠子,哪知蠢物婆娘除了会坏事,就没帮到他多少。
前前后后用许多道修俘虏,想尽办法确实帮他们打开了好几座角门。
眼下突然冒出一个能凭着念力触动流珠的道修晚辈,残魂老者心中五味杂陈,让他将鬼巫兽培养出一头四阶也好啊,偏生是这等要命的时候。
得不到那就毁掉,自己性命要紧。
也就惊诧一句,残魂老者毫不犹豫发动了他燃烧晋花娘魂力的后手杀招。
一声隐约凄厉痛苦的嚎叫,从地下短促响起。
那老妪的声音便又被无情掐断。
无数绿光从地面飞起,朝着杨水兰布置的阵雾密集攒射。
“防护,别乱动!”
杨水兰察觉这一次攻击非同小可,喝一声,她毫不犹豫将左手托着的紫螺塔一倾,水声哗啦,也就眨眼间阵内水浪汹涌,绕着三人一驴打旋,却不满溢出去。
“噗噗”的激响自四面八方响起,有杨水兰祭炼过的河水阻隔,仍然让几人感觉绿光攻势的厉害。
河水隔断,张闻风没法继续用念力去影响那颗至关重要的珠子。
他猜测那颗珠子,或许与道家高手有干系?如同镇龙洞内锁龙链的其中一股,是道家前辈祭炼,他才能通过念力催动锁龙链攻击龙魂。
离得太远,他对珠子的影响有限。
捱过这一波攻击,等会与杨水兰、土堃他们商议,想办法护着他接近古坟,他用念力试试,或许能破坏残魂老者利用那颗珠子布置巫阵对付他们的打算。
失去了鬼巫兽,对方只剩没有躯壳的残魂,即使当年修为再高,经过五百多年的削弱,还能怎样厉害?
思索着的张闻风突然心头一季,他赶紧将藏木道袍的防护催动。
璀璨的青绿光华爆发,同时他在水中身体勐地一扭,往土堃方向扑去。
“砰”,张闻风没有完全躲过无声无息突破水流的一击,右边后心剧痛,口中喷血,染红了眼前的水流,他身体虚弱地随着水流转动扑倒。
“杨水兰!”
土堃怒吼,他一把护住背后刺出一个指头大小创口的观主,伸手几下点去,先护住观主心脉,他信任杨水兰才由得这女人用水法防护,他没有动用铜蟾蜍,在水中也不方便施展。
杨水兰急了,叫道:“让观主进紫螺塔,快!”
说话当口,水流剧烈涌动,卷偏了第二波如此古怪的攻击。
一道透明的指头大气劲击中往这边奔来的驴子,关键时刻,驴子凭本能偏转身躯,肚腹侧面留下一道尺许长的血口,驴子淬炼了三十多遍缠雷术引以为傲的皮肤,在残魂老者的攻击下,不堪一击。
它皮粗肉厚又不是伤到要害,银色雷光一闪,涌出的鲜血顿缓。
土堃不再犹豫,将遭受重创的观主放进落到水中变得有丈许大的紫螺塔内。
他不懂医治,浑身气势勃发,左手抓着的石头作势要抛,叫道:“老子砸烂那颗珠子!”
“等等,土护法,休要莽撞!”
杨水兰在水中已经化作无形,有声音传出:“你和闾子进全部进入紫螺塔,避其锋芒,先与残魂老鬼耗一耗,他布置出‘巫木噬魂阵’只是幌子,其杀手锏是刚才施展两次的‘箭碓魂术’,这种巫术非常消耗神魂,他用不出几次,我先替观主瞧瞧伤势。”
土堃说些赌气话是吓唬那个暗中躲着的老鬼,他再恼火也不会用飞来石砸那颗一眼看去便是阵法关键的珠子,谁也不知贸然砸烂珠子的后果?
身处墓室,或许他的飞来石砸不坏珠子?
土堃抛出铜蟾蜍,化作丈余大小,让驴子进入其中躲避,他自己没有进去,道:“你去帮观主瞧瞧伤势,我在外面守着。”
《仙木奇缘》
他有了防备,自不会惧怕那种神出鬼没的巫术攻击。
再则他是四阶妖体,有办法化解对方只能发挥出四阶攻击力量的手段。
杨水兰不介意土堃此刻表现出来的不信任,顺着水流悄无声息钻入紫螺塔内,穿过厚厚的水层,在最底下像一个密室的房间找到盘坐地面的观主,房间里面没有丝毫水迹。
“你别动,我帮你拔除进入经脉的异种魂力。”
“多谢!”
张闻风嘴角露出一丝无奈苦笑,差点点就陨落在那种莫名其妙的攻击之下。
太快了,太阴险,从后方发起攻击,而且攻击犀利,他的藏木道袍和其它防护手段,全部没能挡住。
算是给了他一个深刻教训,任何一个五百多年前的人物都不可小觑,即使只剩下残魂,也得谨慎对待,否则一招不慎,也可能要了他的小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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