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在异界 第九十九章漫长的第二日五

    城墙上的守军都明白，既然兽人越过了壕沟，那么他们即将面临的就是兽人对城墙的直接攻击。不过此时那些初次上阵的士兵因开始对兽人造成的有效杀伤而士气高涨，行事有条不紊，没有任何慌乱，避免了有可能因此造成的意外损失，这让开始担心着此事的军官们松了一口气。至少在目前而言，己方可以从容应对兽人的进攻，不会因为心理原因折损战斗力。

    冲过最后一道障碍的兽人冒着守军的箭雨，在盾兵的掩护下七手八脚的将云梯架了起来，然后就以盾牌兵为先锋，开始蹭蹭的向上爬。

    城上众人反应还是相当之快，不用欧尼斯特这样的高级军官命令，负责使用檑车的军士们就自觉的把檑车往兽人云梯所架住的地方移动，准备用带刺的擂木对付那些想爬上城头的兽人。想起自己所建议的开水浇淋，欧尼斯特往后看了一下，发现由于时间太短，水都没有烧开，因此暂时还不能使用。

    颇为感慨的欧尼斯特分心二用，一边射击一边思考：“看来，己方对守城的各种准备都不到家，连这个都没有准备好。不过此次兽人的进攻应该不能持续太久，还有时间纠正。”

    不过他很快就注意到，大概是由于兽人已经集中在城墙下方的缘故，射击相当不便。某程度上来说，这些箭矢的威力还不如丢出去的石头。发觉到这种情况的不止他一人，指挥中心反应也相当迅速，传下命令让部队停止射击，全力对付攀爬城墙的兽人。

    德斯的城墙高度在四十码左右，这是一个相当恐怖的数字，已经超过十层楼的高度，许多人单只是从墙上望下去就已经心惊胆战，可是兽人用来对付这道接近天堑的障碍的工具仅只是用铁筋为骨的木梯而已。

    从城墙上看，那些梯子就如同在墙壁上附着的藤蔓，虽然一直向上延伸但却摇摆不定，似乎被风一吹就要倒地似的，那些兽人的战士就是在这样的梯子上锲而不舍的向上爬着，向着他们的目标前进。

    欧尼斯特暗暗估计一下，兽人爬梯子的速度相当快，不象一般人那样缓慢，即使在装备拖累下，他们也应该可以在一分半钟左右的时间里爬上城墙。不过他此时发现一个奇怪的情况，占守军大部分的新兵脸上都或多或少的浮起了钦佩和矛盾的神色，而那些经历过战争的老兵则是皱着眉头，神色非常凝重。

    他仔细一想，发现这不是什么好苗头。老兵比较好办，他们知道，战场之上非生即死，所以他们没有问题。可是新兵没有经历过生死考验，他们不明白敌人意志越强自己就越危险越麻烦的道理，只是依照传统崇尚勇士，即使这些勇士是从小就被告知为人类之敌的兽人，也因此，他们脸上还有些许的矛盾。

    “新兵的情绪可能对战斗有负面影响，但现在也没有办法，只有在这次战斗后设法弥补。毕竟生死有命，只希望这次损失不要太大就行。”欧尼斯特淡淡的想道。

    人的思维确实比行动快很多，欧尼斯特观察与思考了许多的事情，所耗费的时间也只不过是短短数十秒而已，这段时间甚至还不够兽人爬上城墙之用。

    当兽人的先锋离墙头还有大约五米左右的时候，随着一声令下，檑车被推到防御位置，与此同时固定绞盘的固定扣也被解开。被重力拉动，沉重而又浑身都带着刺的擂木猛的向下落下，随着低沉的碰撞声，产生了一系列的连锁反应，有死亡前的悲号也有如同滚地葫芦一般的扑通撞地声。

    由于时间和材料的关系，檑车并没有多到可以覆盖整座城墙的地步，仍旧有不少兽人爬到了城墙之上。但他们一冒头，往往就感觉到头顶似乎出现了一片阴影，当他们下意识的抬头望向上方时，就已经被拍杆重重的砸了下去，往往还要连累不少同袍一起做自由落体运动。

    虽然出击不顺，兽人士气也不是很高，但他们并没有放弃，仍然前仆后继的向城墙之上发起冲击。而且欧尼斯特也发现了一个令他感觉非常惊异的事情，很多滚下云梯的兽人虽然由于磕碰受到不小的伤害，但除了一些运气实在不好——比如头朝下落地又比如要害撞到利器上——的倒霉蛋外，都没有什么大事，最多只是骨折而已，只要修养一阵就可以继续上场作战。

    想来想去他也只有一个结论：“之所以出现如此情形，多半是由于不停与云梯碰撞，减少了冲力，而兽人本身又是皮糙肉厚，不容易受伤。两者一综合，就出现了目前这种情况。”不过这个结论给他带来了一些不好的预感。“这样的情况出现，就意味着这场战争比预想的还要难办。兽人可是有不少牧师，在他们的治疗下伤兵很快就能恢复，在这样的状况下，兽人对攻城没有什么恐惧，兽人的进攻力度就不会降低，那守军所要面对的压力就更重。”

    想到这里，他偷眼往旁边望去，大部分士兵与军官都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而是脸色兴奋的用防御器械对进攻的兽人发起攻击，只有很少一部分人仔细观察着战场上的这一切，欧尼斯特扫了一眼，将这些人都记在脑海中。

    此时，他也有些慨叹，前世看到的小说中都将守城战描写得如何激烈如何残酷，但事实却是出乎意料，大部分过程只是机械的运动而已，不管是攻击还是守卫都是一样。大概，只有到了城头争夺的时候，才会象那些作家描绘的那样激烈吧，但那时已经是生死关头，多半是守军力不从心的时候才会发生，目前似乎还不到那个地步。

    反复进攻数次，兽人都没有得到任何值得夸耀的战果，根本没有人能安稳的踏上城墙。他们此时方才明白，那沉重的夜叉檑与拍杆不破，无论如何都不能安稳的踏上城头。为此他们想了很多办法来应付，其中就有用带刺大棒损毁檑木与用木盾掩护上城等等方式，但都在试验中宣告失败，这些中国沿用多年的守城技术岂是那么容易破解？

    眼看嗜血术的有效时间就要过去，大军却是一无所获，兽人也有了几分暴躁。上次进攻刚结束，他们只是做了简单休整就再次开始进攻。欧尼斯特感觉到，此次进攻的先头部队大都是高级战士，手中武器装备也是各种各样不尽相同。

    “兽人是准备做殊死一搏吗？竟然以高级战士领头。”他皱皱眉，往身后那一排铁锅看去。“水已经开始沸腾，可以使用了。兽人再怎么猛，也抵挡不住开水浇淋的疼痛吧？”

    城上的守军秉承着人类的传统，重视手中的武器与魔法而忽视一些不起眼的器械，在他们看来，檑木的重量可以使它们成为一件强有力的武器，但开水有什么用处？稍有实力的人都可以抵挡住烫伤的疼痛，那些迟钝的兽人更不应该害怕这些。

    欧尼斯特虽然不理解他们的想法，但却从他们的表现中看了出来。他也不想和别人为此争论，只是简单的向上通报了一声，让守卫们使用这件‘没有用’的防御武器。

    在兽人再一次发动攻击的时候，城头的守卫做出了他们意想不到的行动，一锅锅开水被守卫们搬到城墙边缘倒了下去。兽人战士虽然被人类称为皮糙肉厚，但他们也并非个个都是十六级以上可以抵御大部分非正常状况的大师级战士，在被开水浇上身躯的时候也象普通人类一样被烫起了水疱，惨叫着掉了下去。

    开水的效果远远出乎人们的意料，不仅这一批兽人的进攻被击退，兽人大队更是抬起伤员就向后退去，而且他们这一次没有停留在城外，而是向营地退却。

    望着远处如退潮一般的兽人，城上的守军发出一阵接一阵的欢呼声。这欢呼不仅是为了击退兽人的进攻，更是为兽人遗留在城下的差不多八千具尸体。他们明白兽人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但今天的战绩让他们有信心可以获得最后的胜利。

    虽然欧尼斯特心中认为他们有些天真，但他绝对不会出言反对他们的看法，毕竟有必胜的信心是一件好事，单只是士气高涨的士兵可以抵挡住兽人进攻这一个理由就使得他不会唱反调了。不过，他认为有必要和部队的指挥官们商讨一下有关的问题。

    “第一次战斗就这样结束，但这场战役只是刚刚开始而已。兽人这次被开水惊退是因为这属于从未见过的突发事件，而且他们身上嗜血术的加持时间也快到了，但下次就不会这么容易收场。而且，烧开水的速度明显偏慢，这样开水应该留到云梯上人员众多的时候使用才能造成最大的伤害效果。今天这样效率比较低，并没有发挥出最好的效果。”

    突然，一个传令兵跑到欧尼斯特面前，传达了亨特少将让他们去参加会议的命令。他和穆亚互相望了一眼，齐齐向城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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