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趴在余秀娥的家门口,拖着断腿,自己挣扎着想爬进去,三炮台哪里能依?他把庞大抱住,往大街上一丢,跟丢一个死狗一样,扔了。
余秀娥想收留庞大,可她的儿子三炮台不允许。没了办法。只好偷着打电话给李二,恳求村里出面,好歹给庞大找个安身之处,也算庞大照顾自己一场,对他有个回报,求个心安理得。精神安慰之类的东西。
李二是村里的调解委员啊,余秀娥给他打了电话,就算对村里作了汇报。李二代表的是村里,既然知道了,不管不行啊。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情况,给五凤作了报告。
五凤指示李二:“先把庞大弄到村里,然后作工作,争取给他找个地方住,至于找人给庞大伺候,容我想想再说。”
李二觉的,刘学银是庞大的老婆,目前虽然两人分家单过,但婚姻还存在,庞大应该由他老婆来管。就要给刘学银打电话。
五凤说:“打电话不行,面对面的说服教育,还不一定能行哩。玩稳当的,你直接去找刘学银,跟她把厉害关系讲明白,争取让她把男人弄回家。”
李二来到刘学银的家里,还没开口呢,刘学银早把李二的话头抢了过去,摇手道:“别的事可以商量,若是动员我收留庞大,就免开尊口。庞大既然跟我分了家,叫他好好的享受那无拘无束的自由生活吧。要老婆干什么?老婆哪里赶的上情人会伺候?”
“按法律,你现在还是庞大的老婆,他出了事,你应该,也有义务,照顾他。”李二开始给刘学银讲法律方面的知识。
刘学银根本不听李二那一套,说道:“按照法律,收入跟支出是对等的。权利和义务要一碗水端平才行。我问你,庞大没伤的时候,挣的工资。给谁啦?”
李二含含糊糊的说:“不知道哇,反正没给我,兴许是他自己存着吧?”
“自己存着?”刘学银咬着牙,气愤的说道:“他自己存着倒好了。恐怕是给那个骚货了吧?”
“给谁呀?”李二打哈哈道:“要相信同志相信党。庞大天生就是个老实人,我跟他是从小的同学,我了解他的为人。海鲜楼没发工资,也说不定啊。”
“想给他打掩护是不是?告诉你吧,他把工资全部给余秀娥了。海鲜楼发工资,还是余秀娥来拿药,亲口告诉我的呢。当时余秀娥洋洋得意的样子,差点没把我给气死。心凉啦。”
“是不是给庞大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给他机会?他是珍惜机会的人吗?李二,告诉你,你今天就是说的龙吱吱的叫,我刘学银也是心灰意冷,几句好话,暖不了我刘学银这颗冰冷的心。你呀,我知道村里工作忙。该干啥干啥去,别在我这里耽误功夫磨牙了。庞大就是死了,我刘学银也不会掉一滴眼泪!”
李二看看刘学银实在不行,只好耷拉着脑袋,出了刘学银的家门。
孩子哭,就抱给他娘。李二回到村里,把刘学银死活不要庞大的情况,汇报给了村主任五凤。
五凤低头思忖一番,要李二去找三炮台:“人是三炮台打伤的,按理他应该管着庞大才行。他要是不管,村里就报警,叫派出所来抓三炮台。”
李二来到余秀娥家里,三炮台正坐在家里等李二哩。
余秀娥躺在卧室里。闭门不出,看样子,娘俩应该是闹翻了。出现了谁也不理谁的局面。
三炮台看见李二来了,知道是村里来调解。处理问题。
李二说道:“三炮台,庞大是你打伤的,你应该对他负全责。现在把庞大接过来养着。还不算完。若是叫人强制,那就不是普通的邻里纠纷了。往小处说,是打架斗殴,往大处说的话,性质可就变了,上升成了刑事案件,说不定还要坐牢呢,你现在是特色饭店的老板,要注意自己的形象。”
三炮台道:“李二,从个人的角度说,过去你给我家帮了不少忙。要不是你鼎力相助,我家的特色饭店,早关门了,说不定还要欠外头许多外债。我一家人肯定没有好日子过。还有,从前我和你家小燕办工程队,你出了很大力气。我在心里感激不尽。说句实话,不是我咒你,今回如果是你老人家,触犯了我爹老炮台,我肯定会原谅你的,不就是一个坟头嘛,我用几铣土,筑起来也就是了。可庞大不行啊,他和你不一样啊。庞大他就是个典型的王八蛋啊。和我娘??????那些事我一个作晚辈的,说不出来。我现在好歹也是一个老板。也是要面子的人,世界上哪个人不要脸呀?庞大踩在我爹坟头上,蹦蹦跳跳的,叫我以后怎么做人?他这是骑在我脖子上拉屎啊,你说,这口气,我能忍下去吗?”
“你不是把他的腿打断了嘛。”
“给他撸断了狗腿,这是轻的,要不是我妈拦着,我还想要他的狗命呢,这回算便宜他个王八羔子了。”三炮台口吐狂言,看样子,庞大要是在他跟前,他恨不得上去,不一脚踹死他才怪。
余秀娥在卧室里听见李二说话,推门出来,李二把她扶住,慢慢的把她扶到沙发上坐下。她刚要说话,三炮台立即截住了她的话头,说道:“你少说话就好。守着村里的领导,我不答应你照顾庞大,更不同意你把庞大招到家里来。庞大他腿断了,纯粹是他咎由自取,活该如此莫怨天!早看他老小子不顺眼了。”
余秀娥恳求道:“特色饭店,还有庞大的一成股份。你是不是考虑考虑,给他一些钱,叫他自己找人也行,村里替他找人也行,照顾他几天,我知道庞大身体好,过不了十天半月的,他的腿就能下地。”
“给他钱?”他天天往我家里跑,我的脸都叫他丢尽了,叫他给我脸上抹的全是灰!不找他算账就算便宜他了,他还想要钱?做他的黄粱大梦去吧!”三炮台骂骂咧咧的说着,抬起脚来,一下子把身边有个马扎踢翻在地,样子十分蛮横,由于生气,脸庞扭曲的变了形,看儿子生了真气,余秀娥偷偷的叹口气,不敢再提庞大的事。
李二觉的三炮台态度坚决,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知道两家不好调解,但他还是想做一下最后的努力,起身说道:“三炮台,你工作忙,庞大的事儿,全部交给你妈处理好不好?她愿意叫庞大过来,你就别拦着了,俗话说,顺者为孝嘛。”
“李二,看在过去你帮过我家的面子上,我不好意思说你什么。不过,我劝你一句,往后少弄些黄鼬拉鸡的婴儿勾当行不行?庞大过来,不仅仅是吃顿饭那么简单!你说,我爹死了,他不清不楚的赖在我家里,叫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啊。先前,他身体好,说给我妈照顾着,还有个理由。现在连个理由也没有了呀,我不是不给村里领导面子,实在是这面子,关乎我的声誉,实在是给不得呀。”
李二听听三炮台说的,也有几分道理。
三炮台接着说:“什么事情,都有前因后果。他庞大不糟践我爹,我能打他吗?前头他赖在我家里,我能忍,现在我实在忍不下去了。随便换个什么人,也咽不下这口气啊。牛二你是知道的,我现在去他爹坟头上连蹦带跳,他不拿杀猪刀杀了我才怪呢。”
李二明白,庞大只所以在坟头上跳,有很大成分是余秀娥给拱的火。在眼前的情况下,这事不能说啊。
李二慢腾腾的走出了余秀娥的家。回村里汇报情况。
五凤看李二的脸色,就知道事情没有办成。她拨通了派出所的电话,说道:“派出所吗?我是东拐子村长,我村的庞大,叫三炮台打断了腿,派出所能管管吗?”
“啊?东拐子呀。刚才有人报案了,说他爹的坟头叫人给平了,那个作案的人,正是庞大,所里正在考虑,把庞大治安拘留呢。既然你们村里插手了这件事,那就先在村里处理。你们办不了了,再交给派出所。”
五凤还想说什么,派出所那边的电话挂了。
五凤看着李二,指着他的脑袋,笑着说道:“剃头的,你剃啊。庞大这头,看来还是你剃比较合适。任务交给你了。干吧,谁叫你是调解委员呢。”
李二没办法,来到皮驴的鸡店。
皮驴看见李二闷闷不乐,就问他:“李二爷,什么大事啊?看把你难为的。耷拉着脑袋,这可不是你李二的风格啊。还是为了庞大王八那事呀?”
李二没有吭声,点头默认。
皮驴给李二出主意道:“刘学银不要庞大,余秀娥不敢收留庞大,那就拿钱雇人伺候这位爷呀。”
李二抢白说:“连傻瓜都知道拿钱雇人,可现在的问题是,他不是没有钱嘛。”
“他的工资呢?”
“给余秀娥了。”
“问余秀娥要哇。”
“余秀娥买药花了,吃进肚子里去了,你怎么办?去她肚里抠哇?”李二摊摊手。这样问皮驴。
皮驴倒吸一口冷气,挠挠头皮。他一个瞎驴,一时也想不出好办法呀。还是古人说的好:巧妇难做无米之炊啊。不过,皮驴随后的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李二。他说:“海鲜楼里有的是钱,叫海鲜楼救济一下庞大呀,他不是小桃红的亲哥哥嘛,还有,庞大也是海鲜楼的厨师啊。”
“预支半年的工资?钱不是有了么?”李二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个奇奇怪怪的念头。
小桃红同意给庞大预支工资吗?(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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