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利义满确实是非常优秀的掌权者。笔砚阁 www.biyange.net
名义上倭国天皇统治一切,实际上所有的权力都在足利义满的手中。
原本的倭国,虽然算不得闭关锁国,但实际上各行各业也受到了地理环境的限制。
曾经的倭国,几乎所有的文化都是来源于中原王朝,尤其是盛唐时期。
现在的倭国武士刀,基本上就是从唐刀模仿而来。
倭国最强大的士兵,就是武士。
从某种方面来说,他们属于职业军人,不事生产,因为世袭的关系,多数从小就接受了严格的军事训练。
他们普遍信禅,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以死在战场为荣耀,如果没有完成主上所交代的任务,甚至会羞辱而切腹自杀。
而在有心人的推导下,切腹自杀成了武士的最高光荣。
切腹自杀的武士,可以被原谅一切的过错。
最早实行切腹自杀的武士叫藤原义。
他是京都藤原家的贵族,却在白天过着优雅的贵族生活,夜里却摇身一变成为无恶不做的大盗,骚扰京都的大街小巷。
被发现后,也并没有反抗,而是自己设计了切腹这种行为来恕罪。
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这会在后世成为武士道最崇高的死亡方式。
实际上,切腹自杀是一个很痛苦的过程,往往在切腹的过程中,武士并不能很快的死去。
后世的影视中,倭国武士一刀切腹立即身死,那都是扯淡。
实际上的切腹,是需要剖开腹部,将身体中的内脏都挑出来,才算是完成了这个仪式。
这个过程血腥残忍,且极为痛苦。
发展到后来,就出现了辅助所需的介错人。
介错人就是武士在进行切腹后,为避免减少痛苦,一刀砍掉武士的头颅。
当然,在现在的倭国,还没有出现介错人,武士切腹自杀的时候,需要独自完成这个仪式。
血腥残忍,更容易刺激作为武士道的精神。
实际上的倭国武士,在个体对战能力上还是很强的,在身材上,也跟普通的倭国百姓不同,他们享受家族的供奉,从不担心吃食的问题。
实际上这样的行为,很是像盛唐时期世家门豢养的死士。
武士道之所以在倭国如此盛行,究其根本,是因为这非常符合当权者的利益。
不管是幕府还是地方大名,他们都需要强大且忠诚的士兵来巩固自己的统治,自然会对武士道极为推崇。
当年蒙元征战失败,除开台风这个主要因素外,倭国武士也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倭国的兵器,尤其是武士刀,实际上是优于蒙古人的,包括现在,倭国的锻刀技术在整个世界都是一流水准。
这是特殊环境下的产物。
倭国盛行武士决斗,那么一把好的兵器,自然会占据非常大的优势。
所以倭国的工匠地位很高,同时也受到热捧。
当年伐倭,蒙古镔铁马刀硬抗倭国太刀时,往往会刀刃弯曲,甚至还会被劈断。
就算是现在的大明,在锻刀技术上,还是要比倭国差了一截。
在征伐倭国之前,倭国的武士刀一直都是走私贸易中比较畅销的货物,现在贸易开发,就更加畅销了。
然而当初明军征伐倭国的时候,主打的是火绳枪,火炮。
即便是小规模的作战,也不是单对单的对决,而是有编制的对战,那也是配备了火绳枪的士兵。
倭国武士连接近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被打得七零八落了。
因此倭国武士刀,在战争中根本就没有发挥出太大的闪光点来。
但这不可否认倭国武士刀的精湛工艺。
现在倭国开始盛行火铳,而武士刀,也就是太刀,在大明非常受到欢迎。
大明国内,民间是禁止使用火铳的。
火铳跟甲胄,都是严格的限制品,一旦有所私藏,视情节起步五十年劳役或死刑。
在大明律法中,没有无期徒刑这个概念,五十年劳役就是最长的期限了。
实际上哪怕是十岁犯罪,五十年劳役过后都是六十岁了,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即便活过来,也就是感受一下最后的晚年时光。
战争是最好的催化剂。
当大明用火铳和火炮打开了倭国的国门,并且占据九州岛为四藩王之地后,这也同时给倭国带来了许多先进的工艺体系。
比如高产作物,水泥,矿藏的开采工艺,造船工艺,火器这些。
近几年的倭国,在足利义满的带领下,发展可谓是日新月异。
数百万人口的民族在全力爆兵,建设的情况下,还是很有底蕴的。
也就是现在的大明能够稳稳的压制,换作其他任何朝代,都不可能有如此之大的压制力度。
实际上如果大明朝廷不进行干预,足利义满动员举国大军,是很大可能把四藩王赶出倭国,收复九州岛失地。
只是有大明这么个庞然大物压着,足利义满根本没有任何信心。
现在九州岛上总计明军也就不到二十万。
可大明掌有总兵力两百万之数,加上现在更多的海船,随便再投入个二十万兵力轻而易举。
倭国需要动员全国之兵,而大明仅仅调集沿海水师跟周边卫所就行了。
这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
倭国,长府。
这里是位于本州岛与九州岛的相接处,与九州岛隔海相望,最短不过三里地。
扬帆起航不过几炷香便可达。
这里属于倭国长门国的领地。
守护大名是大内家。
现在的倭国,还没有藩主这个称呼,不管是守护国,还是地方上,统一称作大名。
藩主的称呼是在后来的江户时代才有的,占据一国的守护大名,就称作藩主。
长府,也就是后世的倭国下关。
目前这里的地方大名是毛利家。
后世流转于中原的知名动漫里毛利小五郎,就是毛利家后代。
毛利家租地并不在长府。
而是本州岛内侧的相模国。
原姓大江,祖上是镰仓时代大江广元四男大江季光的后代。
后因政权变更,战事避祸,一路迁徙过来。
如今的大名是毛利大介。
毛利大介亦步亦趋的陪在足利义满的身后,卑微而恭敬。
在足利义满的面前,毛利家就是微不足道的蝼蚁。
不过现在因为防御大明的关系,毛利家所在的长府就成了非常重要的战略之地。
毛利家就承担了建造海防的任务。
“还不错,看来近几年来,毛利大名确实是花费了不少心思。”
足利义满很是满意的点点头。
先前沿着海边转了大半圈,这里都用大石砌成有一丈多高的石墙,堡垒。
沿线吃水浅,大明的船舰没有合适登陆点。
大明若想要攻打本州岛,这里是最好的桥头堡,一旦拿下就能快速囤兵本州岛。
“这都是大将军阁下统领有方。”毛利大介连忙躬身回道。
足利义满继续道:“我听说一色氏、涩川氏、大友氏,他们的族人现在很多都在长府避难。”
毛利大介犹豫了一下回道:“自从大明占据九州岛以来,就有许多族人迁徙到长府,现在长府的发展,离不开各家的支持。”
“在海防的建设上,大友氏担当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听到这话,足利义满感叹了一声:“氏継君是我非常要好的朋友,大友家跟足利家,也是世代交好,可惜大明凶残。”
大友氏在南北朝之际,就投靠了足利尊氏,从而实际意义上统治了北九州地区。
也就是丰后、筑前、筑后三国的实际统领。
在对抗大明上,并没有太多的效用,城门被大炮破开,大名自然也被明军杀死。
毛利大介不敢说话。
因为他知道,大友氏的死,其实是跟足利义满有间接关系的。
南朝虽说落败了,实际上在九州岛还有着很大的统治地位,这里许久武士大名,都是心向南朝。
而足利义满最后还违背了当初南朝投降的承诺。
南朝跟北朝的内战,其实从另一个角度去看,就是王权跟将权的争夺。
不过显然最后还是王权落败。
可这并不意味着王权没有支持者。
明军进攻九州岛以来,实际上足利义满一直没有派出本州岛的精锐武士迎战。
他在借大明的手,去清洗九州岛对他反抗落败的势力。
可惜的是,他并不知道大明如此强横,毕竟先前都杀了大明使臣,十几年过去了,都没看见大明敢来攻打倭国。
这次是真的失算了。
整个九州岛竟然被大明直接平推,完全不是对手,等到足利义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包括足利家的盟友,大友家也因此被杀。
“大明秦王啊!”
足利义满有些感伤。
最开始其实大友家并没有出事,是大明的秦王来了后,直接屠城,一点活命的机会都没给。
当初足利义满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人都有些懵了。
只是即便是知晓了又能如何,也只能将仇恨埋在心中。
找秦王报仇肯定是没希望的。
“那就用明军将士的鲜血,来祭奠氏継君吧。”
这已经是足利义满暂时能够办到的极限了。
大明的秦王要是死在他的手中,整个倭国都要被颠覆。
视察完之后,足利义满开始部署方案。
因为后小松天皇跟燕王之间,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时间约定,所以现在足利义满也没法得知燕王到底什么时候会囤兵过来,所以他只能是先行做好准备。
长府这里距离九州岛也就一线之隔。
九州岛那边并没有像长府这般建筑石墙堡垒,或许在大明看来这完全没有必要。
也是给了足利义满机会。
他要趁着夜色,偷偷向九州岛的海边运送武士过去,绕到后方。
等到燕王过来的时候,形成前后夹击之阵。
直接运送到对面肯定不行,为了避免暴露,运兵的船要从海上绕一圈,避开对方的巡查,然后再偷偷潜藏起来。
他知道燕王亲卫明面上只有四万之数,实际上肯定更多。
很多武士投靠了大明,成立了军队。
这些武士并不享受大明的待遇,而是相当于藩王的私兵。
平时种地,挖矿,有战事的时候就参与战事。
足利义满估摸着燕王至少会有十万左右的总兵力。
毕竟燕城不可能完全抽空,顶多是带三万兵来,其余的武士,顶多是六万之数,多了就容易出现问题。
而他则准备,调五万武士潜伏后方。
为了稳固,这边主力军足利义满决定带三十万武士。
三十五万之数,还是以偷袭的方式去打。
足利义满觉得自己不可能输。
......
同样,朱棣也不觉得自己会输。
在朱高煦和朱高燧传信之后。
秦王朱樉,晋王朱棡,齐王朱榑,一起来到了燕城议事。
“老四啊老四,你胆子是真大,父皇那边明令禁止了要我们跟倭国不可开启战事,你这家伙,还是想尽办法要搞事。”
“你就不怕到时候收不了手,真的开启了国战,到了那时候,父皇怪罪下来,你受得住吗!”
朱棡一进大殿,就对朱棣冷嘲热讽的说道。
朱棣面色平静,回道:“若是二哥觉得不可为,完全没必要过来,我想有大哥,七弟在,此番自不会出问题。”
朱棡闻言冷哼一声,倒是不接这个话茬。
话是这么说,但这次可是个好机会,他们虽说也一起打,可明面上是相当于借兵给朱棣。
既有好处可以捞,还有朱棣背锅,这样的事情朱棡凭什么拒绝。
“行了,都是自家兄弟,不要一见面就吵,平白看得心烦。”
“老四,老三这话糙理不糙,虽说这事你担着,可父皇那边可不见得这么想,倘若真要降罪,可不知道是什么结果了。”
秦王朱樉开口说道,作为二哥,调和一下自家兄弟的矛盾还是很有必要。
再则这样吵来吵去,也搞不成事情。
朱棣闻言,笑着回道:“二哥放心,父皇可不能怪罪我。”
“毕竟咱们这次过去,是为了倭王啊,这可是他邀请的我们。”
“只不过这足利义满设计过来,我这边将计就计罢了,即便是吃了亏,谁又能说些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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