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今的世道里,永远都不要去选择相信。
……
傍晚时分,气温下降,待在屋子里都觉得冷。
陆长空和谢尚辉一起在宾馆的后厨里面找到了不少吃的东西,李承天和何雪他们两人也在这里拿了不少。
女孩的情况并不怎么好,也许是被丧尸咬了的缘故,她的脸色从一个小时前醒来开始就很苍白,没有一丝血色,想来丧尸病毒已经彻底感染了她。
谢尚辉睡醒后就拿着水果刀冲进了女孩母亲的客房当中,把已经变成丧尸的妇人给杀了。之后他在一个背包里面找到了女孩的身份证,她的名字叫做戴艳丹,十八岁,刚刚高中毕业,原本是来应天大学报道的,结果却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让陆长空没想到的是,这女孩竟然也是江浙人。
如果她没被咬,或许还能够带着她一起,可是现在她已经被咬了,估计等到明天,她就撑不下去了吧。
陆长空走到床边,把煮熟的米饭递到戴艳丹的面前,“吃点吧。”
戴艳丹摇头,眼中依旧噙着泪水,一言不发。
陆长空没有说什么,把米饭放在了床头,回到走廊里,撕了几张纸扔进正在燃烧的铁垃圾桶当中,坐在地上与谢尚辉一起取暖。
“能问你个问题吗?”陆长空说道。
“跟李承天他们俩合作的问题?”谢尚辉问道。
“这事情等下说。”陆长空说道,“我想问的是,那女孩她,还能活多久?”
谢尚辉摇头,“我又不是内科医生,我怎么知道,不过看样子应该撑不过今天晚上。我说长空,你那么关心一个要死的人干嘛?”
陆长空瞧了眼屋子当中的女孩,说道:“如果之前我再快一点,或许她也就不会被咬了。”
谢尚辉摇了摇脑袋,“服了你了呐,这事情跟你又没什么关系。好了,别想了,还是想想跟李承天他的合作吧。”
陆长空深吸一口气,收拾起心情,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谢尚辉轻笑一声:“我没什么想法,关键看你,你不是说过跟他有仇吗,要不要合作,你一句话。”
陆长空蹙眉,对于合作的事情,拿不定主意。
一方面他觉得李承天这个人不值得信任,不应该合作;可另一方面他又觉得人多力量大,新城区距离处在北城区的应天大学还很远,如果大家一起合作的话,或许能够克服许多的困难,顺利到达也说不定。
“的确,这件事情,得你拿主意,陆长空。”
李承天从左边的一件客房当中走出来说道,何雪跟在他的身后。
陆长空抬头盯着对方的眼睛,说道:“这事情明天早上我会答复你。”
李承天挑了挑眉头,说道:“好,那我就等明天早上了。”
时间过的迅速,不知不觉就到了半夜十二点。
白天睡了一觉,晚上陆长空就睡不着了。
站在窗前,外面的街道依然冷清,已经是深夜,气温又下降了不少,这让陆长空不得不把床上的空调被披在身上。
“哈——”谢尚辉打了个哈欠,走到他身旁来,“你怎么还不睡啊。”
“睡不着。”陆长空说道。
“别告诉我你还在想要不要合作的事情?”谢尚辉问道。
“嗯。”陆长空点头。
谢尚辉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行了吧,要是你不想合作,那就不合作了,管他们干嘛,我就不相信咱们俩就到不了应天大学了。”
陆长空虽然也是这么想,可总有些隐隐的担忧在驱使他去答应合作。
“你先去睡吧,我再想想,等会儿我就睡了。”
谢尚辉摇头,“唉,算了,随便你了。”
咚咚咚咚——
谢尚辉刚想趴到床上,房门就被敲响。
“谁啊?”陆长空问了声。
“救我……救我……”声音显得虚弱,是戴艳丹。
陆长空拿起手电筒就去把门给开了,戴艳丹一头栽了进来。
“谢尚辉,快过来帮忙。”
谢尚辉叹了口气,过去帮他一起把戴艳丹给抬上了床。
“救救我……”戴艳丹虚弱无力的喊道,她浑身上下都是虚汗。
陆长空盯着谢尚辉。
谢尚辉干瞪眼,说道:“你盯着我干嘛,她被丧尸给咬了我又没办法治好她!”
陆长空也是急病乱投医,被丧尸咬了,恐怕谁都无法救回来。
戴艳丹的呼吸很沉重,眉头蹙的很紧,右手紧紧的抓着陆长空的手臂,似乎不想松开。
“那,那你总有办法让她不那么痛苦吧?”
谢尚辉点头说道:“的确有。”
“什么?”
“杀了她。”谢尚辉说道,“反正这丫头到最后还是会死,会变成丧尸,还不如直接杀了她,给她一个痛快。”
一时间,陆长空再一次纠结起来。
他杀过人,知道杀人的感觉并不好,那种内心的悔恨会充满全身,梦魇会占据每一个晚上。
他看到戴艳丹眼中的痛苦。
“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戴艳丹眼中的痛楚不断蔓延,让陆长空心里很不好受。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哪里来的同情心,都已经看过那么多的死人了,自己为什么就不能行像谢尚辉那样没心没肺一点呢?
谢尚辉说道:“快点决定吧,越早决定,这丫头越早结束痛苦。”
陆长空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说道:“谢尚辉,你去另一间房睡吧,我要好好想想再动手。”
“嗯,交给你了,别想太多,如今这个世道,发生这种事情很正常。别耽搁太久了,明天还要赶路呢。”谢尚辉拍了拍他的肩膀,穿上鞋子,去了另一间房。
“知道了。”
“啊!”戴艳丹忍受不了身体当中病毒所带来的疼痛,只能叫喊出声。
陆长空的手臂也被她捏的很痛。
“杀了我啊!”戴艳丹痛苦的哀求道。
陆长空摇头,“我下不了手。”
“我会变成丧尸的啊!你杀了我啊!”戴艳丹身体痛苦的在床上翻滚。
“**又不认识我,杀了我又能怎样啊……我又不会来找你报仇……好痛啊!”戴艳丹痛苦的吼道。
陆长空没想到被丧尸病毒感染后竟然会这么痛苦。
“啊!”戴艳丹痛苦的叫喊出声,她的身躯开始颤抖,颤抖了十几秒钟后,她的身躯重重落下,彻底停止。
陆长空探了探她的脉搏,已经消失。
她死了。
但她的手却还死死的抓着陆长空的手臂,抓得很紧,哪怕是死,也不想松开。
陆长空神色平静,眼泪却从眼角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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