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染伏在岑川后背上,整个人像是要被他的温度蒸熟,他的肩膀比从前更宽直,紧绷的侧脸神情很淡,却透着担心,但步伐又很稳,似是生怕晃到她。乐笔趣 m.lebiqu.com
这么多年过去,再次真切的体会到被人照顾的滋味,戚染恍惚有种,他们从未分开的错觉。
岑川先开车带戚染去了医院,到门口挂号的时候,有几个护士明显认出两人,露出一副“怎么又是你们”的表情。
到医院,简单处理过伤口后,没伤到骨头,医生还是建议去拍了片子。
拿到结果,确认无碍,岑川总算松了口气。
从医院出来,天边泛着鱼肚白。
网络上,戚染住的地址已经被人曝出来了,就算薛晓在,也不能放任两个姑娘住那里。
南都古韵小区虽然有刷脸进门系统,但是,只要有人把门刷开了,完全可以混进去,安保并没有那么严。
岑川一合计,还是出声询问“我们工作室旁边有一间可以住的隔间,我这几年只住过一两次,定时清扫,平常根本用不到,你要不要先住过去?”
戚染还趴在他背上,他的声音仿佛是顺着血液骨骼,传递到她的肌肤,然后,顺到耳膜,再到她心间,微微发颤。
她有片刻的失神,缓缓道“太麻烦你了”
岑川语气似讽非讽“你麻烦的还少吗?”
戚染“”
回想起来,好像,是不少。
一边要把人推开,一边依赖,眷念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理智和情感的拉力赛绷到极致,好在身体的疲乏跳出来暂时挂了免战牌,让她短暂的,可以不用想这么多。
能够遵从内心,最原始的渴求。
岑川没听见她回声,知道这是重逢后两人交流的常态,自顾自安排起来“就当是我自找麻烦,你可以暂时住下,等网上的风头过了,是重新找住的地方,还是回原来的地方,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当然,如果,你想去住酒店也行,之前那个玉凰酒店好像离你们公司不远,经理我也认识,你可以”
提到这个酒店,就不可避免的让人想起那位性感妩媚的女经理,戚染下意识开口“不用了。”
岑川嗓音闲适,颇有耐心跟她确认“是不用去我那儿,还是不用去酒店?”
“”戚染闷声,“不用去酒店,去你那儿。”
-
小隔间紧挨着工作室,门与竹片墙面是一样的纹路,不仔细看压根想不到这里还有空间,像一个小密室。
推开门,里面的空间视觉上看却并不窄,装修是蓝白色调,窗户向阳,阳台面上还有几株绿植,围着床边有两面书柜,上面整齐摆放着各类书籍,其中,摄影类的和文学类的居多。
岑川把人放在床上“你先睡吧。”
戚染收回环顾的视线“什么?”
岑川理了一下被角“一个晚上没睡,你不累?”
听他这么说,戚染是觉得自己有点困,随后问“那你呢?”
岑川对上她认真的眼眸,原本调笑的话到嘴边被理正经“工作室有休息沙发。”
戚染想到对方把床让出来,心里很过意不去,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处理,只能当个哑巴。
岑川见她眉头轻皱,杏眼眨了眨,看起来好像还有什么话要说,等了一会儿又没等到。
于是,他主动问“还有什么事?难不成,你还需要个人守在床边给你唱催眠曲?”
“”
那点鸠占鹊巢的愧疚感消失得无影无踪。
戚染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肚子“不是,我饿”
刚刚路过楼下早点铺的时候没动静,这会儿,它倒是想起来饿了。
见岑川已经换好了拖鞋,戚染低头,想到自己又给人添麻烦,一时不知道应该说“谢谢”还是“对不起”,又想这两个都是最没有用的东西,索性就闭了嘴。
岑川从旁边给她了双拖鞋出来,闻言也没恼,他点头“正好我也饿了,我去买点早餐,顺便给你带一份。”
出门他前又交代了一句“腿不方便就不要乱动,你摔了不要紧,别把我辛苦铺的地板摔坏了。”
戚染“”
-
戚染仰躺在床上,被子里是洗衣粉的清香,如岑川所说,他好像真的很少住在这里。
饿意驱散困意,从昨天下午到现在,戚染不光一粒饭没吃,一口水也没喝,她忽然觉得有点口干。
只这么想,喉咙忽然疯狂找存在感,她舔舔干燥的唇瓣,四下看去,屋里的陈设极其简单,没有饮水机。
忽然想起,上次来岑川他们工作室,门口好像就有一个很大的饮水机。
不知道岑川什么时候回来,戚染完全把他的嘱咐抛诸脑后,单腿蹦着站了起来,房间很小,她刚好可以扶着墙,蹦过去。
天色还早,工作室没什么人,戚染借助几把椅子,最终蹦到了饮水机前。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眼角余光瞥到一个身影,心虚般一缩手,手里的水杯摔了下去,泼出来的水珠溅到毛绒拖鞋上。
戚染顾不得去捡,她手撑着饮水机,转身打算认罪,发现来人并不是岑川。
是一名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他拄着拐杖,晨风抚动他的裤脚,两只裤管空空的。
男人相貌温和,气质却给人一种难掩的威慑,仔细看,他的眉眼与岑川确乎有几分神似。
戚染认得他,七年前,她见过对方。
此刻,虽然两个人看起来像是“同病相怜”,戚染也没办法放松心态。
“你是?”男人主动开口,嗓音有点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他打量过来的目光却是带着审视,像是能把人一眼看穿。
戚染维持着撑靠饮水机的姿势,这会儿她自己就是个病号,没办法接待,想了想,她说“我是,岑川工作室的,员工。”
男人唇边带着笑意“哦,你们上班这么早吗?”
他随处一看,显然,看破不说破,像是知道她在撒谎。
戚染有点紧张,饶是七年前,她也只是远远的看过对方几眼,后来才从老教授那里得知对方是岑川的父亲。
也不小心,得知了对方年轻时候的一些“风流韵事”。
一方面他的气场摆在那里,是长辈和领导阶层的人物,一方面,又想起关于他老人家的传闻,戚染心情属实有点复杂,只能拿出基本的礼貌凑数“您要喝水吗?”
男人踏进工作室,拐杖拄在地板上嗒嗒作响,他四处看了看,巴掌大的地儿,一眼就能看尽,他却看了好几圈。
最后,他的目光回到戚染身上“你跟岑川,是什么关系?”
“”
戚染咽了咽口水,保持沉默。
男人目光深邃,面貌温和,说出的话却带着冷意“我儿子,就是因为你才在这个破地方待好几年不想回家?”
这么些年,岑川身边并没有什么女性,就算有,也从来都是工作上的浅交,他儿子那个德性他是知道的。
直到最近一两个月,他拿到的照片,都是岑川跟这个女人的。
戚染一怔,回味着他话里的意思。
岑川在宣城,待了好几年吗?
戚染解释“您搞错了,我”
林江牧眯起眼,有点咄咄逼人“这位小姐,你知道他有婚约吗?”
戚染沉默。
她是知道的。
看她的神情,林江牧了然“既然知道,你就不要重蹈你母亲的覆辙了。”
这句话像是一道闷雷,在戚染心间炸开,岑川的父亲是知道的!
也对,林家在a市是只手遮天的地位,查点个人信息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吗?
况且,戚显寂作为林家的亲家,那点破事,怎么可能瞒得住。
那岑川呢?
岑川也知道吗?
不,他应该不知道,要是知道,肯定也不会再靠近她了。
女孩神色游离,林江牧知道对方明白了她的意思,继续道“这事岑川并不知情,我的儿子我了解,他恨我,恨他弟弟,即使他弟弟已经变成植物人了,即使我已经受到了惩罚”
“对了,”林江牧似才想起来,“他有个弟弟这件事你知道吗?”
戚染手心发凉,声音低哑“知道。”
七年前,就知道了。
林江牧点头,转过身,离开之前又补充了一句“戚小姐,我儿子,是绝对不可能接受一个小三的女儿的,这点,你我心知肚明。”
-
岑川回来的时候看到戚染安静坐在床上,他心道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听话了?
“喏,”岑川换了鞋,把粥搁在桌上,“给你买了皮蛋瘦肉粥,不要瘦肉。”
楼下的早点铺粥是混在一起熬的,瘦肉都打散在里面了,岑川跑了两条街,去另外一家现做的粥铺给她买的。
戚染垂着头,从床上下来,打开粥,蒸腾的热气冒上来,糊住了她的脸。
岑川打包了一份面条,筷子戳进碗里,听见细微的抽泣声,看着她,有些莫名“哭什么?”
他筷子在面里卷了一下“你拒绝我的时候,不是挺有出息吗?”
“对不起”
戚染看到粥的时候就憋不住了,是她喜欢的味道,但是,她其实早就不挑了。
什么都变了。
戚染咬唇,拼命抑制住哭腔“我可能,没办法变回你曾经喜欢的那个样子了。”
岑川神色一凛,他放下筷子,伸过手,指尖捻起她的下巴,那张脸不知何时已然布满泪水。
眼泪顺着手指流到他掌心,岑川拧眉“我曾经喜欢的,是什么样子?”
戚染“”
岑川“不他妈都是你吗?”
戚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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