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叁子从葫芦里倒出一枚龙眼大小的丹药。书神屋 www.shushenwu.com
朱红色的丹药表面,乌金色纹路在萤石照耀下熠熠生辉。
丹药上还有十个孔,十个窍孔中,微微散出了药香,只是一问,李晏就感觉到神清气爽,舟车奔波的疲劳也都一扫而空。
更加神奇的是,&nbp;&nbp;那十个窍孔蕴含气流,随着不断的吞吐,仿佛婴儿纯净通透的呼吸,洋溢着一股蓬勃的生命力。
远比李晏过去服用的丹药要好上十倍百倍。
“弟子谢师尊赐丹之恩!”
李晏朝苦叁子一揖而下,小心翼翼地从对方手里接过这枚三宝养魂丹。
“你小子也是走运,这三宝养魂丹是出了名的难炼,&nbp;&nbp;往往一炉能出個四五粒都算是多的,&nbp;&nbp;老夫也是中途有了些领悟,这一炉居然足足出了八枚。”
“还了那些老家伙们的人情,&nbp;&nbp;倒也还能留下二三枚。”
苦叁子耸然一副心情不错的模样,摩挲着手中那只青玉葫芦,得意洋洋道。
“师尊当真是手段非凡。”
李晏一记马屁不轻不重地拍上去。
这些年他也算是对炼丹一道稍有涉及,深知想要炼出一炉丹药本就不容易,在保证丹品的同时还要提升出丹率更是难上加难。
以苦叁子这一手炼丹的手段,在巽风观的内景上师里面,也是数一数二的。
“呵呵,你倒是个会说话的。”
苦叁子笑呵呵地收下自家徒弟的吹捧,见李晏仔细将丹药存放入一只玉匣,不由好笑道。
“不过,你可知三宝养魂丹又该如何服用?”
寻常的丹饵,&nbp;&nbp;无非是以汤剂和之吞咽,再不然,&nbp;&nbp;就是捣碎了外敷。
唯独这三宝养魂丹与众不同。
这枚宝丹的使用方法,乃是将其置在七魄对应的脏器前,&nbp;&nbp;锤炼脏器时,&nbp;&nbp;真炁在体内循环,&nbp;&nbp;隐约与体外宝丹的呼吸形成共鸣。
吞吐间,由外至内温养精魄。
天赋再差的道徒,一枚三宝养魂丹也足够定下七处窍穴。
李晏如实将服用的方法告诉予苦叁子。
自从得知自己会被赐下一枚宝丹,他早早就去经院查阅过了典籍,如今自然是对答如流。
“倒是个让人省心的。”
苦叁子满意地点点头,显然对他的答案很满意。
“既然你已知道,为师就不再赘述了,你的修为还是太低微,回去后切记好生修行,再过几年为师有桩大事要你去做。”
“莫要辜负了为师对伱的期待。”
问了些李晏修行上遇到的问题,苦叁子临别前又是对他一顿勉励。
“弟子谨遵师尊教诲。”
李晏想都不想就一口把事情应承下来。
虽然不知苦叁子要自己做什么,可这些年下来对方对自己的恩惠有目皆睹,若只是拿自己当一个弃子,何必还要投入这么多的心血。
炼炁中期的道徒,即便不能说一抓一大把,可是也绝对不在少数。
以苦叁子的地位,随便递出一道法旨,不知会有多少人趋之若鹜,甘愿拿自家性命,去搏一个被内景长老赏识的机会。
李晏回到洞府中。
重新开启小阴阳颠倒法阵,李晏开始盘点自己此行得失。
一枚心猿丹,&nbp;&nbp;一枚养魂丹,虎豹雷音,小元婴遁法,还有一枚攻伐无双的剑丸,不可不谓是赚得盆满钵满!
而这一切的代价,不过是付出些用不到的符箓,以及一个进入宗门的名额。
李晏从纳物袋中取出装着两枚丹药的玉匣,打坐了一夜,将状态调到最佳,这才小心翼翼地打开匣盖,从中先取出心猿丹。
拇指大小的宝丹上方才显出猿猴身影,李晏仔细端详了一眼,还没等它做出龇牙咧嘴的动作,便和着津液吞服了下去。
心猿丹才入腹中,一股热气登时从胃里面炸开,散作百千股暖流顺着四肢五骸,最终汇聚在李晏的心窍处。
好似金猴奋起千钧棒,李晏涨红了脸,只觉得心脏处似有什么东西要鼓动出来,每一下跳动,都伴随巨大的压力。
李晏连忙照着《阴阳交欢大乐赋》上的法子运转起真炁,同时还不忘记拿出三宝养魂丹,贴在左胸前。
登时,一大一小两个心脏起搏的动静此起彼伏,只是渐渐地,随着李晏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三宝养魂丹吞吐天地源气的频率,竟也开始和李晏的心率重合。
直至二者再无甚区别。
三宝养魂丹仿佛化作一道沟通天地的桥梁,李晏每一次吞吐,都有丝缕源气滤过窍孔中,缓缓填充着青年的心窍。
山中无岁月,暑往又寒来。
一晃眼六年过去。
当初被李晏带上山的四人,竟是无一例外都溯定了胎光,只要修得本册,勘破炼炁境界,就能成为巽风观的正式道徒。
孙成栋作为其中最不被看好的人选,反而却是四人中第三个观想有成的道童,甚至还要比许灵韵快上几日,端是跌破了许多人眼镜。
约是半路出家的缘故,四人不用像寻常道童一样为宗门琐事所劳累,只不过正因为如此,他们同样也成为了其他道童的眼中钉,肉中刺。
不患寡而患不均,这些享受区别待遇的修道士后裔,自然只能彼此抱团取暖。
此番突破,几人去寮院报道过,并未第一时间去经院挑选本命大册,反倒是不约而同地偷偷出现在李晏闭关的山脚下。
看到其他几人的身影,许灵均等人皆是露出诧异的眼神。
“你们也是来拜访参玄道兄的?!”
四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喊出来。
“原来道友也是来与参玄道兄拉关系的。”
孙成栋活了一把年纪,倒也没什么害羞的情绪,老老实实说出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许灵均与许灵韵对视一眼,终于也尴尬地点了点头。
他们临行前,都被父亲叮嘱过,要和李晏打好关系,有不懂的地方也可以多向这位世叔请教。
只是没想到大家都在打这样的注意,反而弄出了个笑话。
见李晏洞府前依旧是云雾缭绕,偶尔还有阵阵好似雷鸣的身影响起,众人也不觉惊诧,竟就这么愉快地洽谈起来。
几人谈至高兴处,丝毫没意识到萦绕在山间的云雾,不知不觉已经消散去了大半,呼吸似的轰鸣也渐渐停息。
身穿藏青色得罗道袍的青年正站在洞府前,双眸的神光都被收敛住,普普通通似凡俗,半点不复六年前下山时的神气。
只是偶尔有清风吹拂,身影单薄好似要被吹倒一般,方才显现出些许的异样。
“不错,贫道本以为孙道友的年岁,几乎无有一窥道途的机会,今日方知人定胜天啊!”
“各位,不如进贫道寒舍一聚,此去经年,也好让贫道尽一尽地主之谊。”
等众人惊觉过来,那道单薄的身影竟似皂沫般消散在天地之间,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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