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杰连连摆手道:“小子没有啥太大的理想,也没有背负什么使命,而且手无缚鸡之力,碰上你们这些绝顶高手的对决,躲还躲不赢,那能帮上什么呢!老前辈您就别扯上我了,当我打酱油路过的便是!”
东哥朗声道:“小杰只是一个小小少年,和我们两派的恩怨无关,前辈放心,他绝不会参与到我们的争斗之中。 所以,今日即便是晚辈等输了,也请前辈不要为难于他!”
巴如大法师点点头道:“这位小哥不参与就好,东哥格格的条件,我答应了!”
东哥闻言,转头对高杰嫣然一笑,然后再次纵身而起,碧绿的玉刀带着轰然雷声,劈出一道闪电,向巴如大法师攻去。
多洛济大法师见状,也不怠慢,稳稳守在暗门处,从怀中又摸出一个小巧的锥形武器,远距离发出丝丝电光,协助东哥,对着巴如大法师旁敲侧击。
三人再次战成一团,红光、电光明灭闪耀,一时之间,地宫中十余支儿臂粗的蜡烛的光亮都被映照得黯淡下去。
其实在高杰得知玛拉姐姐便是拜月教掌教大法师东哥的时候,心中很不是滋味,隐隐有种被欺骗的感觉。很明显,东哥他们利用了蒙古人和师伯等攻打普觉寺的行动,给建州女真人制造了多种假象,将乌麦大法师调离了显佑宫,然后直捣黄龙,轻而易举便进入了金国最为重要的秘密地宫里。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东哥和多洛济大法师一行人,在暗处操纵局势,趁着其他势力打得不可开交之际,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也就是说,沙尔大喇嘛、师伯他们,包括自己,都成为了东哥等手中的一枚棋子。
所以,心里颇有些不快的高杰想都不想就对巴如大法师说自己不会参与到他们的对决之中。
然而,当他听到东哥要求巴如大法师放过自己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内心又挣扎和彷徨了起来。
就在这时,多尔衮拉着高杰的手,仰头道:“高杰哥哥,刚才你明明很轻松就把这个坏蛋打倒,救了额娘和我,为什么偏偏要说自己手无缚鸡之力呢,你是在故意骗那个老头子吗?”
高杰一阵无语,半晌才苦笑着道:“那只是巧合,这个坏蛋前面被玛拉姐姐打伤了,已是强弩之末,哥哥我只是伸了根手指,他就莫名其妙地倒下了!”
多尔衮自然不信,眨着大眼睛正待再问,却听阿巴亥轻声道:“小杰弟弟,我知道你不想参与到我女真族萨满教派间的是非之中,但是,你还记得你此行的目的吗?”
高杰转头茫然看向阿巴亥,不知她话中之意。
阿巴亥露出可爱的笑意,靠近高杰身边,在他耳边轻声耳语道:“你来到赫图阿拉,潜入显佑宫,想来和蒙古国师沙尔大喇嘛的目的是一样的吧!我可以告诉你,甘珠尔圣经的真本根本没在普觉寺,而是存放在这个地宫之中哦!”
阿巴亥说话软糯好听,吐气如兰,高杰耳背一阵酥麻,左耳不由得红了起来。他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耳垂,心里却一阵紧张,甘珠尔圣经的真本在此,那师伯他们岂不是完全上当了?!他们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阿巴亥见高杰沉吟不语,接着在他耳边道:“如果你不帮东哥大法师他们打败巴如,不但你们一行人此行将一无所获,只怕性命也会丢在此地了!你是个聪明的人,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高杰皱了皱眉,暗想:“难怪史书上都说阿巴亥是个极有机变的女人,看来在她天真可爱的面容下,的确隐藏着一颗深沉的心!”
想到这,他故意猛地一转头,和阿巴亥来了个面对面。阿巴亥身材不高,但蹬了个女真族特有的花盆底绣花鞋,就跟穿了双后世的高跟鞋一般,加上为了凑到高杰耳边低语,她还特地伸长了白皙的脖子,扬起了小巧的下巴。所以高杰这一转头,嘴唇竟然触碰到了阿巴亥高挺的瑶鼻上,吓得阿巴亥立刻缩了回去,可爱的面容不再淡定,脸颊也微微红了起来。
这一切,都是高杰刻意为之。阿巴亥在明末可以称得上机变,但高杰可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知识分子,岂会轻易就被一个古代女子的花言巧语便左右了决定,所以他才会故意做出这样一个唐突的动作,一亲瑶鼻,趁机打乱了阿巴亥妄图控制他的计划。
女真女子虽然不像中原那样封建,但阿巴亥毕竟是金国大汗的大福晋,平常哪有人敢如此对她,被高杰这一作弄,顿时又羞又恼,秀美紧皱,对其怒目而视。
高杰假作不知,微笑地摸了摸嘴唇道:“姐姐的皮肤真好!不过,刚才姐姐说了那么多,小杰却完全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阿巴亥岂会相信高杰的鬼话,可转念一想,巴如大法师的出现,让他们拜月教这次的行动失去了必胜的把握,而高杰刚才显露的武功身法让巴如大法师都起了忌惮之心,绝不会像他自己说的那样不堪,说不定他便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想到这,阿巴亥顿时又恢复了天真可爱的模样,伸出白皙的纤纤食指,在瑶鼻上高杰亲过的部位摸了摸,暧昧笑道:“怪不得掌教大法师喊你小鬼头,果然是个机灵古怪,一点也不老实的小家伙!”
高杰见阿巴亥这么快便调整了情绪,暗自钦佩,口中故作委屈道:“阿巴亥姐姐错怪小杰了,我娘总说俺太老实本分,担心以后连媳妇儿都讨不上呢!”
阿巴亥盯着高杰,又好气又好笑,暗想怎么会碰上这么一个狡猾的少年,简直是软硬不吃。眼珠一转,她故意叹了一声道:“你装傻就装傻吧,我也不逼你去和巴如大法师拼命了!只是,你和代善贝勒在蒲州结交,刚才还救下了我儿多尔衮,可见你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好孩子。今天,为了我教的使命,姐姐和十四阿哥铤而走险,相助东哥和多洛济大法师进入地宫,身份彻底暴露,一旦这里的拜火教弟子和金国侍卫活着出去,我和三个孩儿必定无法再在金国朝廷立足,甚至会被努尔哈赤追杀致死。阿巴亥恳请小杰弟弟出手将花努尔、舒烈这些人斩杀了,以免走漏风声!”说完,阿巴亥楚楚可怜地对高杰行了个万福。
高杰一想也是,即便是东哥一行人成功取得了他们想要的东西,花努尔他们一旦活着出去,那么阿巴亥大妃之位定然不保,努尔哈赤很可能还会因此迁怒与她的三个孩子。低头看了看虎头虎脑的多尔衮,高杰心中一软,正待依言动手。
可他不经意瞥了阿巴亥一眼,却发现一丝隐晦的笑意在她的红唇边一闪即逝,顿时心中一动,暗道:“差点上了这个女人的当了!自己如果动手斩杀了乌麦大法师的弟子舒烈、花努尔,岂不就是杀了巴如大法师的师侄,相当于和拜火教结了怨,和与巴如大法师直接动手还有什么区别呢?”
醒悟过来的高杰发现自己好险上了阿巴亥的当,顿时心中不快,冷冷道:“小杰自幼胆小,连蚂蚁都不敢踩死一只,哪敢杀人,请姐姐原谅则个!”
阿巴亥见高杰依旧如茅房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死活不肯上当,顿时气苦不已,却又无可奈何。她后面一番话说的并非全是假话,自从当上努尔哈赤的福晋,她凭着可爱天真、聪颖机变,好不容易坐上大妃之位,在金国有权有势,锦衣玉食,要说不留恋那是假的。努尔哈赤虽和她有杀父之仇,但这么些年来,大汗待她宠爱有加,两人生下了三个孩儿,要说没有感情那也是假的。地宫中的舒烈和花努尔一干人等不灭口的话,她就再也回不去努尔哈赤的身边了,也再不能成为金国的大妃了,自己的儿子们也再没有机会谋得大汗之位了。
她的这点小心思平常不敢在东哥面前透露,叛教的后果也是非常可怕的,所以这次东哥让她带进地宫,虽明知结局难料,她却不得不为。不过,只要有机会,她还是要尽可能为自己和孩子们留一条后路。
阿巴亥脸色变幻,思忖片刻后,将多尔衮交给高杰道:“既然小杰弟弟心慈手软,只要由姐姐这个妇道人家来亲自动手了!”
还未等高杰反应过来,阿巴亥纵身而出,拾起花努尔身边掉落的那把还有些发烫的腰刀,娇喝连连,刀起刀落,竟将可怜的花努尔、舒烈和一干拜火教弟子等全部斩杀。
在高杰目瞪口呆中,杀完人的阿巴亥浑身颤抖,双眼茫然,呆呆地站着,腰刀当啷坠地,喃喃自语道:“这下好了,这下好了!”原来,阿巴亥虽早早加入了拜月教,却从未杀过一个人,如今却为了保全自己和孩子们,一口气斩杀了十余人,精神有些承受不了。
高杰看着阿巴亥溅上斑斑血迹的俏脸,心中无比震惊,完全不敢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那边,巴如大法师和东哥、多洛济大法师激斗不休,不敢分心,但依旧察觉到了阿巴亥屠戮花努尔等的举动,奈何被东哥二人缠住,无法分身救援,顿时心中大痛,激起了一股难耐的狂性。
他嘶声痛嚎,再也顾不上经脉未复,承受不起真气的剧烈波动,强行调用全部内力,火神功法全力施展而出,在天火暴力熔烧之下,长杖顿时节节熔断成浆,就连多洛济大法师此前被熔合在长杖上的小铁锤也被炙热无比的高温熔成了铁水。长杖熔化之后,在巴如大法师的内力驱动下,形成了一个红光耀眼的液态金属圆球,温度急剧飙升,便如同是在后世的炼钢炉中舀出来的一般。
巴如大法师森然喝道:“你们屠戮我拜火教的弟子,全部都该死!此刻,我就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内劲激发,炙热耀眼的圆球炸得四分五裂,成为无数颗形状各异的熔浆,带着惊人的高温热力,向周围所有人激射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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