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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回了院子,谢瑜将祁良夜送她的那幅画随手放在了书架上,自己则是拿起那几件平州水患的证物看了起来。词字阁 www.cizige.com
烛火深深,谢如意和谢阿宝两人一早就回去歇着了,整座院子空空荡荡,风吹过院落里的帷幔,气氛静谧而柔和。
粗略地翻了翻那几本证物,她看了眼头顶上高高挂起的月捎,掀开帘子在院子中溜达,行至东厢房时,却突兀地听见几声略显柔媚的声音。
“谢阿宝——唔——”
“舒服吗?”
两人剧烈地喘息声无疑验证了些什么,一室春光和幽暗迷离的气氛让人无端生出几分热血,谢瑜生出几分尴尬之意外顿觉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于是女人脚步略显急促地回了书房,而屋内纠缠的二人也没注意到自家主子的到来。
第二日,三人穿戴齐整,隐秘行踪,便彻底离开了这座浮世天堂。日月兼程,斗转星移,三人在八月末时终于到了平州。
平州地处江南,自建国以来便是烟花歌舞之地,这里的青楼比乾京的莺楼还要出名,这一日天光惨淡,冷雨潇潇,三人身上都淋了大大小小的雨,兴许是奔波许久,马儿刚刚入城后四只蹄子兴奋地乱踏,引得稀少行人频频侧目。
“吁——”
“主儿,先找一家客栈住下可好?”
谢如意勒马问道,
“走,今日先歇歇脚,明日去新月府。”
谢瑜在城西处找到熟悉的“红尘客栈”递上了令牌,掌柜是个身材丰腴的半老徐娘,初见三人时眼珠子就滴溜溜转了起来,皓白的手腕从算盘上移开,接过谢瑜呈上来的令牌,立刻收敛了神色。
“天字号留着呢,您几位上去就行了。”
掌柜是平州红尘客栈的老板娘,代号芸娘,此时她不动声色地压低声音,递给三人一个小红木质的钥匙,随即便若无其事地低头算珠,店内的小二也都假装没看到三人的到来。
谢瑜来到天字号门前,掀开最外层的钥匙盖,三两下扭开了那黑木制成的木榫,随后才拿起红木制的钥匙开门。
“啪嗒”一声,屋门慢悠悠地开了起来。
“咱们没有官方身份,不太好查这次的案子。”
谢瑜拧着眉透过窗户看街道上的行人,雨还在下,整个天空都灰蒙蒙的,秋风一吹,连屋子里都是发冷的潮气。
平州水患事发的主要原因是地方官贪墨了工程款,大多数的堤坝材质以次充好,水患来临时,民众和官方根本没有时间撤离转移,才导致大批次的难民和人员伤亡。
明面上的事发原因祁良夜早就安排人调查好了,关键是调查出这已经被细心遮掩起来的关于王岳勾结官宦,谋财害命的证据,这才是最有难度的。
“要不向新月府借个方便?新月府是乔家庄的生意,乔家素来与官方交好,咱们让乔老爷子帮这个忙也不是不可以。”
乔家庄庄主乔老爷子,是上一任武林盟主,成家立业后自动退休组建了乔家庄,开始做江湖人和平头百姓的生意,成了一个黑白通吃的“良民”,因为常年做生意,他们与官府经常有往来,对于朝堂的动向要比许多江湖人士都明晰一些。
而新月府是乔家庄在平州开设的青楼,自古以来青楼就是情报聚集地,也因此,谢瑜才想去新月府打听打听。
谢阿宝和谢如意二人思维在同一个频道上,两人抱剑坐在矮榻上,一高一矮,摘了面具后的两人都易容成了男子,两人比起智算更擅长武功,在这方面实在是不能给谢瑜助力。
“不太可行,乔家庄如今做主的是乔家长子,乔青云,乔老爷子几年前外出云游一直未归,乔家可能不太愿意给我们行个方便,而且若是这乔家也和王岳有了勾结,咱们这一趟就是白来。”
况且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若是从一开始就对乔家庄失去了信任,不用也罢。
谢瑜坐在八仙桌的圆凳上,她手里扔着一只核桃,一下又一下往空中抛去,再一下一下接住,像是在思量着什么。屋里的气氛顿时一沉。
平州知府李均儒自从被发现写了认罪书自缢而亡后,他的尸体就始终没有下葬,一直放在衙门的刑房中,找专人看了起来。
按理来说,人死之后,如果王岳想要毁尸灭迹,应该直接叫人将那尸体埋了啊?怎么还会拖着不埋呢?
谢瑜眸子微转,手里的核桃被她一下一下捻揉,想起了之前在太子府上,谢如意和谢阿宝递给她的纸条,遂开口向芸娘问道
“我听说平州知府李均儒死后,他的正房夫人便着急给她儿子续弦?”
这事儿在整个平州都不是秘密,更何况那位夫人专挑权贵家的女儿递请帖,好像自家儿子多么金贵似的,但平州城的所有官宦商户将她拒了个遍,听说她因为这事儿这两天都气病了。
芸娘略一点头,没有隐瞒,
“他这个儿子品行不好,被李均儒的夫人宠得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肥头大耳,大字不识几个,反而喜欢流连烟花之地,他原先娶的那位夫人就是被他后院的小妾气死的。”
“那正好。”
谢瑜慢悠悠倒了几杯茶,先是推给芸娘,再依次推给谢如意,谢阿宝,最后放到了自己面前。
“这两天你们就将谢国公之女流落平州,孤苦无依的消息散出去,那个李夫人焦心她儿子,这种送上门来的贵女消息她肯定不会放过。”
芸娘捧着手心里的热茶略微意外谢瑜的决定,在她印象里,主公大人无论是阴谋阳谋都从未以身犯险,如今这番举动倒是让她看不清了。
茶雾袅袅升起,将谢瑜的神色遮掩得愈发神鬼莫测。她一身黑衣,静静端坐在桌边,几个人都感觉到一股浓重的压迫感。
其实谢瑜本人很少动用主公令的力量,原先行走江湖时大多数诡计都可以用智谋破除,但是如今她也算是半个官家人,总不能老拉着兄弟们为自己一个人的利益办辛苦事。
人情往来皆是债,虽说主公令一出,江湖无人敢不从,但是掌权者也要爱惜这种权力,人心向背决定着事情成败,谢瑜也不想做那些连累他人的事情,大多数困难自己咬咬牙就扛过去了。
她心里有了主意,整个人都放松不少。
随着雨量变少,平州流动人口倏地多了起来,来来往往热闹非凡。
消息在这几天里如同预期一样散发了出去,这两日谢如意和谢阿宝总是装扮成男子去平州最大的青楼——“新月府”打探消息。
恰逢夜色,谢瑜黑布遮面,一身黑色夜行衣,她腰间藏着各种暗器,从红尘客栈的三楼一跃而下,轻点足尖便到了街对角的房檐。
夜晚平州的宵禁没有乾京那么严,街上只有零星几个士兵巡逻,整齐划一的脚步偶尔纵横在街巷的布局中。
谢瑜跳跃在各个房檐之上,她轻功卓绝,落脚处如同踩在棉花上一般寂静无声,黑色的身影或高或低,道道残影在月下飞过。
大启朝的知府任命一般都是由皇帝直接任命,或地方督抚上奏任请,李均儒死后这个职位到现在都是空缺的,按道理来说应该先直接怀疑李均儒自杀,其次怀疑地方督抚争权夺利,但祁良夜指定此次案件由王岳挑起,她自然先从王岳能触及的地方查起。
“大人,你看。”
谢瑜本是挂在房檐上,察觉有人便轻轻攀住梁木,往里面行进。
乌漆麻黑的刑房里放着不少冰块,刚进门气温就倏地下降,此时只有一盏燃了半截的蜡烛搁置在烛台上,随着两人的走动变换位置。
烛火幽幽,二人明显是下了值后又突然返回的。
刑吏小心翼翼翻开李均儒发黑的食道,还有发黑的喉咙,说话的刑吏神色严峻,与身旁年纪大的上司对视一眼,两人又默契地退出刑房,吹了灯后才开始私语。
谢瑜使出内劲,轻巧地踏入门柱后的阴影,将二人的言语一分不差地收入脑海中。
“李大人明明是中毒而死,上头的人怎么还说他是自杀身亡?”
“关键是既然说他自杀身亡,怎么还留着他的尸体这么大一个把柄?按理来说这种证据应该彻底销毁才对。”
“小高,这件事只怕牵扯甚广,你我二人若是还想要前程,就不要管了。”老人叹了一口气,与年轻人分道扬镳。
谢瑜心思一动,既然到现在都没有销毁尸体,出了尸斑都还留着,那就是这李大人的尸体上还藏着什么东西。
年轻人走后,谢瑜蹲在黑暗中,又掀开帘子进了刑房。
昏黄的烛火幽幽闪动在刑房中,一道瘦削的黑色人影伫立在尸体面前,似是在捣鼓什么,但那身影捣鼓了半晌,又将白布盖上了,随即人影一闪,她又消失在房中。
“奇怪——”
谢瑜没在李俊儒的尸体上找出任何东西,她眸光一闪,将衙门的身影远远扔在身后,继续翻屋越墙来到了李均儒家中。
这几日李府日益戒严,在李夫人的叮嘱下,看守院子的侍卫一个队列配一只护卫犬,远远看着像是官府卫兵在巡逻。
谢瑜心中琢磨了半晌,觉得夜闯李府也查不到什么,干脆折身而返,回了红尘客栈。刚刚换上一身常服,一楼的动静就传到了谢如意的耳中,她天生耳力过人,此时“咣当”站了起来,面色沉沉,
“主儿,有人闹事。”
浓重的夜色给平州城披上一层瑰丽的外衣,城中依旧歌舞升平,城内百姓的生活似乎没有受到任何人的打扰,然而动乱就是如此突兀,谢瑜的棕眸发黑,她双指夹着酒杯,轻笑一声,但那笑意不达眼底,让人寒意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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