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伸手抓住,打开瓶子,仰头丢尽嘴巴里。
忽然的,他阴险的对着董平嘿嘿的奸笑起来。
“哼,敢对老子出手,你们等着!”
“是吗?”董平挑了挑眉,端着桌上的茶盏,茶盖慢条斯理的扫着茶杯。
流氓心头莫名的不安起来。
董平接着道:“你要是不要命,尽管去做任何事!”
“什么意思?”
董平喝了口茶,勾唇一笑,“我可没说,刚才给你的是解药。”
“你你你……”太卑鄙,太无耻了!流氓泪流满面的跪在地上,“大爷,小的知错了,小的脑抽,一时说错了话,您要小的怎么做都成。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要对小的手下留情……”
董平脸上笑意更深,“这就要看你怎么做了……”
“小的明白,小的明白。”流氓的脑袋小鸡啄米似的点个不停。。
…………
童知信等人恢复了往日的种田生活,村子里的流言蜚语也渐渐地销声匿迹。
这天,季谷子离开了。
走之前,他来了童家,打算向童枝儿道别。
“谁?”童朵儿隔着门板问道。
“童枝儿在吗?”
听到是季谷子的声音,童朵儿立刻将门给打开。
门口露出两个小脑袋,一个是周芸娘,一个是童朵儿。
“季先生。”童朵儿笑着开口。
季谷子点了点头,眼睛往里面看,没见到其他的人,包括童枝儿。
“季先生,枝儿同我爹娘他们在地里头种花生,你要是有什么急事找她,我去把她喊回来。”
“不用了。”
季谷子快速的回道,“我只是想过来同你们道个别。”
“道别?”
童朵儿惊呼。
季谷子要离开的事情,童枝儿并没有对大家伙说。
“季先生要去哪里啊?”
“我家里头来了信。”季谷子从袖子里掏出一样东西。递给童朵儿,“这是童枝儿的,不小心落在我那里了。”
他手里的是一条黑色的云纹纱,童朵儿好奇的看了一会儿。再抬头,季谷子已经没了人影。
“季先生怎么走得这么快?”
周芸娘笑了笑,“不是他走得快,是你盯着这条黑色云纹纱太长时间了。”
“是吗?”童朵儿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嘴里低喃着,“我怎么不知道枝儿手里头有这样的东西……”
周芸娘将门给关上,在绣房里做了一会儿的绣活,便是去了后头的厨房准备晚饭。
…………
“二姐,你在看什么?”
吃完晚饭,童珠儿经过童枝儿的房门口。却是见她在发呆。
童珠儿走进屋里头,眼睛落在童枝儿手上端详的黑色云纹纱,立刻亮了起来,“二姐,我好久都没见到你把这个给拿出来。我还以为你是不喜欢了呢!”
童枝儿眸子闪了闪,“没有,只是偶尔拿出来看看。”
黑色、云纹纱,她的衣服里头,好像不曾有这样的料子。
这真的是她的东西?
童枝儿有谐疑。
她抬头看向笑容满面的童枝儿,状若漫不经心的问道:“珠儿,你记得我第一次拿黑色云纹纱是什么时候吗?”
童珠儿奇怪的看着她。那样子就是在说“二姐,你怎么忘记了”。
童枝儿微微一笑,“珠儿,你不记得了?一个设计者,如果记忆力不好,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谁说我记忆不好了”童珠儿挨着童枝儿坐下。双手搂着她的一边胳膊,“嗯,这黑色云纹纱是二姐在两年前的夏天得的。二姐,你告诉我,你怎么得的这云纹纱?”
“捡来的。”童枝儿随口道。
童珠儿扁了扁嘴。“二姐,你糊弄我,两年前是,两年后也是,算了,我去洗澡了。”
童珠儿啪嗒啪嗒的脚步声,从屋子里到屋子外面,渐渐地消失不见。
童枝儿盯着手上的黑色云纹纱,心头思绪纷乱。
两年前,那也就是原来的童枝儿十岁的时候。按照童珠儿方才说的,原来的童枝儿对它很是爱不释手。
她刚刚瓷童枝儿的那个时候,将原主所有的东西都放在了一个行子里,然后就再也没有打开过。
不过,这盒子里的东西怎么会到了季谷子的手上?
童枝儿忽然想起来,过年的时候,童招福让季谷子教他练字,练好之后,便是拿到了自己的屋子,那个时候,季谷子也是跟在了身后的。而那天,她正寻找装东西的盒子,便是将原来放在童枝儿物品的这个盒子也给打开了。
童枝儿不关心季谷子是如何将它拿走,她在意的是,季谷子为什么要拿这样东西?
莫非,他认识?
童枝儿脑子里回想着遇到季谷子以来的种种事情。
有时候,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与平常的冷淡并不一样,带着一种审视,一种那个时候童枝儿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现在终于想到的词语。
熟悉。
是的,就是熟悉。
按理来说,才认识了不到几日的人,无论如何,熟悉度都不可能是季谷子眼睛里表露出来的那个样子。
童枝儿想,原来的童枝儿,一定是认识季谷子的。
这残存在脑子里的认识,一直都没有消失,以至于童枝儿来到青州,第一次见到季谷子的时候,心头就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童枝儿曾经在脑子里想过的不太合理的问题,也终于是有了解释。
比如说,季谷子谈吐、气质,都不是一般的人,如何会成为乞丐?又如何会答应她做一个铺子的小小账房先生?
他的来意到底是什么?
童枝儿脑子里乱的很,想了半天也是没有结果,干脆抛之脑后,不再理会。
左右,季谷子这段时间。为童记铺子的付出,都是实实在在的。
而且,他现在也离开,以后也不知道会不会再见面。
弄明白与不弄明白。都无关紧要。
……
两家人认真努力的劳动,耕好的地全都种上了花生。
这期间,有十几户村里人轮流来童知信家借牛和耕犁,最后找童知信家借牛和耕犁的是一户姓朱的农家。
童知信吃过了早饭,便是出发了。
“老朱……”
快要到朱家的时候,童知信开口喊道。
敞开着大门的院子里,却是没有人出来。
童知信走到门口,又喊了几句,也是一样的结果。
难道是老朱家的地还没有耕完?
童知信想了想,决定去老朱家地里去看看。
走在陇上。童知信瞧着一个个的井字,视线落在左手边往右数的五块连着的地。
泥土翻着,黝黑的颜色,带着春天独有的气息。
童知信换了个方向,朝着老朱家另一块地走去。
也是翻好的地。
难道老朱放牛去了?
一般来找他家借牛的。耕了地之后,便是把牛给喂饱了才送回来。
童知信想了想,便是回了老朱家门口等。
“这不是童老四吗?”
一个中年妇人大声的道。
童知信抬头,笑了笑,“宋二嫂。”
“你有事找老朱?”
“嗯,他借了我家的牛,我家现在要用。我来把牛拉回去。”
宋二嫂走过来,奇怪的看着他,“啊?那牛是你家的,我还以为是老朱家自己也买了一条呢?”
童知信嘿嘿的笑了笑。
宋二嫂接着道:“你也真是善心,不光把牛借给他家耕,等他家的地耕好了。还借给他去给别人家耕,这一幕地能挣一百文钱呢,你真是太大方了。”
童知信皱了皱眉,“我没有……”
“你没有?”宋二嫂更是奇怪了。
童知信点头问道:“宋二嫂,你知道老朱家的地是什么时候耕好的吗?”
“五天前就耕好了。”
童知信抿着唇。不说话了。
宋二纱出他心情不好,默默地走开。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刚才一路走来,他同好些人打招呼,那些人要不是装作没听见,要么就是冷哼一声,要么就是直接转过身子。
地里还没整的农家,村子里还有半数。
老朱这么做,实在是太过分,太不像话了。
……
“媳妇,饭做好了没?”
老朱扛着犁,右手牵着牛,大嗓门的吆喝道。
没听到回答,老朱又是喊了几句,可还是一样的结果。
他大步的往前走,视线不经意的瞟过某处,然后直了。
“童四哥……”
屋里头,老朱媳妇心里头害怕的紧。
童知信先前来的时候,在大门外喊得那一句,她便是听到了,只是没吱声而已。老朱拿着人家的牛和犁去外面挣银子了,她怎么好意思当着人家的面说。
后来,听到脚步声远走,她还松了口气,谁想却是高兴早了。
这一下,老朱媳妇是再也不敢动了,就这么一声不响的在屋子里藏了一天。
屋外。
童知信面无表情的盯着老朱。
“我什么时候说过,把牛借给你挣钱?”
白受了别人的冷眼和嘲讽,童知信心里头也气。更气的是老朱家的恬不知耻,牛和犁是他家的,老朱什么都没说,便是拿了去挣银子,这份厚颜无耻,简直连童老太太都赶不上。
老朱脸色涨成了猪肝色,出口的话却是叫童知信目瞪口呆。
“不就是一头牛吗?你这么小家子气做什么?知道我拿你家的牛挣了银子,也想分一点是不?成,我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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