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诞生三个婴儿,俱是贵不可言,一出生就被智澄、李静虚和金铭钧抱去。
金铭钧着孩子笑道:“这孩子还未起名,只因其中有一段公案未了,另有一个堕入魔道的冤魂要来索命。事先我和智澄约定好,那些外来的妖人魔鬼,全由我来打发,这卧云村内的故事,就归你,而你们和尚也最擅长说教了解了这段恩怨情仇,咱们好带着各自的弟子去办正事。”
智澄笑道:“即是如此,那便请孩子的父亲进来吧!”
话刚说完,外面就传来一阵斗法呼喝的声音,由远而近,其中夹杂着阵阵闷雷轰响,木楼里面的众人皆不理会,只按照智澄的吩咐,带进一个少年来,正是萧清的哥哥萧玉,一进来便要给智澄跪下,却被一团佛光挡住,智澄笑道:“如今你是叱利师弟的父亲,认真算来还算是我的长辈,不必拘此俗礼。”
萧清在旁边说道:“哥,你有什么苦衷,就跟禅师说吧!”
萧玉哭道:“当初姑姑临终前曾要我和瑶仙妹子一定要杀了萧叔父为她报仇,还逼着我二人发下毒誓,若不能报仇,便畜生不如……我俩也是没办法……后来事情外露,我便逃走,本想带着瑶仙一起走,她却有了身孕,当时想及萧叔父为人,必不会为难他一个孕妇,我便先出去躲避风头,却遇上了天门神君林瑞,被他披上兽皮,成为兽奴……”
智澄说道:“你那岳母因含着一股怨气而死,又正好赶上年煞月煞日煞时煞重聚,修成厉鬼,本代七日之后便反村害人,却又被北邙山徐完的弟子陈敏看重,带回冥宫之中,二人结成一对鬼夫妻,今日也来报仇。只因那陈敏也觊觎灵胎,表面上撺掇你岳母来报仇,暗地里却也想抢了胎儿。只是刚才在山口,听见佛音梵唱,知道我在这里,便不敢进,提前逃走,只剩下你岳母现在屋外。”
萧玉一听就要站起来,智澄却道:“你岳母十数年的积怨,如今都已爆发,况且那欧阳道友原本美满的家庭,因她一念贪嗔,暗使毒计,搞得几乎家破人亡,如今报应临头,也该有一个了断……”
过了片刻,智澄忽然高喊一声:“欧阳道友,剑下留人!”扬手将钵盂抛出去,转眼间便又裹着一团金光飞回来,钵盂里面已经站着两个女鬼,随后门外又进来一个背背仙剑的道姑,连同本村村长萧逸,还另有一个青年也一起进来。
道姑先向智澄行礼:“弟子大熊岭苦竹庵郑颠仙门下欧阳霜,拜见智澄禅师!”
智澄仍用佛光将众人托住,先劝欧阳霜:“当日黄婉秋施主设计报复道友,一来孽缘至此,二来若非如此,道友也未必能够拜入颠仙门下,况且如今她也已经招了报应,这事到这里,便了解了吧!”
欧阳霜说道:“弟子若要杀他,当日剑法学成,便可取了她性命,只是因果循环,福祸自招,我眼看着她自己误杀自己丈夫,好好一个家庭,也是破败人亡,最后怕被村**议惩罚,服毒自杀,全是咎由自取。”
智澄向她点了点头,又看向萧逸,萧逸向智澄痛哭,说自己中了黄婉秋毒计,误会妻子,后来真相大白,自己无时无刻不想着能够夫妻和好,重建完美家室,怎奈妻子始终对自己不理不见,求神僧帮助劝解!
智澄笑道:“世间多苦难,爱别离、恨相聚、欲不得!萧施主,经过这么多的磨难,你还看不开吗?放下,解脱,方能不再有烦恼!”看着萧逸怔怔地站在那里,似有所悟,他又说,“如果施主能够看破红尘,愿意跟我出家,我可为施主剃度。”他这么说,就算是答应收萧逸为徒了。
金铭钧在旁笑道:“萧村长,我前些日所说因缘便在此时,看你如何抉择了!”
萧逸摇头道:“我若出家,这村中百姓和我那些孩儿如何处?且容我三思!”
智澄笑道:“看来萧施主机缘不在我这里。”说罢看了看怀里的婴儿,“萧施主的因缘,在我这叱利师弟身上。”
正说着,忽然一个青年扑上来,又要叩拜,仍被佛光拖住,那人便是跟着萧玉一起来的第二个马猴,大声哭道:“弟子万缘俱灰,愿意跟随禅师出家!”
智澄笑道:“欧阳施主莫急。当日黄施主使计谋,令萧村长误会你与欧阳道友的清白,致使你深夜出走,被天门神君擒住,多亏了半路上遇到峨眉派的万里飞鸿佟元奇道友,当时你求他,他不收你,写了封信让你去雪山求师,如今你那师父已经坐化,临终前让你回来找天门神君报仇,却不成想又被擒住,披上兽皮为奴。”略顿了顿,又说,“你那师父与我也曾有数面之缘,当年便求我在他坐化之后为你找一个归宿。如今青螺峪凌真人初立雪山派,正广招有缘弟子,这次你的缘分也正好还落在雪山。”
欧阳霜拉起弟弟,姐弟俩也是抱头痛哭,之后双双离去,再不看萧逸一眼。
萧逸尴尬地搓后也无奈带着弟子们离开,金铭钧饶有兴致地看着智澄:“你钵盂里那个黄婉秋,你打算如何处置?若算起来,她可是这三个孩子的姥姥,只是我料你也说服不了她!黄婉秋当年得不到萧逸,多年图谋,终于令萧逸妻离子散,只是后来,她自己也遭了报应,先误杀自己丈夫,后来误以为东窗事发,村里要处置她,提前服毒,带着不甘和怨毒离世,如今这样……佛法难度啊!”
智澄点头:“地藏菩萨本院经上一再讲到,阎浮提众生,刚强难度!我没有菩萨那般智慧,自然也度化不了无缘之人,黄施主将入地狱道,我将带着叱利师弟和弟子们,为她在地狱道中念佛七日七夜,将来等叱利师弟长大,修成佛法,再亲下地狱度化于她吧!”说完将钵盂一番,里面的女鬼黄婉秋便化成一道黑烟,向下落入地里,越来越小,深入地下千万丈,最后一闪,便消失不见。
李静虚直接带着小婴儿就走了,金铭钧也在征得了萧玉的同意之下,带着小孩回到了属于自己的小木楼里,给孩子起名叫做萧灵,把他送进了真天宫里,交给那里的小人处理,然后把弟子们都叫到面前:“这村子里的破烂事千头万绪,我也没空管,幸好有智澄在那里……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准备将来的元江取宝。”略顿了顿,然后又说,“然后还有火孩儿父母的劫数!”
一听说火孩儿仿佛有难,几个弟子都紧张起来,石生更是直接发问:“火孩儿现在在哪里?我们去救他!”
金铭钧摆了摆手:“因果循环,福祸自招!旁人只能助,不能替。此事必须他们自己做出一个了解。不过你们放心吧,火孩儿这次有数千年前的好友相助,决不会有什么危险!”
第二天,怪叫花穷神凌浑的弟子们就到了,乃是由刘泉带队,跟着三个师弟,赵光斗、俞允中和魏青。
金铭钧命人把山外的岳雯和欧阳霜都找了来,连同自己的弟子和刘泉他们一起:“那金船之内,原本是前古金仙广成子所留,原本封存在崆峒山的山腹中,后来汉朝时,绿毛真人刘老根联合了当时一匹同道,用仙火烧了九九八十一天,将禁制攻穿,当时万魔觊觎,百怪来袭,刘真人率众杀退魔怪,那宝贝也自山腹之中飞出,落在了元江水眼之中,被元磁之力紧紧吸住,非金蛛不能吊出。”
他巡视了大家一眼,然后说道:“这次元江取宝,因为掌握两只金蛛,正道各家长辈皆不好和我相争,便由我一人主持,带着你们一起取宝,所以,你们皆要听从号令,那船上的任何宝物皆不许肆意争抢,否则我必重罚!”略顿了顿,又说,“只因这次取宝,必定也会有许多魔头来袭,或是破坏取宝,或是争夺宝物,咱们必须一心所向,方能成功,否则便成了天下笑话!”
欧阳霜说道:“师叔但有所命,自然无不遵从。只是来时师父曾说,那金船本身便有山岳般重压,再加上地磁吸引,越发沉重。金蛛虽然是洪荒凶物,但恐怕也不能持久,必须中间吞食大量蛛粮补充元气,最少也要三船放能成功。”
金铭钧笑道:“你放心吧,那七禽毒果我已经准备充足,别说三船,就算是三十船我也能够拿得出来。不过也谢谢你师父提供的果种,否则我便要另寻他物代替,势必不如这毒果那般好用。”
已然定下三天后取宝,金铭钧从真天宫中取出六艘用万年桂树做成的红云舟,乃是九龙坞中的龙乾率领众怪造成的,长有十米,看上去有点像乌篷船,上面也有遮蓬,里面紧紧地装载着传说中的七禽毒果。
金铭钧指派,令岳雯带队,闵湘娃、陶钧、萧清、蒋飞泽、欧阳霜六人分别守护一舟,其他事情皆不用他们管,只管守定仙舟,开到元江水眼上去。另外又拿出两片竹板钉成的木筏,交给王庚翼和司徒平,令他二人守护金蛛。
刘泉带队、赵光斗、俞允中和魏青、石生、欧阳鸿负责往来巡视,保护蛛船。
陆飞、林寒,带着方瑛、元皓四面守护,阻挡任何人靠近金船。
这边刚安排好,萧清便有些扭捏、畏缩地过来,原来是他妻子崔瑶仙想儿子了,让他把小三抱回去。这崔瑶仙经历了父亲被母亲误杀,母亲害人亦害己最后惨死,和丈夫密谋害萧逸……等等一系列变故,反倒变得硬气起来,让萧逸无论如何把孩子带回去,而且还把大儿子从智澄手上要了回去,不让他跟随智澄一起出家,甚至命丫鬟拿着扫帚把智澄和涤尘老尼等人打出来,丫鬟不敢动手,她便亲自来,毒龙尊者等人皆义愤填膺,唯有智澄笑嘻嘻地退出木楼,在不远处结了一个草棚,每天就带着三个徒弟在那里修行。
金铭钧把前前后后的事情都想了一遍,忽然笑了:“既然如此,孩子就给你抱回去吧!”说完直接从真天宫里把小婴儿拿了出来,送还给萧玉。
萧玉反倒不敢接,只说孩子能够跟随金铭钧修行,那是他的福气,只求大仙使些法术,将他妻子震慑住就完了。
金铭钧笑道:“此是我把事情想得简单了,灵奇虽然前世是我徒孙,这一世更是你们的孩子,也确实应该承欢膝下。现在接引他来,确实为时尚早,正好你妻子让你来要,我便让他把他带回去,将来机缘到了,自然还要入我的门下。”
萧玉连忙推脱,王庚翼把孩子接过去,塞进他的怀里,让后就给他推了出去,嘴里兀自嘟囔着:“能拜入二师兄的门下算你们的福气!既然这般不知好歹,你就报回去吧!恐怕将来再求拜师,我们还不答应呢!”
金铭钧怒喝道:“你说什么!”
王庚翼不忿道:“他们太不是抬举了!”
金铭钧怒道:“混账!人家是生身父母!刚一出手,就给人抱走,难道还要心甘情愿么?修道之人,清净、逍遥、自在,虽说衍算天机,探明前路,却也随缘随性,哪里有你这般的怨气!”
王庚翼被他说得不敢吱声,金铭钧摆了摆手:“将来等你二师兄回来了,再让他亲自去接引弟子入门。今天就这样吧,四日之后,夜里子时,便是取宝正期。大家都回去好好休息吧!”等众人退去,金铭钧单独留下林寒,将一个葫芦和七魔灯递给他,“元江金船之中藏有一件极厉害的宝物,名叫归化神音,乃是天下许多魔头的克星,能够治他们形神俱灭的神物,自然不能容许其出世。其他的也还罢了,我算得前翻在紫云宫逃走的雪山老魅七指神魔都芒定会到场,用二心神功从地下攻来,暗中杀蛛毁船,我要你现在就去元江,埋伏在水眼旁边,他一旦现身,务必将他元神摄来,此乃关系到将来咱们师徒气运兴衰大事。”
着又告诉林寒:“这葫芦里面装着的是我用九天之上的罡气,融和纯阳真火炼成的火煞,专破雪山老魅的寒光。那都芒来去无常,迅疾如电,这些年来,多少正派中的剑仙要将他诛戮,都被他逃之夭夭,尤其二心神功厉害,即便用七魔灯事先准备埋伏,能否擒住他也在五五之数,千万不可大意!”
林寒结果葫芦和灯出去之后,金铭钧又找来方瑛元皓:“我算定,四日之后那九烈神君的师弟邹勤必要再来,同时还会再拉上两个魔道妖人,若要杀他不难,只是他那阴雷厉害,一旦被逼得狗急跳墙,将阴雷乱炸,非但咱们取宝功亏一篑,造成元江两岸生灵涂炭便是罪恶!你俩明天事先埋伏在南岸,一但看见一个赤红色的人影现身,便用枯竹老人传你们的太乙青灵箭射他,将他往东南方向引,过了山岭,自有制他之人,切记把握好尺度,莫要让他提前放出阴雷,尤其是那子母阴雷,一旦放出来,地壳都要被炸穿,方圆几百里之内都成了四圈,除了我和你们师父之外,你们几个小辈皆难逃脱,此事事关重大,定要小心!”
弟子们都出去之后,金铭钧重新排衍先天神卦,推演天机,却发现又有许多新的变化,暗思到日来敌中,有许多厉害的高手,有的是贪图广成子遗宝而来,有的是因金船宝物之中有许多克星,不愿令宝物出世,有的则是干脆跟自己有仇,借着这次要一举至自己于死地的。
细细算来,金铭钧的劫数自当初东海钓鳌矶,宝相夫人渡劫时便算一次,如今元江取宝是第二次,将来救申若兰是第三次,三灾一过,日后再难便会减少许多,一般人都是小心翼翼地低调修行,只等着将来飞升仙界了。而金铭钧自己……到现在也没想好,到底要不要飞升。
头一次灾难被他借力打力度过了,这第二次却难过,虽然也有助缘,却到底捉襟见肘,剩下这些小辈,功力太浅。他又把关于自己劫难的事情好好推算了一遍,虽然仍是模糊不清,但到底还是有了些头绪,思考再三,最终取出一口飞剑,用飞剑传书,传给自己的三个好友。
实际上,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金铭钧是不愿意求人的,什么人情因果什么的就不说了,既然能够让他张口,那就肯定不是一般的交情,只是正向他说得那样,不管是天灾还是人劫,皆只能自己应对,旁人再厉害,也只是助缘,无法代替自己,就好像佛祖只能够教人懂得因果循环的到底,让他自己修行,功德精进,脱离轮回,而不能直接把人拽出六道一样,自己的劫难,非但躲不过,找人代替也是不成的,若是自己应对不好,便是请来再多的高手,也是无济于事。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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