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中,绍天五年终于迎来了。
银装素裹的东京,红色的春联、灯笼点缀,增添了许多喜庆。今年的形势格外的好,北京都收复了,这对整个天下人来说,都是让人吃了颗定心丸,再不用担心鞑虏了。
满鞑仓惶北窜,连长城边都已经不敢挨近了。
赤峰距长城古北口,六百里远矣。
刚三十出头的皇帝,在东京蓬来宫奉天大殿,接受百官和各国使节朝贺进贡,场面比去年还更热闹。
不大的蓬来宫广场都挤满了人,显得有些过于狭小了。
这一天,各方使节一起见证了大明皇太子的临轩册封,也随后一起在宫门一起参观了阅兵仪式,感受到了什么叫大国威严。
在这一众使节之中,有一行人比较显眼,他们就是来自赤峰的清廷使团代表。他们是来求和的,面对如今大明的势不可挡,虽退到长城北六百里,可他们仍然惶恐不安,派使者再次来求和。
各方代表进贡方物。
满鞑子代表被轮到了最后面,连西域的叶尔羌,西南的缅甸东吁王朝,甚至南洋的诸土着国以及欧洲殖民者都派代表前来。
漠北蒙古三部,漠西蒙古四部,连漠南蒙古都有诸多部落也开始来朝贡,鞑子已经约束不住了。
“白骆驼九匹,白马九匹,青牛九头、海东青九只·····”
青牛白马白骆驼海东青这些都代表着鞑子的低头。
他们主动在国书里向大明去除帝号,降称属国。济尔哈朗代顺治帝给大明的国书里,他表示他们愿意去除大清这个国号,改称满洲王国,顺治去帝号称满洲国王。
满洲国愿向大明称臣纳贡,降为藩属国。
满洲希望宗主大明能够宽恕满洲,并请求以长城为界,将长城关外之地,赐给满洲安居。
只要大明宗主允许,他们愿意年年岁贡,尊大明为正朔,每年上贡貂皮千张,人参千斤,白银一万两。
满洲还希望明军撤回关外兵马,同时开放边市贸易。
为了表明诚意,满洲这次甚至主动的把顺治的四哥叶布舒送来大明侍从天子,并将固伦淑慧长公主,固伦淑哲长公主、固伦永安长公主三位顺治姐姐一起送来大明,给皇帝充实后宫。
这三位是皇太极的第五女第七女第八女,分别是孝庄皇后、孝端皇后所生,大的十六,小的十四,本来也都是早订婚,许给蒙古王公的,因为战事耽误,如今干脆便改送来大明和亲。
满洲送貂皮送人参还送白骆驼白马青牛海东青这些,又送了三位长公主来和亲,只希望大明能够放他们一马,尤其是能够网开一面,让敬亲王尼堪带着巴斯哈、孟乔芳等率湖北兵马返回关外。
崇祯末,明清曾秘密议和,当时皇太极开出的条件是明清盟誓结为兄弟之国,明朝向清朝每年岁贡一百万两白银和一万两黄金,换取清朝的一千斤人参和一千张貂皮,明清以宁远、塔山一线为边境,互不侵犯,互相遣返逃人。
大明皇帝崇祯和内阁大臣,前往辽东与皇太极会盟。
这些条件,其实就是大宋和女真人的城下之盟翻版,只是当年女真人兵临开封城下时,提出的条件更为苛刻,要几千万两白银,百万两黄金。
皇太极的条件,更类似于宋辽的檀渊之盟,崇祯也想争取时间,但最终他又舍不得名声脸面,最终议和不成,他反而斩了兵部尚书陈新甲。
鞑子那边现在顺治仍然没亲政,只是个傀儡,军政大权都操在摄政叔王济尔哈朗手里,鞑子几年间损兵折将无数,现在根本无力再对明发起攻击,也没资格讨价还价,于是也就只好认怂求饶,还开出了些自认为不错的条件来。
朱以海看着那国书和贡单只是呵呵一笑。
“呵呵!”
皇帝的声音不高,但在济济一堂的大殿上,却很清晰的传到每个人的耳中,尤其是清使冯铨听到后,更觉得如洪钟大鼓般。
冯铨是这次使团代表,他曾是天启朝东阁大学士兼礼部尚书,有名的魏忠贤阉党,打击东林党人的三朝要典便是他做总裁官修订的,他是魏忠贤的重要心腹之一。
后来阉党内讧中下野,鞑虏越长城入关时,冯铨在家乡降虏,得到鞑子重用,以大学士原衔入内院左理机务,现在是鞑子的内翰林弘文院大学士兼礼部尚书,南使团大使,前来东京,通好议和。
做为有名的阉党,冯铨入清后混的还挺好,他甚至还一度成为清廷汉人降臣里南北两党里的北党领袖,曾经深得多尔衮信任。
在如今在清汉臣纷纷反正归降的时候,仍能做为清廷大使来议和,可见他依然还是深受鞑子赏识信任的。
其实冯铨很不愿意来,他怕有来无回,可济尔哈朗让他来,他也不得不来,他也没办法来了就不回去,因为家卷族人还都被扣在赤峰。
“是济尔哈朗派你来的,让你转提这些要求的?济尔哈朗这是也老湖涂了吗,敢跟朕提这些要求?”
冯铨吓的一哆嗦,也顾不得什么北使脸面,直接就跪伏地上,屁股高高的撅起,惶恐的答道,“请陛下息怒。”
“冯铨,你今年也不过五十多岁,据说也挺有才华,当年你年纪轻轻十九岁便中进士入翰林为官,你父亲也在朝,父子同朝多荣耀的事,可你后来依附阉党,钻营投机,三十岁便入阁为大学士,被称为黑头相公,
你有本事,却没用对地方。
你父子都是软骨头,当年你爹冯盛明在辽沉任上,后金入侵时却畏敌擅自离任,多尔衮入关后一封招降书,你就立马赶到。
朕听说入关之初,多尔衮让各地抚按查明并赡养大明诸王的遗腹子,你等叩头谢恩,多尔衮称你不忘旧主,你却说一心可以效忠两位君主,但是对一位君主不能二心,说自己仕清忠心不二?”
“你如今还有何脸面回中原面对故主?”
冯铨也没料到当年奉旨鞑子表忠心的那些话,如今会被大明绍天帝拿在这金殿上说。
十分惶恐,只得拼命磕头,把脑袋都磕出血来了。
“今日正旦大喜之日,你给朕弄的血溅金殿,这是故意晦气恶心朕吗?”
冯铨吓的头也不敢磕,只得五体服地趴在那里告罪。
“既然你要溅血,那就多溅点,拿你的血洗涮你的罪责,把这等乱臣贼子拉出去,午门斩首,
把那个叶布舒一起砍了,鞑子的使团成员,全都流放台湾垦荒。
将冯铨和叶布舒的首级传首九边,悬于山海关城上。
“朕今日明明确确的告诉天下所有人,鞑子对大明对华夏犯下的弥天大罪,不是这么轻易就可以消融的,朕早立誓言,必将捣其巢穴,绝其种类,犁其庭,扫其闾,郡县而置之。”
朱以海当众说出这番杀气腾腾的话,着实震惊了所有人。
皇帝起身,不顾冯铨的求饶喊叫,不屑的摆手。
侍卫上前,将他拖走,这位大学士居然留下一行尿印。
片刻后,侍卫端上来一个托盘,上面赫然呈放着冯铨的脑袋,这位黑头相公,不过五十许,仍是一头黑发,可脑袋却已经跟身体分了家,死时仍然双目圆睁,满脸惊恐。
“今日朕也在此申明,世上本无满洲,不过是建真鞑虏欲绑架其它女真而牵驸,大明开国以来,辽东女真各部并不统属,后努尔哈赤窜起,攻打其它部落,奴役压迫其它女真,这是不义不耻之行为。
今日起朕宣布,大明仅针对建州女真犁庭扫穴绝其种类,不牵连海西女真、野人女真等诸部,更不牵连漠南蒙古诸部,以及辽东汉民。
以前被挟迫、奴役、压迫的女真、蒙古、辽民等,只要弃暗投明,都可被宽恕。”
皇帝一番话,更是让殿上众人都深感震惊。
犁庭扫穴,绝其种类,皇帝的杀心太盛,不过对漠南蒙古和其它女真部摘出来,却又让那些人看到希望。
否则皇帝非要把漠南蒙古和各部女真甚至是汉军八旗、辽东汉人等一起打,那为了生存,他们也只能抵抗,可现在,他们就不得不面临一个选择,是跟着建虏一起绝种灭亡,还是转投大明,继续生存。
是生存还是毁灭?
这似乎是个很好选择的问题。
都说两国交兵不斩来使,鞑子这次又送来了一千斤人参和一千张貂皮还有一万两银子,这些对于鞑子来说也是挺有诚意的了。
可大明天子居然在大年初一的金殿上,把这位北使推出砍了脑袋,还把整个使团给流放。
这种霸道的作法,确实很强势。
已经不给鞑子半分谈和的余地了。
等待他们的只有灭亡,亡国灭种的那种。
不管他们逃到哪去,皇帝已经放话,必将追杀到天涯海角,直至将他们彻底灭种为止,建州女真,将从这个世界抹除,不留半点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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