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软手里拿着一瓶酸奶,边喝边爬着楼梯,这个点来学校不早也不晚,她慢悠悠的走着,并不着急。
高二一班在二楼,二楼楼梯口的走廊是各班老师的必经之地,平常轻易没有学生敢明目张胆站在这里聊天。
可是今天阮软在走廊里看到了两个例外,少年戴着棒球帽侧对着她,在他身旁明显还站着一个女生。
啧,阮软咬了一大口手中拿了一路的包子,心下感叹:现在的高中生都那么大胆了吗?早恋也不知道避着点老师?
这狗粮吃的,连手中热腾腾的包子都觉得不香了。
那两个人在左边走廊里,阮软的教室在另一个方向,她吸着酸奶继续往前走,余光瞄到那个女生的时候,脚步突然一顿。
等等,那个女同学为什么侧脸跟她家染染那么像?
阮软腾腾后退两步再用余光去看,妈蛋,还真是她家染染。
到底是哪个不自量力的,居然敢跑过来勾搭染染?
因为f高的学生很多,走廊空间位置设计的也很大,来来往往的同学不止阮软一个,阮软蹑手蹑脚的动作倒没引起清染的注意。
季彦辰就更不会去注意一个路人了。
阮软向相反的方向走,终于看到了与清染相对而立的少年的五官。
少年反扣黑色棒球帽露出了光洁的额头,丹凤眼,羽玉眉,英挺的鼻梁下薄唇轻抿,他身量比清染高了一头,站得笔直如一颗松。
哇靠!阮软握住砰砰乱跳的胸口,她太吃这个男同学的颜了,学校里什么时候出了这等绝色,丝毫不逊色校草谢映安啊。
俩人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在说什么,路过的同学偶有几个扭过头瞄了一眼,便又匆匆往教室里赶。
阮软往走廊前面走了些,站在清染回教室必经的路上,等她等得抓耳挠腮。
她几乎平均每隔30秒就回头像清染的方向看一眼,等着等着没有等来清染,等他再回头的时候,倒是看到了谢映安。
谢映安毫无顾忌的站在楼梯口看着走廊拐角的清染和少年,明明是顺着光,阮软却看不清他的表情。
果然,没隔一会清染匆匆跟那个少年告别,她似乎和谢映安对视了一眼,而后两人一前一后开始往教室的方向走。
清染脸上没什么表情,走在他身后的谢映安表情更冷。
阮软正想猫着腰一溜烟跑回教室,不想清染在这个节骨眼看到了她。
“软软。”她加快脚步走了过来。
“呵…呵,”阮软收回要跑路的腿,装作刚走到这里的样子:“染染,你也刚来吗,好巧,嘿嘿。”
清染:“……”
该怎么委婉的告诉阮软,在她和季神说话的时候就看了一直看向他们的她?
谢映安与她们擦肩而过,阮软挥手跟他打招呼:“安哥好。”
以前最起码还会礼貌性“嗯”上一声的少年,今天冷着一张脸,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阮软吞了下口水,挽住清染的手臂:“安哥这是怎么了?”
昨天不还好好的,与她们有说有笑,最重要的还抱了一个胖娃娃半天,差点跌破她5.0的狗眼,怎么今天就变高冷了。
清染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不知道还是不愿说。
谢映安脾气算不上好,也绝对算不上差,这些年想要与他交好的同学不在少数,偏他态度淡淡,无心结交,能与他玩到一起的,除了李清墨也只有一个死皮赖脸贴上来的苏琛。
等走进教室了,阮软才想起来,刚才只顾着关心安哥的情绪,居然忘记问清染那个绝色少年是谁了。
还不等阮软屁股离开凳子,老吴拿着化学书本走到了讲台上。
几个围在一起讨论季神的女生,看到老吴过来,匆忙跑回了自己座位上。
老吴视线在教室内扫了一圈,这个点离上课还有二十来分钟,却还有十来个学生没来。
老吴脸色眼见的沉了下来,他在教室内平均巡视一圈就有两个学生进来,等预备上课铃声落下,同学们才算来齐。
阮软心里暗暗叫遭。
果然,老吴又狠狠地给他们灌了一海碗的心灵鸡汤。
“……什么时候了同学们,啊?我不要求你们闻鸡起舞,废寝忘食,最起码你要也要做到勤奋刻苦,你们学习是给别人学的吗?……”
老吴在讲台上讲得慷慨激昂,不知道别的同学有没有听进去,反正清染是没有听进去,她垂眸好似在看着书本,神思却早已飞到天外去了。
季彦辰这个书中的变数,向来离她遥远,这段时间徒然接近,她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异常,却始终不知原因。
许是天生的性格缺陷,让这个少年智力异于常人的聪明,在数学领域创下许多记录,不过十六七岁的就被同龄人称为神一样的存在。
可也是因为性格缺陷,他融入不到正常人的生活里,无论走到那里都是孤零零的孑然一身。
清染在学校不是没见过季彦辰,大名鼎鼎的季神在学校无论走到那里,身后都不可或缺的有着争议声。
有人说这样的天才令人羡慕嫉妒恨。
有人说他高在云端,与尔等有着云泥之别。
更有人说,他沉寂在自己的世界,太过孤独,宁为常人,不做季神。
一直不愿在众人面前露出真颜的季神现在一反常态,戴上棒球帽露出了平日藏得严密的五官,无异于像满身刺的刺猬向人露出了柔软的肚皮。
且,季神可以称为翻天覆地的变化有可能是因为她,这让清染内心有些慌。
初次见面清染已记不清了,这次她却看得清楚,季神并不直视她,他的视线落在虚空处,撩起头发褪去伪装,他的心却没有静下来。
像极了躁动不安的孩子。
清染内心不得不拉响警笛,因为这种只为一人破例的情节,是经常在言情书中出现。
《校草的十一姑娘》书里起初关于季神的描述寥寥几笔带过,清染到现在都想不起来,前世的自己为什么会抽风看这样一本小说。
静下来的时候她时常会想个种情节,男主的剧情现在还没正式开始,按照书中现在谢映安的同桌应该是温时宜,现在因为她的转变发生了一点偏移。
那么季神呢?
后来作者对这个被上天狠心遗弃,又怜惜捡起的少年,为何突然多了笔墨?
清染想,自己是不是在无形中曾帮助过季彦辰,所以这个少年对她的态度与别人而言成了一个例外?
这个问题从看到季彦辰喂猫那一天开始,她不是没想过,可自从有记忆开始,她被保护的太好,哪里有机会去帮助过别人。
所以,季神对她,会不会是错认?
谢映安沉着眼眸看清染将化学书的角折起再铺平,一遍复一遍,少女指尖圆润,粉色指甲上白色的小月牙透着健康的光泽,她眉头微皱,显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他别开脸,心口因见到清染和季彦辰站在一起的画面堆积的郁气,仿佛更浓重了,无论怎么呼吸始终不得解。
谢映安从小跟季彦辰一起长大,虽然季彦辰喜欢用过长的头发遮住五官,但十几年的岁月,他不免见过几次他的真容。
季彦辰的母亲是个舞蹈家,在大院里是出了名的漂亮有气质,季彦辰的父亲是名军人,五官亦是端正,可想而知,季彦辰的相貌岂会差到那里去?
老吴在讲台上已经开始讲起了新的学习课程,谢映安拿起笔打开笔记本。
季彦辰向来独来独往,李清染也是不喜与人多交际的性子,他们两个怎么会认识?而且季彦辰又为什么愿意在季清染面前露出脸?
整洁的笔记本页面被他画的一团糟,他手里的笔一顿,忽而想起那天他下了物理课急匆匆去找清染时,在那颗古树下看到的身影。
他背身在转角处,看的分明,与清染一起喂猫的那个黑色身影有些熟悉,等他走过去的时候,那个身影已经不见。
那个身影和今天这个重叠,严丝合缝。
季彦辰……
他喃喃念出这个名字,突然丢下书中的笔离开了教室。
清染一愣,眼睁睁看着老吴停止了讲课,一个教室的同学外加一个老师目送他走出教室。
“谢映安!”
在他身后是老吴的怒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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