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法拉提率领三军,直奔广东。
是日,大军抵达广东边境的柏松关外,霍听得一阵如雷般的蹄声传来,抬目望去,只见前方黄尘滚滚,遮天敝日,一支骑队如飞而来,跟在不远处的却是步兵,密密麻麻,一时也难辨到底有多少兵力。法拉提道:“帖牧格,传令备战!”那帖牧格自归降后忠心耿耿,毫无异心,应了声遵命,掉转马头,传令去了。
不一会儿,前面骑兵已到,驻脚在十几丈开外。法拉提凝目望将过去,只见前有两名统帅,正是元朝的开国大将史天泽、张弘范。朝廷派这两人出来,对这次大规模农民运动的重视程度已可见一斑!
那史天泽大喝道:“黑面大王,凭你这区区乌合之众实难与皇师争雄,本将奉劝你还是早早归降为妙,不然怕要死无葬身之地!”法拉提冷笑道:“本王南征北战,攻无不克,纵然你倾尽举国之师,本王也未必怕你!”张弘范脸色一沉,举起军刀朝后挥了一挥,弓箭手立时抢上前来,举弓便是一阵猛射。后面的步兵则形成一个弧形包剿上来。法拉提命帖牧格、宫亮节、齐岳亭、麻永修等四人从两侧迎上去,自已率同赵瑞、白苹、谢仲均、及三大凶徒从中路踹入。
这一战毫无投机取巧之处,两股大军如潮水一般,涌将过来,汇作一股,呐喊之声立时震彻了天地,血腥之气铺天盖地的漫延开来。事实证明,在兵力相当的情况下,万里民教缺乏必要训练,史天泽、张弘范军队的作战能力依然不减当年,这是刘整之辈所无法比拟的。帖牧格对史天泽的作战能力尤为清楚,朝法拉提喊道:“民王,硬战不得,快撤!”法拉提情知不敌,下令撤军,角声起时,全军后退,进入一座树林。史天泽怕中了对方埋伏,也不穷追,收兵回到柏松关去了。
法拉提明白自已的缺点在何处,于是扬长避短,采取攻战枫岭关的经验,派三大凶徒夜入柏松关,引爆关内的火yao,里应外合。三大凶徒得令,待入夜后,出了树林,趁着夜色,施展轻功,直奔柏松关而去。
约过了盏茶工夫,三人来到关外的一座林子里,召至天把眼望去,只见护城河宽有五丈,城楼上巡逻兵川流不息,每人手持火把,火光烛天,方圆几丈内也清晰可见,不禁惊道:“此非枫岭关可比也!”不善道:“若无良策,硬闯进去就是了。”杜付道:“我倒有一计,却不知是否可行。”召至天双目一亮,道:“快快说来。”杜付道:“我去引开对方的注意力,到时你俩悄然掠上城去。”不善道:“好是好,只是你忒是危险了。”杜付道:“区区城卒能耐我何?你这和尚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已的威风。”不善搔搔后脑笑道:“也是。想当年我三大凶徒何等的威风,确也不用惧那些城卒。”召至天道:“如此便依计行事,杜付你须小心了。”杜付应声好,摺扇一扬,长身而起,跃将出去。
城卒见状,喊道:“下面是什么人?”杜付冷笑一声,俯身从地下拾起块石头,扣在掌心,暗运内力一捏,石头碎裂,抬头道:“我是阎王派来的勾魂使者便是!”手臂用力一扬,碎石飞射出去。只听得城上响起一阵“哎呀呀”的惨叫,上面有数十人受了伤,轻重不一。这时,城上所元军都奔将过来,举弓射来。但只见火光下飞矢如雨,齐攒过来。杜付“哈哈”一笑,一扬摺扇,护住周身,只听一阵“叮叮叮”的脆响,飞箭如水珠般四散开去。
召至天、不善见时机已到,现身出去,掠到护城河畔,见元军尽被杜付吸引过去,无人发现,互打了个眼色,运气丹田,凌波掠将过去。这召至天、不善的提纵之术也端是到了炉火纯青之境,那五丈来宽的河面居然一掠而过!来到城脚,双掌一按城墙,飞身而起,半空中一个筋斗,双足在墙上一点,复升而起,悄无声息地落在城上,转首见那些元军忙着与杜付周旋,竟是不闻不见,心中不觉暗暗好笑,不善道:“大哥,我们去找火yao库要紧。”召至天称是,刚要动身,忽听得一声大笑,人影闪处,落下两人来。召至天、不善大吃一惊,定目望去,只见那两人的长相都是蒙古人,其中一人一头的黄发,身如竹竿,手中拿着根铁竿,竿端挂着四只铜铃,在夜风中“叮铃当啷”价响;另一位是个大汉,右目残瞽,手擎一柄大刀,在那里一站,浑如巨灵神一般。召至天、不善见状,心想:苦也,原来对方早有防备!看这两人模样,就知不是等闲之辈了。”
只听那黄发怪人阴沉沉地笑了一声,道:“万里民教的那些作战伎俩,我们将军早就摸得一清二楚,我等在此恭候多时了。”召至天、不善必定在江湖上闯荡几十年,惊归惊,却还不至于乱了方寸,道:“两位不象是我中原人氏,莫非是蒙古来的高手吗?”那大汉道:“不错,我叫合烈,他叫也巴尔,在蒙古还不曾遇上过对手,这次有这机会,看看中原武林到底有何能人。”不善道:“那你这次端的好运,刚到中原就让你碰上了。”镔铁禅杖“呼”的一挥,只见月光下乍起一道精芒,如殒星般飞射而下。十五年前,这不善和杜付还不曾练成一门叫“九天九地功”的武功,故才被丐帮一干人逼入无为洞府外的山谷里,靠以赵月娥的“天地阴阳五行阵”才把丐帮阻在阵外。今不善、杜付已练就这套武功,他情知这两个对手厉害,这一杖下去,用的是“九天功”。九天为攻,九地为守,只见禅杖猛如蛟龙出海,快如电闪光敛,朝那合烈劈头盖脑打将下去。那合烈见状,暗吃一惊,举刀相迎。只听“叮”的一声响,火星四溅中,两人各退一步,显然功力相当。但不善的“九天功”一经施展开来,如江水泛滥,一发不可收拾,招式有攻无守,看似一副拼命的打法,但快中见稳,缜密无间,毫无破绽可寻。合烈没想到他出招如此之快,一跳跳开,避开一招,从侧面反攻。
那厢边召至天也与那也巴尔交上了手,召至天胜在经验老道,一根铁丝早已使得出神入化,伸展之间俱见杀机。初时,召至天占尽了上风,二十招一过,那也巴尔暗催内力,那铁竿上的铜铃震天价响,召至天不觉心中大乱,招式见疏,也巴尔趁机一阵猛攻,打得召至天手忙脚乱。
召至天这一惊非同小可,暗道:这铜铃慑人心魄,乱人心志,端的厉害,我须收敛心神,不可被他得逞了。”当下用内力强镇心神,以守代攻,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如此一来,也巴尔果然不能奈何于是他。但召至天心中却暗暗着急,心想:如此下去,若待关内大军一来,被其包围,怕是要逃出去也难了。”
心念甫落,陡闻得一阵呐喊,只见史天泽、张弘范果然领军而来。召至天见状,暗暗叫苦,转首朝不善喊道:“兄弟,不可恋战,快杀出去!”不善回头看去,只见召至天已被大军包围,不禁大声道:“咱们要走一起走,难道我和尚还怕死不成?”禅杖奋力一挥,挥开合烈,朝召至天奔来。
召至天见他反朝大军奔将过来,、心中一阵激动,猛地仰天一笑,道:“和尚,咱们兄弟今日就杀他个天翻地覆,也不枉三大凶徒之名!”手臂一振,铁丝电卷出去,只见精芒过处,元军便倒下去一片,挡者披靡。杀到尽兴处浑忘了旁边还有个也巴尔,左冲右突,元军休想近他的身子。也巴尔冷笑一声,觑个真切,倏地打出一竿,击在召至天后腰。这一招有备而为,力道何等之大?召至天只觉这腰如断了一般的痛,却硬咬了咬钢牙,只退了一步,双目盯着也巴尔,似要喷出火来,霍地一声大喝,蹿将过去,与对方拼命,招式有攻无守,却也破绽百出。不善暗道不妙,喝道:“谁敢伤我大哥,和尚剥了他的皮!”纵身跃入大军之中,奋力杀到召至天身旁,接下那也巴尔的招式。这时那合烈也杀将上来,召至天、不善顿时陷入困境之中。
正值此时,陡闻得一声炮响,城楼上火光一闪,城堞顿时塌下一片。只听城上元军喊道:“黑面大王攻城了!”史天泽、张弘范闻言色变,号令军队重新集合,准奋迎战。召至天、不善闻法拉提来救,精神大震,趁元军集合之际,杀出一条血路,掠出城外去。
只见城外战火纷飞,炮火边天,呐喊声中,只见法拉提一马当先,率军冲杀过来。冲在法拉提旁边的赫然是杜付。原来杜付虽吸引城上的元军,等召至天、不善上得城去时,他却无法上得去了。不一会儿便听得城内杀声震天,情知两个兄弟中了埋伏,便回头去请法拉提来救。三凶徒聚首,回想方才凶险,都有种恍若隔世之感。法拉提道:“柏松关易守难攻,不应强取,走。”当下鸣金收兵,又退回到林子里去了。
法拉提下马便召集各头领,商议破关之策。道:“柏松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如果我军不能将其迅速拿下,久停于此,朝廷很可能会另派军队前来增援,到时腹背受敌,我军危矣!故攻克柏松关,已燃眉之急,今晚务必要商议出个破敌之策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束手无策。
正自沉默间,忽见一名士卒来报:“启禀民王,三里外发现敌情。”众人闻言,都是吃了一惊。法拉提起身道:“迅速集合全军,准奋撤退。”众头领应是,忙不迭跑去集合部队。法拉提心想:看来史天泽是要与我决以胜负了,敌强我弱,须以最快的速度撤退才是。”这时队伍已集合毕,法拉提道:“抛弃一切笨重之物,全速撤军。”宫亮节惊道:“民王,若弃了大炮,以后怎生作战?”法拉提肃然道:“休多言,撤军!”众头领无奈,只得弃物撤军。走没多久,只听林子外有人喊道:“黑面大王,快快出来投降,不然本将军要放火烧山了!”法拉提情知敌军已到了林外,也不去理会,命人加紧赶路。
没多久,只见身后火光烛天,时值秋季,草败树枯,着火即燃,火苗在秋风中迅速地漫延开来。宫亮节等人这时才明白法拉提要弃重物的道理,不禁暗下佩服他有先见之明。
卯时,大军撤出林区,借微亮的曙色望去,只见前面一座奇峰插汉,怪石嶙峋,峭壁千仞。法拉提打量了下形势,道:“敌军若追来,我们便在此与他决以死战!”转首吩咐道:“帖牧格、赵瑞、白苹、宫亮节、齐岳亭,你等五人率十万人马登上左边那道山崖去,在崖顶埋藏伏,听我号令;麻永修率三万人马,与召至天、不善、杜付以最快的速度赶去柏松关,趁其关内空虚,不惜代价务必攻克柏松关。切记要绕道而去,不可被路上的元军发现了。”麻永修、三大凶徒得令,火速率兵而去。法拉提道:“其余人跟本王上右边那山崖去。”众人都依计行事,上了崖顶后,准奋了些石头,静待敌军到来。
至辰时,大火基本熄了后,只见在浓烟中出现了幢幢人影,看其规模约有近二十万人,领军的正是张弘范。法拉提见状,心下暗喜,忖道:看来史天泽已倾城而出,关内至多出不过千人而已。不管这里的战况如何,只要麻永修能一举攻下柏松关,便是取得了这一场战役的胜利。”
张弘范乃身经百战的老将,与他比起来,法拉提不过是初出茅庐的小子而已。只见他打量了下眼前的地形,举手示意全军停足,道:“此处地势险峻,那黑面大王惯用诡计,须防埋伏。”转首道:“合烈、也巴尔,你俩上那两道崖上去看看。”两人得令,各持兵器,发足朝山崖而来。
法拉提见状,寻思:这张弘范果然是个可怕的对手!”转首朝谢仲均道:“谢兄,你去会会他们。”谢仲均道:“怎么去会会?”法拉提道:“谢兄的武功天上无敌,打发区区两人成什么问题?你蒙上面,装作是剪径的强盗,耍耍他们,别把我军暴露出去就是了。”谢仲均自走火入魔后,忘记了从前的一切,脑子纯真得如孩子一般,闻言觉得有趣,笑道:“省得了!”扯下一幅衣襟来,蒙在脸上,起身出去。
合烈、也巴尔虽艺高胆大,但也忌惮法拉提真会埋伏于此,边走边运用内力,耳听四方,眼观八路,忽见一条人影如猛鹫般地划过天际,朝这边掠来。两人吃了一惊,兵器横胸,作势待战。
谢仲均落在他们面前,把双腿向两边一分,站了个八字,大赤赤地道:“我是强盗,来抢劫的,把财物都留下了!”这一番话倒有些像自我介绍,却无半分强盗的味。也巴尔见他方才来时的身法,已知非三流之徒,心想:中原的强盗也有这么好的功夫吗?我这是奉命来察探敌情的,还是莫多生枝节的好。”当下道:“我等此行也没带什么贵重之物,这就将身上这些银子全数奉上就是。”说话间,把带在身上的银子都拿了出来。合烈知道也巴尔用意,也把银子拿了出来,放在离谢仲均不远处。
谢仲均从没做过什么强盗,本以为少不得要大战一场,却哪里想到对方竟如此的爽快,望着地上的银子,一时不知所措。合烈冷笑道:“老兄大概从未遇上过如此爽快的主儿吧?钱财乃身外之物,老兄也不必客气,拿去就是了。”谢仲均道:“这话也对,钱财乃身外之物,要之何用?还是要些身上的东西好些。”合烈一惊,道:“你要什么东西?”谢仲均道:“我现在要你们身上衣服了,快脱下来吧。”也巴尔闻言,已知他不是什么强盗了,沉声道:“阁下究竟是谁?”谢仲均道:“什么哥下哥上的,我又不认得你们,何须如此亲切?快脱衣服就是了。”合烈大怒道:“好小子,莫以为大爷当真怕了你!”大刀化作一道匹练,斫将出去。
谢仲均见他动手,正是求之不得,他无招无式,随手一挥,内力自生,如钱塘之潮,呼啸着奔涌而出。合烈只觉似撞上了一道铁墙,刀未到位,人已倒跌回来。也巴尔没想到此人竟如此的厉害,暗暗吃惊,道:“原来朋友竟是身怀绝技!都是武林一脉,朋友有何目的,只管明说就是。”谢仲均道:“只要你们把衣服脱下来给我,我马上就走。”也巴尔见他浑浑噩噩,心中一动,道:“也罢,我俩衣服可以给你,但你须回答我一个问题。”谢仲均道:“什么问题?”也巴尔道:“这山顶之上可有军队?”他以为谢仲均是个浑人,说出来的话必是真的,哪知谢仲均心里虽纯,却已记住了法拉提的话,道:“军队自是要去打仗的,到山顶上去做什么?乘凉吗?”也巴尔又道:“那你今天可见过军队从此经过?”谢仲均心想:骗人是不好的,我最恨骗人的人了。我已按法拉提说的骗了人家一次,哪还能再骗的?但如果我照实说了,那刚才的谎不是白撒了?”正自委决难下,只听也巴尔又问道:“到底见是没见过?”谢仲均暗道:我说见过总不是骗人的吧?”当下道:“见过。”合烈双目一亮,道:“他们去了哪里?”谢仲均道:“你这两人怎的这么多问题,不是说只问一句的吗?”也巴尔道:“你只须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们便脱衣服给你。”
谢仲均暗道:我真要你们的衣服作什么?”转念又想:如果他们真脱了衣服倒也有趣。法拉提在我的前面,我说往前面去了总还是不昧良心的。”道:“军队往前面去了。”也巴尔心想:黑面大王即不在这山崖上,那肯定是走了,到底去了哪里,就不关我们的事了。”当下告了声谢,转身就走。谢仲均大喊道:“你们怎么不把衣服脱了?”合烈大笑道:“你回家叫你老娘脱去吧!”谢仲均一怔,道:“老娘应该就是娘了,他叫我让老娘脱衣服去,分明是骂人的话。幸亏我没娘,骂了也是白骂。”当下也不与他们计较,回身往原路而去。
也巴尔、合烈回到军前,说是山崖上并不见黑面大王。张弘范哪知他们并没有亲自去看,只是向一个浑人打听一下便回来了?以为他们去了这么多时,定是察探清楚了,道:“敢情黑面大王此番真是畏惧了,这时士气正衰,应趁胜追击,一举歼灭万里民教,替朝廷除此一患。”当下令全军向前进发。
法拉提见状,暗下冷笑不已,当元军进入双崖夹峙处时,陡地一声喝,两边崖上的万里民军把准奋好的石头往下扔。张弘范闻得一声巨响,抬头望时,只见两边滚石飞击下来,这一惊端的非同小可,忙向后撤退。但这二十万人哪能在同一时间撤出来的?竟白白地折损了二百余众。法拉提见元军慌乱,趁机追击。十几万人齐喊着奔将下来,个个似生龙活虎一般,只这一股气势,已把惊魂未定的元军吓得面色发白,哪还有斗志?慌慌的都回头逃命。法拉提紧追不舍,接近柏松关,又杀了元军数千人。
张弘范以为到了柏松关便安全了,殊料,到关前时,陡闻一声大喊,关门开处,涌出来的尽是万里民军。饶是他驰骋沙场数十年,也不禁面色如土。
原来麻永修、召至天、不善、杜付四人率三万人马突袭柏松关,把史天泽打了个措手不及,因关内大部份人都调去追杀法拉提了,纵然史天泽如何能打仗,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被轻易地破关而入,亏得几名亲兵拼死护主,才得以逃了一命。麻永修攻下柏松关后,本打算从背面袭击张弘范,还没动身,却见张弘范被法拉提追杀而来,当下关了城门,诱敌前来,待对方到城门时,猛杀出去。
两厢夹击之下,善战的元军成了软弱任宰的羔羊,大叫着到处乱窜。张弘范见大势已去,率残军拼力杀出一条血路,落荒而逃。
法拉提顺着台阶,一步一步慢慢地拾阶而上,当站在城头,望向前面这片广袤的土地时,胸中不由得豪情万丈,曾是一个籍籍无名的小子,一个连自已的女人被人杀了都无力还手的弱者,一个被人折磨得死去活来,却还要向人屈膝的可怜人,如今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受万人尊敬的黑面大王,他感到一阵自豪,感到在残酷的社会中,他已经脱掉了卑贱、平凡外套,踏入了尊贵的门槛,从此后,他有权力用另一种眼光视人,有能力去报复那些给过他痛苦的人。
正遐思间,忽见一匹快马如飞而来。定目一望,正是自已的士兵。不一会儿,那士兵跑上城来,禀道:“启禀民王,据我方探子来报,众心会已顺利攻入江苏,朝廷被逼之下,派人与众心会谈判,并已达成协议。”法拉提闻言,周身大震,道:“果真已达成协议?”那士兵道:“正是。另据悉,众心会的钟尚明得了一种怪病,现已将会主之位传给其子钟汉,而实权却掌握在一个叫宁雪儿的女人手中。”法拉提闻言,不由得浑身发起抖来,他愣愣地注视着西边那一抹残阳,心在揪痛,旧日的伤疤被无情地剥了开来,那里面装的是一个无辜残死的姑娘,他这一生中最重要的女人--青青。这时,他突然发现,原来权力不过是披在身上一件美丽的衣裳,而青青在他的心里,是任何东西都无法取代的。只见他把拳头捏得“格格”作响,暗暗发誓,一定要亲手杀了宁雪儿,为青青报仇。蓦地回身,叫来各头领,作了个重大的决定,暂休战事,回兵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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