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触到对方身体明显的僵硬了瞬间,笙歌神智恢复了几分,惊觉到了不妥,而后默默抽出身子来,又静静看了眼云苏。
她并没有刻意去看他表情,只是下意识想去看看是否就是他,是否是那个样子,或许自己已不在这个混乱的时代,或许她也已归来。
而后似乎认清了现实,她仍默默地接过酒杯往里倒满,慢慢喝了下去。再也不复方才那般惊诧,激动,失而复得的惊喜以及担忧成空的患得患失。
良久,笙歌听见头顶传来淡漠的一声:“醒了?”几乎不含任何感情。
笙歌点点头。
“我是谁?”
“云苏。”笙歌老实回答。
“……”阿阮是谁四个字哽在喉咙,说不出来。他伸出手在她额前探了探,微微蹙眉:“你身体尚需调养,记得少沾酒水。这么晚了,走罢,我送你回。”
笙歌乖乖起身,只向夏伶说了句:“我明早再来。”便随着云苏一同离去,夜幕凉凉,云苏在前边不疾不徐走着,笙歌在后边不紧不慢跟着,一路无言。
直至相府门前时,云苏叹了口气,道:“回罢。”
笙歌点点头,往门内走了几步,又转过头来,对他道:“云苏,我是不是很自私?”
云苏仍站在原地,萧肃清举,皓月当空。
“你为什么这样认为?”
“只对自己的事上心,而别人的却不闻不问。是么?”
“那不过是因为别人的在乎造成了你的有恃无恐。说到底,又怎能是你的错?”
“你是这样认为的?”
“是。”
姣姣星月下,笙歌望了一眼他,他眼底常常没有一丝波澜,似乎自第一眼见他起便一直这样静若止水。此刻他静静凝视着他,微微蹙眉,眼底有别样心绪,仿若世间最纯净的雪山之巅也开始带着一丝异样的色彩,在山巅之上刹那芳华,流转百年而经世不忘。
笙歌嘴唇微微颤抖,为何那么相像的两个人,心性却迥然不同,阿阮?你又在哪里呢?她闭上眼睛,似是决然:“夜深了,该是休息的时候了,再见。”
没有听见云苏回答什么话,笙歌深吸一口气,往里疾走,只感觉脚步生风,脑袋乱糟糟的。
翌日
笙歌照常去看了看舞楼,从昨晚起便已封锁门口,为的只等开业之时的浩大。
夜晚她还要和沈双燕一起偷偷去旸州其他烟花之地看一看,不知会是什么模样。正想着,却突然听见门声一响,是有人进来的声音。笙歌进舞楼时没有锁门,便听见那人嘀咕道:“门怎么会是开的?哪个贼在里面,也敢动这底盘?”
笙歌听见这声音遂放心一笑,这是沈双燕的声音,见她提防着走进来时,在楼梯上对她挥了挥手,“我在这,比你早一步。”
沈双燕拍了拍胸脯:“吓死老娘了,我还以为你还没开业就有人惦记着钱财了。”
笙歌会心一笑:“难得你还会来视察一次,仔仔细细看一番吧。”
沈双燕摆摆手:“不要不要,检查这么细致的活我做不来,我今儿来是来看看昨下午调制的茶水味,今天效果如何。”
笙歌使劲嗅了几声,无谓道:“倒还不错,还有个味留在空中。”
“什么味?”
“馊——味——你是不昨下午晾置的茶泡在壶里忘了取出来了?”
沈双燕一拍双手:“我是说忘了什么,昨晚使劲记没记起来……”
笙歌一个斜眼给她扫过去:“那还不去!”
几个时辰后……
“笙歌,你去过青楼么?”
“红袖舞楼算么?”
“算毛啊,当初我想开一家真正的青楼,奈何赫连毓死活不准,最后才弄了这不三不四的舞楼。”
好歹舞楼如今在旸州名声甚大,也是权力的象征,普通百姓工作一辈子恐怕连舞楼里一个歌妓一月赚得的钱都比不上,如今却被沈双燕说成不三不四,笙歌苦笑摇头,等她说完等她舒畅。
…………
又聊了许久,话题又回到晚上会女扮男装去青楼的话点上,笙歌好奇地问:“青楼大么?”
沈双燕白了一眼她,似乎在说出去别说你还是红袖舞楼的老板,这点见识都没有可真让人鄙视。鄙视归鄙视,沈双燕还是道:“有大有小,老板开的好了,自然地方也敞亮了。”
“哪小的呢,姑娘也很少么?”
“一般来说小的青楼姑娘倒还不算少,毕竟她要赚钱嘛,地方少了本就赚的少,人再少了,岂不是要亏本了?”
“那姑娘会些什么才艺呢?”
沈双燕得意地仰起头:“并不是所有的青楼都有卖艺不卖身的女子,只有有正经大的规模了,才会收卖艺的。”像红袖舞楼,个个身怀技艺,目前的吃穿用度非一般老板所能承受的起的。
“……”
眼看笙歌像个好奇宝宝一般,沈双燕做了个暂停的姿势:“停!我们稍会再聊,到了晚上你就知道了。不过嘛……”她坏笑几声:“青楼倒是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所有女子胸都是C杯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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