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瓜尔佳氏的话,凌若久久未语,但眸的恨意却在不断松动,脑海里更是不断浮现胤禛痛苦无奈的眼神。
瓜尔佳氏拭去眼角的泪道:“人不能永远活过去,得往前看才行。而且你真正该恨的,应该是那个害死弘历的人,他才是那个该千刀万剐之人!”
随着她话音的落下,东暖阁陷入无声的寂静,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幽幽的声音响起,“姐姐说的没错,是我过于执着了。”
凌若的话令瓜尔佳氏心一松,露出许久没有过的笑意,“你能想通就好,我真怕你钻在牛角尖里出不来。”
“姐姐这样费心劝我,我若再不明白,就真是一个蠢人了。”凌若深吸一口气道:“我会努力学着去放下,但是害死弘历那个人我一定要抓到,我一定不可以让弘历死的不明不白!”
瓜尔佳氏点头之余又担心地问道:“那皇上呢,你还恨他吗?”
“皇上……”凌若犹豫了一下缓缓道:“就像我会努力学着去放下弘历的死一样,也会努力学着放下对皇上的恨,但这并非朝夕可成,还请姐姐给我一段时间。”
“我知道,只要你肯去试,我已经很高兴了。”瓜尔佳氏话音刚落,手便被凌若给握住了,“姐姐,你与我说实话,这些年你是不是过得很苦?”
瓜尔佳氏知道她是在意自己刚才说的那番话,摇头道:“既然摆在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么何必去想苦不苦的问题,再说我不是还有你吗,若儿,我不像你还有皇上,我只有你了,你明白吗,所以你一定不可以有事,否则……”说到这里,她忍不住红了眼道:“我不知自己还能用什么理由熬下去。”
“姐姐!”凌若抱住瓜尔佳氏哽咽道:“我会的,我一定会好好活着,不让姐姐再担心。之前,是我太任性,自己钻了牛角尖。”
待各自平复了情绪后,瓜尔佳氏道:“若儿,你之前在灵堂上那样迫问二阿哥,可是觉得他有可疑?”
在放下仇恨后,凌若的思绪比原先清晰了许多,轻言道:“这个我不敢肯定,但二阿哥不喜欢弘历是肯定的,哪怕他后来装得多好,我都不相信他是真心待弘历好。所以,若他与弘历一道被抓了,他一定不会顾弘历死活,甚至为了自己,还会推弘历去死。”
瓜尔佳氏蹙眉道:“你怀疑他们在逃走的时候,二阿哥故意害得弘历被发现,好让他自己脱身?”
凌若点头道:“而且姐姐别忘了,推举弘历去户部的人正是二阿哥,虽说现在还说不准他的举荐与之后发生的福州饥荒是否有联系,但他无缘无故的示好,总让我觉得不简单。”
“你说的也有道理,一直以来,二阿哥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我依然能看出他对皇位的野心,只要有野心,那么弘历就会成为他的挡路石,搬走了这块挡路石,在他面前就没有了任何阻碍。”瓜尔佳氏思索片刻道:“不过你这样追问下去也没有用,因为二阿哥就算真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也绝对不会承认,反倒是你会被皇后抓住把柄,在皇上面前狠狠告你一状。”
“我也知道,所以刚才在灵堂上才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不过……”
瓜尔佳氏突然接口道:“不过明着不行,就暗着来是吗?”
她这话让凌若为之一笑,虽然还透着凄凉之意,但终归是笑了,“知我者莫如姐姐也。”
瓜尔佳氏拍一拍手道:“与你处了那么多年,哪还会不知道,你既是怀疑就尽管去查,我亦会全力助你,若真查到弘时有害弘历之心,就算有皇后护着,也非得刮下他一层皮不可!”
正当凌若疑心弘时与弘历的死有关时,密探也将之前在廉亲王府外拦截失败的事告诉了胤禛,他们的失手令胤禛愠怒,盯着跪在底下的密探头子道:“朕吩咐过一定要查清楚每一个出入廉亲王府的人,你们究竟有没有听在耳,居然让人从眼皮子底下溜走?!”
“皇上息怒,奴才派了三个人拦截那乘小轿,原本是应该足够的,只是没想到那四个轿夫居然个个身手不凡,拦住了奴才派去的人。奴才本想抓住两个轿夫拷问,没想到另一人狠决毒辣,直接将他们二人的头斩了下来,让奴才无法生擒。”
胤禛冷哼道:“应该?什么时候你办事也变得这样马虎随便了?”
密探头子知道此次事情是自己失责,不敢再分辩,低了头道:“奴才该死!”
“待会儿自己下去领十鞭子,那三个各领二十鞭。”处置过后,胤禛又道:“知道那轿子是从哪里抬出的吗?”
“回皇上的话,奴才不知。但那乘轿子看着不起眼,却一直抬进廉亲王府,没有在府外下轿,再加上那两个轿夫用轿帘包着轿人的脸,奴才断定,轿子里的人身份一定不简单。”
密探头子话音刚落,胤禛就冷笑道:“若是简单,就不用在轿藏开口,还让四个武功高强的人扮成轿夫。继续给朕盯着廉亲王府,若这一次再让人逃去,你自己提头来见。”说罢,待要示意密探头子退下,忽又想起一事来,“你让人廉亲王附近打听,看看能否打听到往常那乘轿子抬出后去了哪里。”
“奴才遵命!”密探头子依言退下,这些专擅于刺探消息的人动作很迅,太阳没落山便已经回来覆命,虽然那乘轿子不起眼,但出入的毕竟是廉亲王府,且又不是一次两次,少不得会有人注意到,细细询问之下得知轿子是从一家古玩斋抬出的。
“古玩斋?”在胤禛重复这三个字时,密探头子忍着背上火辣辣的鞭伤又道:“那家古玩斋在京颇有些名气,二阿哥也常有出入。”
“弘时?”胤禛眉眼间露出一丝诧异,没想到会与弘时扯上关系,呃,慢着,弘时以前与允禩很是亲近,自己多次训斥后才总算收敛了一点,难不成他又故态复萌,借口去古玩斋,实在是换了轿子去廉亲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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