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一个眉眼与自己如此相像的女子,她是什么人?为何会出现在宫里?
想到这里,又见那女子快要走得不见人影,她连忙道:“如柳,你赶紧跟着那个女子,看她去哪里,然后想办法打听一下她的身份。”
如柳被她说得一头雾水,“主子这是为何?”
“你不要管那么多,总之按着本宫的吩咐去做就是,本宫在这里等着你,一有消息就赶紧回来告诉本宫。”在舒穆禄氏的催促下,如柳不敢再问,答应一声,远远跟着那个女子离去。
舒穆禄氏则站在原地思索那女子的身份,她一直都知道自己眉眼间像一个人,自己开始时之所以能够得宠,就是因为这三分相像。可知道归知道,她一直都不曾见过这个人,皇后与熹妃无疑是知道的,但她们都不肯说,原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知道知道,没想到竟在此处见了。
看她装扮,应该是哪个王公贵族的福晋,不过看她眉头紧皱,神色哀戚,应该是有何困拢。
这般想着,却想不出一个头绪来,在等了半个时辰后,她终于看到如柳回来,连忙问道:“如何,打听出那人的身份来了吗?”
如柳喘了口气道:“回主子的话,打听出来了,那是以前廉亲王的福晋,姓纳兰,闺名湄儿,奴婢还听说这位纳兰福晋以前是寄养在宫的,一直到出嫁方才离开,虽无格格之名,却有格格之实。”
“纳兰湄儿……”舒穆禄氏轻轻重复了一句道:“廉亲王出事,听说就快问斩了,她此刻入宫,想必是为廉亲王求情,如柳,她去了哪里,坤宁宫还是承乾宫?”如今后宫之,能够在胤禛面前说的上话的,也就这两宫,所以舒穆禄氏会如此猜测。
如柳神色微微一变,小声道:“都不是,纳兰福晋去了养心殿,刚才那些事,奴婢就是跟苏公公打听出来的。”
舒穆禄氏先是一愣,旋即明白过来,是了,胤禛因为自己眉眼与纳兰湄儿相似所以宠信自己,那么纳兰湄儿在他心必然有着不轻的份量,她直接跑去求胤禛也是情理之的事。
不过,她真是有些好奇胤禛与纳兰湄儿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若胤禛真钟情于她,她又为何会嫁给允禩?实在是很奇怪。
见舒穆禄氏一直不说话,如柳忍不住道:“主子在想什么?”
“没什么,不过有些事,本宫想要弄清楚。”在如柳还没明白她这句话的意思时,舒穆禄氏已是道:“扶本宫去坤宁宫。”
熹妃与自己嫌隙太深,就算自己去问了,她也不会告诉自己。相反,皇后虽然是一只笑面虎,却是与自己站在同一阵线,她倒是很有可能告诉自己这个纳兰湄儿的底细。
就在舒穆禄氏去往坤宁宫的时候,纳兰湄儿已经站在养心殿。两人面对面,却一直不曾说话,似是不知从何说起,又何不知该说什么。
许久,纳兰湄儿退开一步,屈膝道:“臣妇给皇上请安,皇上吉祥。”
“起来吧。”短短三个字,于胤禛而言却含了无数种复杂的情绪在里面,“朕没想到你会来见朕。”
纳兰湄儿低头道:“是,臣妇自己也没想到。”
“你来见朕,是为了允禩的事?”胤禛甚至都不用想,便猜到了纳兰湄儿的来意,她嫁为人妇二十余年,只在允禩出事的时候来见过他一次,而今自然也不会例外。
“是。”随着这个字的响起,纳兰湄儿忽地提裙跪下道:“臣妇恳请皇上开恩,饶恕允禩一命。”
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在胤禛意料之,然意料归意料,亲耳从纳兰湄儿口的到那些话,仍然令胤禛胸口隐隐作痛,“你知道允禩都做了些什么吗?”
“臣妇曾去宗人府大牢见过允禩,知道他曾犯下难以饶恕的大罪。”纳兰湄儿艰难地说出这句话,旋即又紧张地道:“但他只是一时糊涂,臣妇去见他的时候,他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后悔不已,请皇上看在他知错的份上,也请皇上看在你我相识一场的份上,饶过他一命。”
“允禩会后悔?”胤禛失笑地摇头道:“湄儿,自你还在襁褓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朕,你觉得朕会相信这话吗?允禩这个人,要么不做,做了就绝对不会后悔。”
纳兰湄儿死死咬着下唇,她知道骗不了胤禛,却没想到刚一出口便被他识破,一时跪在地上不知该说什么好。
低头看着跪在地上的娇弱身影,胤禛长叹一声道:“湄儿,你应该知道福州这场**害死了多少无辜百姓,也应该知道朕的儿子被谁所害,你要朕放过允禩,那谁又来放过朕的儿子还有千千万万的无辜百姓?”
在被咬得青白的唇色,纳兰湄儿落泪道:“可是他们已经已经死了,就算皇上杀了允禩,他们也不会活过来,但皇上却会背上残弑兄弟的恶名,而臣妇也会失去夫君,变得孤零零一人。皇上,求您念在与臣妇相识一场的份上,开恩饶过允禩吧,臣妾真的不能没有他。”
面对她的哀求,胤禛无言以对,良久,他亲手扶起纳兰湄儿道:“就是因为与你相识一场,朕才没有责罪于你,至于允禩,他犯的罪太大,朕若恕了他,如何向天下人交待,如何向弘历交待?湄儿,从今往后,忘了允禩这个人,好好过你的日子,至于你两个儿子,朕不会要他们的命,你可以放心。”
纳兰湄儿不住摇头,扯着胤禛的袖子泣声道:“臣妇与允禩二十年夫妻,岂能说忘就忘,其实允禩生死就在皇上一念之间,求皇上开恩!求皇上开恩!”说罢,她又强行跪了下去,伏在地上哀泣不已。
这一次,不论胤禛怎么说她都不肯起来,胤禛摇头道:“湄儿,没用的,这一次允禩错的太离谱,不论你怎么求朕,朕都不会恕他的。”
他的话令纳兰湄儿心生绝望,仰头垂泪道:“四哥,你当真一点情份也不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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