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试广告1穆如酒瞪大了眼睛,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一笔阁 m.yibige.com
那远处的军队迅速将季渊的军队包围起来,动作十分迅速。
穆如酒没有反应过来。
风沙之中,有谁踏马向她而来,一身白衣,纤尘不染。
不等男人走近,穆如酒回过神来,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
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穆如酒有些晃神。
祁君羡现在已经是南溪之主,若是跟她扯上关系,肯定会让人诟病。
她原本想要逃的。
但是身后,便是半跪在地上,即使牺牲也不肯后退半分邓平安。
她不可能就让邓平安的尸身孤单地在这里。
穆如酒抿唇皱眉,像是在思索着什么。
不知何时,那匹马已经到了她的面前。
穆如酒恍然抬眸,黝黑的瞳孔便对上了男人银黑色的眸子。
有……半个月的时间没见了吧?
穆如酒看向祁君羡的那一瞬间,眼神微晃。
她知道,祁君羡现在恨不得杀了她。
她骗了他这么久,作为清泽君的祁君羡,从来是不可能接受这样的骗局的。
这些她都知道。
只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当穆如酒抬眸看向祁君羡的那一瞬间,她突然就安下心来。
身上卸了力道,穆如酒的肩膀缓缓放松下来。
风沙漫天啊。
穆如酒突然就感觉委屈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祁君羡的那一瞬间,她突然就觉得委屈了。
她想告诉他,她这一路发生了好多好多事。
她想告诉他,那个向来自恋的邓管家死了。
她想告诉他,昔日人人畏惧的阎王军将军,如今断了一条腿,就坐在那四轮车上,再也站不起来了。
她想说的事情好多好多。
从前,她只是一个人的。
只是一个人,面对千军万马,面对厮杀的队伍,面对漫天的黄沙与风雪。
她也想过跟谢琛倾诉,但是谢琛只是问她战况,对于她,从来都不关心。
时间久了,她都已经习惯了的。
将所有的心事都埋藏在心底,谁也不说。
自己也能慢慢消化掉。
从前一直是这样的。
但是现在,穆如酒大抵是被祁君羡养娇了。
祁君羡总说她是“娇气包”,穆如酒现在突然发现,似乎真的是这样。
看到他的那一瞬间,穆如酒就觉得委屈极了。
她鼻子酸胀,风沙吹过,穆如酒有些慌乱地低下头,掩盖住自己的神色。
——现在她这样的身份,在祁君羡面前哭也太丢人了吧!?
穆如酒这样想着,想要将自己眼中的泪水憋回去。
是谁从马背上翻身而下。
男人站在少女面前,为她遮挡住了漫天的风沙。
“受伤了吗?”
他这样问。
穆如酒没有抬头,所以看不到祁君羡的脸色,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就连他话中的语气也不是很分明。
穆如酒不答,只是又向后退了一步,想要逃离开他的范围。
只是这一步还没退,男人一手抓住少女的手臂,手上用了力道,随即将穆如酒拉进了怀里。
穆如酒闻到了淡雅的青竹香气,一如从前,好像什么都没有变过一样。
她的眼中闪了泪光。
大抵是有风沙迷住了她的眼睛,穆如酒睁着眼睛,那眼泪就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
大颗大颗的泪珠落在男人的肩膀,炽热又滚烫。
她感受到男人抱着她的力道又紧了几分。
像是要把她箍进怀里,融入身体一般。
穆如酒的眉头皱得很紧,她已经尽力控制不让自己流泪了。
但是眼泪像是失了控,不听话地夺眶而出。
“祖宗。”
她听到男人这样叫她。
像是很多次他这般叫她一样,无奈又宠溺。
“你行行好,应我一声吧。”
他也会慌的。
刚才看到她一个人站在千军万马之中,他就已经慌了。
他平日里连血都不愿让她见到,又怎么忍心看她一人面对千千万万敌军呢?
他说,祖宗,你行行好,应我一声吧。
哪怕只有一声,让他知道她安然无恙也好啊。
穆如酒觉得,祁君羡肯定是对她下了什么邪门的蛊术。
只是一句话,穆如酒拼命忍住的哭声终于失控,她抱着祁君羡的脖子,放声大哭。
“邓管家死了……”
“我真的很努力地赶过来了……”
“那城门那么重,他是怎么一个人拉起来的……”
“……”
祁君羡只是抱着怀里的小姑娘,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脊背,像是无声的安慰。
身后,他的军队早就将所有季渊士兵歼灭,站在原地,随时待命。
风沙漫天,呼啸的山风吹过这磐山城,阴沉的乌云终于散开了。
--
费了好大的力气,祁君羡的兵马才将那铁链从邓平安的手上拿出来。
让人安放好尸身,沿着磐山城的长街,向着阎府的方向走去。
磐山城的街道上早已聚集了无数的百姓。
他们自发地站在长街的两边,神色沉重。
他们知道阎府的阎老爷和邓管家是几年前来到磐山城定居的将军。
平日里,他们虽然口头上总是说阎老爷脾气不好,说那邓管家又胖又自恋。
但是他们是打心底里敬佩爱戴着他们的。
而现在,那向来自恋的邓管家就躺在那冰冷的棺椁里,再也醒不过来了。
磐山城有一个习俗。
若是哪家德高望重的人去世,人们会拿出家里的一捧白米,洒在那人回家的路上。
那一日,若是有人放眼望去,便能看到,那长长的磐山城街道上,铺就了一层白白的大路。
那灵柩前,有谁高喊一声
“回家咯——”
一时间,整个磐山城哭声一片,哀悼声不绝于耳。
穆如酒坐在马车上,看到了长街两旁的景象。
邓平安,回家啦。
磐山城在,安然无恙。
--
邓平安的尸身停到阎府门前的时候,穆如酒看到了早早站在那里的阎归。
阎归的四轮车被穆如酒卸了车轮。
他手上拿着穆如酒送给她的拐杖,身子笔挺地站在府门外。
“阎将军。”穆如酒站在阎归面前,抱枪行礼。
“邓将军幸不辱命。”
阎归没有说话。
只不过一日未见,他好像又苍老了许多,站在那里的时候,像是一棵苍劲的松柏。
不死不灭。
“阎王军,向来不辱使命。”
阎归这样说,声音又低又沉。
或许多年后,他也会像他的副将一般,为了南溪的疆土,战至最后一刻,最后一人。
阎王军,可死,可灭,唯不可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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