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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读书都 m.dushudu.com
穆如酒早早地起了床。
本来是打算去私塾上课的,但是今天早上水墨却来告诉她,说是殿下跟私塾那边交代了,今日不用去上学了。
“小姐,殿下不让您在王府里待着,说让流苏姐姐带您出去走走,要到午时才能回来!”
水墨一边说着,一边推着穆如酒离开了寝殿。
穆如酒倒是知道今天是她的生辰,但是也没想到祁君羡似乎是要大操大办的样子。
对于生辰,她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她在穆家的时候,被后母欺凌鞭打,动不动就对她拳脚相加,有什么不如意的时候,也会拔高了声音讽刺她。
“哼,不过是个爬床的婢女生的野种,也敢站在我面前?”
“你生母真是个贱人,才会生出你这样的贱种!穆如酒,你凭什么活在世上?!”
“像你这样的贱人,就应该被毒蛇活活咬死!就应该找个乱葬岗丢了!贱东西!”
“你那贱人生母爬床,你也肯定是个爬床的小贱货!”
“……”
一字一句,落在穆如酒的心头。
起初穆如酒还会反驳。
不是的,她的母亲不是贱人。
但是她的反驳,只会迎来更严厉的鞭打与痛苦。
后母会将她扔进地窖,让她跟那些毒蛇待一晚上。
每天早上,等她奄奄一息的时候,再将她从地窖中捡出来,遮住所有的伤口,在父亲面前扮出一副慈母的形象。
穆如酒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惧怕蛇的。
那些东西,是她年少时挥之不去的噩梦。
也是因为后母的那些话,所以对于生辰,穆如酒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据说她母亲是难产死的,对于穆如酒来说,那值得庆祝的生辰,却是母亲遇难的日子。
穆如酒不喜欢这样。
所以也不喜欢过生辰。
她找到祁君羡的时候,祁君羡正在书房里批奏折。
他看上去有些忙,书案上的奏折摆了一堆,他却有条不紊,神色不变。
“皇叔。”
穆如酒深吸了一口气,笑着来到祁君羡面前。
祁君羡见到穆如酒,原本冷沉的眸子便柔了下来。
他勾勾唇,向一旁挪了挪,给穆如酒腾出一个身位。
穆如酒十分自然地坐在了祁君羡身边,托着小脑袋,歪头看向祁君羡。
“怎么了?”
见小东西不说话,只是看着她。
祁君羡放下手上的毛笔,转头看向她。
小姑娘刚起床,头发还有些乱,祁君羡皱皱眉,眼中却没有一丝的不耐烦。
男人身姿绰约,腰线清越,他向穆如酒勾勾手指,穆如酒便乖巧地向他贴了贴。
“转身,头发怎么这么乱?”
男人这样说,语气中却是宠溺更多。
穆如酒乖乖地转身,任由祁君羡替她理着头发。
“怎么了?不开心吗?”
身后,男人声音温和又清雅。
穆如酒摇了摇头。
刚摇了一下,便被祁君羡制止住了。
“老实一点。”祁君羡闷笑一声,这样说道。
“哦。”穆如酒乖乖地应道。
“那是怎么了?有人欺负你了?”祁君羡一边帮她编头发,一边这样问道。
最后那句话问出口的时候,语气中染了几分冷意。
穆如酒开口“没有没有,没人欺负小酒。”
“嗯。”祁君羡只是应了一声,在等穆如酒的下文。
穆如酒想了想,最终还是缓缓开口“皇叔。”
“嗯,在呢。”
祁君羡的语气中没有丝毫的不耐烦。
大概是给小姑娘编头发时间久了,他的手法越来越娴熟了。
很多时候,比流苏和水墨编得都要好。
“为什么要给小酒过生辰呢?”穆如酒有些懵懂地问道。
“嗯?”
“小酒的意思是说,其实不必这样大肆操办的,小酒的生辰不需要这么盛大。”
她似乎从来没有这样盛大地过过生辰。
就算是成为谢琛皇后的那几年,谢琛对她的生辰也没多大的兴趣。
她的生辰规模甚至还不如贵妃黎霁。
从出生开始,穆家的人也不会给她过生辰,后来她出征在外,也不可能想到这种事情。
就算是成为了皇后,谢琛也从来没有用心操办过,甚至好几次都忘记了她的生辰。
这样想来,穆如酒似乎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大规模的生辰宴会。
还是为了她。
穆如酒听到了祁君羡一声轻笑。
她有些疑惑,想要回头去看祁君羡,却被祁君羡制止住了。
“头发乱了。”男人这样说道,手上的力道却是又柔了几分。
“皇叔笑什么?”穆如酒问道。
“小酒似乎有一件事还是没有搞清楚。”
“嗯?”
身后的男人一字一顿,声音低沉又好听“我家的小酒,是我的小东西,我的小东西,自然什么都应该是最好的。”
穆如酒有一瞬间的恍神。
“不管是什么,小酒都应该是最好的。”
生辰也好,身份也罢。
她都配得上最好的。
穆如酒微微怔神,有些没反应过来。
半晌。
“可是,”小姑娘轻轻开口,语气中却带了几分落寞,“小酒配不上最好的。”
她的后母说过的。
她只是一个贱婢的女儿,给她的“穆”姓都是恩赐,她不配!
什么都不配!
那时候,穆家还有个公子,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
不管什么东西,穆如酒都要给她的弟弟。
后母从她记事起便告诉她,穆如酒,这些东西,都是你弟弟的,你不配。
“小酒配不上最好的。”
穆如酒这样说,语气微凉。
编发的指骨有一瞬间的停顿。
祁君羡神色不辨,只是停了一下,便继续给她编头发。
“沐酒。”
祁君羡突然叫她的名字。
声音冷清低沉,又十分严肃。
“嗯?”
穆如酒有些疑惑。
祁君羡没有说话,只是将小姑娘抱了起来,转向了他。
穆如酒抬眸,就看到了祁君羡那双银黑色的眸子。
那双眸子太漂亮了,穆如酒一不小心就跌了进去。
“我是摄政王。”
“只要我想要,不管什么都是我的。”
祁君羡这样说,语气中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成分。
穆如酒也知道,祁君羡的话绝不是自负。
他说的,都是真的。
但是,他为什么要说这个呢?
祁君羡还是定定地看着她,眉眼清俊。
“可是沐酒,这样的摄政王,是你的。”
“所以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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