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凶猛 第57章 押注小仙师既打算除恶务尽,那我等

    测试广告1    第五七章

    贵阳府, 设立于洪武间。一窝蚁  m.yiwoyi.com（本位面为聊斋位面，与历史上的大明主脉相似, 但细节略有不同。）

    成化二，亦燕红误打误撞成为试炼者的这一，朝廷于黔地设府，升调原浙地淳安知县、仆寺丞王占廷为贵阳知府。

    王占廷景泰间的进士，武双全，知兵善政，为官务实, 素有清名，他的到来, 对苗汉杂居、地方上土司骄纵度、恣虐百姓的黔地疑件幸事。

    这位王知府, 如今尚在来黔路上。

    “王知府既然尚未到任, 那这事儿与他有么关系？”

    白云县往贵阳府的官道上，骑马赶路的一行正停在路边歇脚。

    顾县丞已经有些岁了, 只骑马奔行一时辰有余便已满身的汗水, 听得燕红询问，放下汗巾道：“小仙师有不知, 黔州道本不曾设府。如今增设府衙, 虽仍从属布政司门下……”

    顿了下，顾县丞才神色晦暗地补充道：“但黔州道这个小小的池塘, 塞进来的鱼多，那池塘里的水, 就不免要溢出几滴来了。”

    这话已经说得相当明显……但燕红有点儿半懂不懂。

    顾玉成察言观色, 巧妙地从旁补救：“伯父，我听说这位王大嫉恶如仇，素有敢于直谏之名？”

    “不错。”顾县丞也发现到燕红似乎不大懂官场规矩, 便貌似教侄儿、实则说给燕红听，细细解释道，“王占廷本被荐任梧州知府，因母亲病丧未到任，朝廷补授他仆寺丞。如今黔州道增设府衙，朝廷头个想起他来，显然简在帝心。”

    燕红“哦”了一声，面露恍然之色……她好歹看过《明朝那些事儿》，知道啥叫简在帝心。

    但随即她又想到了么，困惑地道：“咦？不对呀，今不都成化二了吗，宪宗皇帝已经不理朝廷、不召见大臣好些了吧，那个敢直谏的王知府怎么简在帝心的？”

    顾县丞、顾玉成这个家渊源的士族子弟皆呆呆地看着她。

    连官场规矩都半懂不懂的燕小仙师，到底怎么知道京中事的？！

    顾县丞咽了口唾沫，正欲说话，又见燕红似乎想到了么，摸着下巴（跟帅坤、陈艺郎的）自言自语地道：“嗯……等等，史书上也说过，本朝皇帝跟臣子斗得最凶狠的一朝……以宪宗皇帝跟后面那个嘉靖皇帝一样，都装成不理政务的样儿，抬娘娘们的娘家和监出来跟臣子斗着玩，并不的就不干事儿？”

    顾县丞&顾玉成：“？！”

    燕小仙师——你在说么？？？！！

    燕红放下手，不满地看向当着一县长吏的顾县丞，不认同地摇头道：“你们这些当官的，也胡闹了，就不能好好跟皇帝配合一下，先把正事办完了再斗争吗？”

    顾县丞：“？？”

    这话为么要对着我说？！我只一个小小的县丞啊！我管得着京师那帮神仙吗？？

    “小、小仙师，你刚才说……说的么？么史书？”只有秀才功名、没混成官僚的顾玉成颤抖地道。

    “啊，我好像不应该说漏嘴的。”燕红面露懊恼，朝顾玉成摆手道，“别问了，少爷，你们最好别知道多，不然日子会过不下去的。”

    大明朝最后要被一帮鞑子干掉，输得特别磕碜狼狈、输得让后世极其不甘心。但到那时候如今这代老早死干净了，知道了也没么用，不过徒增烦恼。

    别说么泄露结局警告世，书上的警告少吗？哪朝哪代的上层精英都能知晓前朝兴亡史，都晓得逼反天下只会天下大乱，春秋时老子亦早早就说了“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惧之”，这帮读书天天搁那念，也没见着念到心里去，中举了当官了，该鱼肉百姓鱼肉百姓。

    燕红这一肚子读书明理后便自然然产生的、对全天下聪明的不满，听在顾家伯侄耳中，却跟威胁差不多……

    顾县丞面色刷白，打着摆子从小马扎上摔到地上，顾玉成惊骇得双手捂住嘴，连连摇头：“不问了不问了，天机不可泄露，我不问了。”

    燕红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也没那心去计较这位少爷的“反常”表现，只对战战兢兢地爬起来坐回马扎上的顾县丞道：“我懂县丞的意了，王知府个嫉恶如仇敢告状的，他要来了，贵阳府若有做过恶事的，就要坐不住了，这样吧？”

    “回小仙师话，正如此。”顾县丞用湿淋淋的汗巾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

    燕红眼神一冷：“那关家马队行之事，便听命于此了？这究竟谁？”

    顾县丞不由苦笑，摇头道：“知道关家马队听命于谁倒容易，可只凭这条线索便想追查出幕后主，却难如登天。”

    燕红先面露疑惑，随即若有。

    史书上，哪怕皇帝亲命三司严查的案件，也有不少悬案。

    说白了，哪怕普通想做点恶事呢，也会尽力遮遮掩掩，何况手眼通天的高位者？

    找一个死士背锅，或巧妙地栽赃给其他，于手握大权的一方大员言，易如反掌。

    “既如此……那咱们黔地，有这本事能耐的高管，究竟有几个？”燕红皱眉道。

    这个就顾县丞的老本行了，当即仔细为燕红道来。

    黔州道地方虽穷，该有的衙门一样不少。

    首先，主管地方行政的黔州道承宣布政司，常称为“布政司”、“布政司”或“藩司”，设左、右承宣布政各一，这位皆从二品的大员，跺跺脚便能让黔州道抖三抖。

    其下，有从三品的左右参政，从品的左右参议；各司其职，分管督粮道（征收田赋）、督册道（户籍）、分守道（往府、县镇传达催办布政司公事）。

    参政、参议员额不定，这些最低也从品的高官，同样在黔州道威名赫赫，别说升斗小民了，顾县丞这种一县长吏轻易都难得拜见。

    其次，主管司法刑名事务的提刑按察司，主官为按察，与布政司首官同秩同阶，为从二品大员。

    从官为按察副，秩正品，辅佐按察处理司法刑狱、监察按劾、治理驿传；副下设佥事，正五品，员额不定。

    再来，黔州道最高军事领导机构，都指挥司。

    设都指挥一，从二品大员，与布政、按察同阶，但因本朝贵武贱之故，都指挥事实上要听命于前二者。

    其下又设都指挥同知，正三品；都指挥佥事，正三品。

    顾大老爷的北山卫，顶头上司便都指挥司的都指挥同知。

    除此外……因宪宗皇帝信重监之故，都指挥司有个不能忽视的重要物：黔州道镇守监。

    永间的监只协助地方，称为“协镇”，但到了成化间，监权势日涨，已实际上的“镇守”；如今的黔州道都指挥司，都指挥本这个武职在布政、按察这俩官大员面前得装孙子，也就镇守监能跟另外二司较一较。

    顾县丞将这些黔州道的大员、要员如数家珍般娓娓道来，听得燕红头昏眼花、头痛欲裂……

    “咱们黔地，居然有这么多大官？！”燕红一脸震惊。

    她看史书时倒也不不知道本朝的官名多如繁星，但并不耐烦去记，只匆匆扫一眼就算；在她的认知里，她以为一个地方就一个大官说了算……

    顾县丞苦笑连连，要不官场都知贵阳府水深，关家马队那般大张旗鼓收罗童女，各地县衙、乡官，又何必强做眼瞎耳聋？

    朝廷防备武职，地方将士令不得擅，不然的话，顾县丞情愿让堂弟领北山卫兵士于城外抓住那只马队、将救出，都不愿一脚插进贵阳府这谭深水里来。

    毕竟南明顾氏说在地方上赫赫煌煌，但跟高门望族差得远，不过区区寒门罢了，也就升斗小民会将顾家当做大户。

    但即冒险那般做，燕小仙师必定也不会满意……顾县丞也奈得很。

    “既然有这么多高官，咱们又要如何将那幕后主捉出来？”然，燕红数了一数这群大员数量，便皱眉往他看来，压根就没隐藏她那并不只想救小友的心。

    顾县丞微微吸了口气，心中忧喜参半，强打精神道：“小仙师既打算除恶务尽，那我等便不妨引蛇出洞……”

    顾县丞虽多努力也只做到一县长吏便再难寸近，却也不庸碌之辈，若说他没有野心，那必虚假之言。

    慢慢了解了燕红，晓得了燕红有心“凡俗事”、不那种么都不管的“跳出红尘之”，顾县丞便默默盘算着在燕红身上押注；这一路来暗自量盘算，想出了个计谋来。

    燕红听他将主意道来，面现喜色：“这办法，我寻能行得通！”

    又商讨了一番细节，愈发有信心的燕红拍胸脯道：“此事不难，且包在我身上。”

    顾县丞只说出了他盘算计谋的第一个版本，用意打探一番燕红这个小仙师本事有多大上限，对方上来就大包大揽，他反倒没有多少信心了：“小仙师要一前往？我族兄那位老上司必定可靠的，求他配合一番，或许更稳妥些。”

    “不用，若知道的多了，难免谋事不密。”燕红好歹看过史书的，书袋子她也会掉那么一个，“若咱们找到了证据，县丞再去求助那位顾老爷的上司，届时调兵也就有了现成借口，免得事后害他被刁难。本朝武职不易做，这点我也知道的。”

    顾县丞沉默了下，点头应下。

    有了计划的燕红满心欢喜，又道：“待此事了结，我这里尚有一桩重要事，要麻烦县丞相助。”

    别冒着丢官风险来帮忙，燕红肯定要给谢礼的，不然说不过去。

    顾县丞心头一震，按捺住激心情拱手称必定尽力——燕红那副有宝要献的小得意模样，他眼瞎了才看不出来。

    商定办法，一行也休息得差不多了，又快马加鞭赶路。

    到得日暮前，顺利赶到了贵阳府。

    熟悉地头的顾县丞当即打发侄子顾玉成去各府上送拜帖，他地方官吏，来府城里必定得有个合理借口，各个山头都得去拜一拜——不管能不能拜见着，态度得先做到位。

    再来……便安排自家手，到府城外各处主干道上去蹲守、静候那支搜罗童女的马队。

    “关家马队或许不会进城，但办好了主家交代的事，必定要来府城周围一趟，与主家派出的接头的。”

    由顾玉成出面包下的小院内，顾县丞细细对燕红解释道：“等马队的自行现身，要比我等去大海捞针稳妥些。”

    “我了解了。”燕红点头道。

    她不听不得劝的，顾县丞的计划靠谱，那她当然听顾县丞的。

    顾县丞暗暗松了口气，他最担心的燕红仗着艺高胆大随意乱来，若事败了又责怪他谋划不利，那他便满身嘴也说不清。

    燕小仙师不仅不任肆意，处处听劝，顾县丞心中妥帖，出谋划策也更用心了几分。测试广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