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彻底失去意识之前,我见到了令我终生难忘的一幕。
女人站在我眼前,跳起了一支古老的舞蹈。
我看不懂她在跳什么,只知道,那动作十分诡异。
在跳完这支舞以后,女人的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视着我,她提起还沾着我血的匕首,用力刺向了她自己的心窝!
这次,她终于见了血。
血像一汪泉水涌了出来,飞溅到地上。
落在地上的血珠,立刻幻化成了无数条蛇。
黑蛇与白蛇,在眨眼间,就密密麻麻地挤满了整个房间。
滑溜溜的鳞片,贴着我的身体划过,只留下了一股难闻的腥气,和滑腻的感觉。
最终,女人和我都被蛇群吞没。
我也在蛇群之中,渐渐失去了意识……
“醒醒,喂,醒醒!”
有人在拍打着我的脸。
我猛地一下子坐了起来,点头看向自己的胸口。
不见了……
之前被女人用匕首划出的伤口,不见了!
我惊魂未定地抚摸着自己的脸,皮肤柔滑而细腻,没有半点伤口。
而那把匕首,现在还好端端地插在我的腰间。
那个奇怪的女人呢?
还有那满屋子蛇呢?
为什么都不见了?!
窗户不知什么时候被人打开了,微凉的风呼啸进来,吹得我清醒了一些。
宋词正站在我的身前。
她双手抱在胸前,“放心吧,你没死。”
我的确没死,死人不会有我这种温度。
可我为什么没死?
昨天的伤,明明很严重,我怎么会一点事都没有?!
我看向房间角落的人偶。
人偶又变回了原来那潦草的样子,只不过,它的头是歪斜的。
意识到我在看它,宋词抱怨道:“你竟然还对它下了手,这娃娃多贵你知道吗,我好不容易才把它的头固定回去。”
我一激灵,它的头真的掉过。
也就是说,昨晚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我跳起身来,一把按住宋词。
昨晚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她该给我一个解释了!
“松手!”
宋词用力扯开我,神情漠然。
“走吧,我领你吃早饭去,我饿了,吃饱了再说。”
说完,她就不管我了,自己径直向外走去。
尽管她遮掩的很好,但宋词对我的态度不一样了,我能感觉到。
她看向我的眼神里,比原先多了一层……嫉妒。
是的,我没有看错。
她为什么要嫉妒我?
我不明白,但我还是从地上爬了起来,跟着她走了出去。
宋词是现在唯一能解开这秘密的人。
坐在早点摊子上,我耐心等待她为我解开秘密。
她咬了口馅饼,“你昨晚见到的那个女人,就是镜族的先祖。”
她终于要开口说了。
“你没发现自己身上有什么不一样了么?”她突然问我。
我摇摇头。
突然,她一把抓过我的手,让我手掌朝上。
我这才看清,在我手腕的内侧,多了一个图案。
那图案,跟宋词手腕上的一模一样,只不过,我的看上去颜色要比她深一些。
这图案怎么会莫名出现在我手腕上?
宋词低头,搅动着碗里的粥,“你是先祖要找的人。”
我表示不明白,她这些断断续续的话,我根本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这话,还要从镜族刚诞生开始。”宋词慢悠悠开了口。
“镜族刚诞生时,伴随着这个族群一起出现的,还有一件圣物,那就是黄泉新娘的嫁衣。”
“你应该看过我的书,知道那是什么吧?”她问我。
我说知道。
那本书我翻看过,内容跟神棍讲的大差不差,写的都是一个女子,爱上了创世之神,爱而不得,就用他的头发织成了一件嫁衣。
只不过,无论是在书里,还是在神棍的讲述中,那个女子究竟是镜族的人,还是宋家的人,都含混不清。
我问出了这个问题。
宋词有些不耐烦,“她可以是宋家人,也可以是镜族的人啊。宋家的人,为什么就不能做镜族的祖先?几千上万年前,又不止一个宋家人。”
她说的确实有道理,我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先祖对创世之神的爱恋,感动了天地,于是天地灵气化为一位使者,找到了先祖死后,游荡在人间的魂魄,告诉她,只要她能重新找到那件嫁衣,就有再见创世之神一面的机会。”
“但先祖为了接近创世之神,已经透支了太多精力,她的魂魄已经不能再投胎转世了。但是,要取得嫁衣,必须得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所以,先祖一直在这世上找,能够帮她找到嫁衣的有缘人。”
“而我,就是为了帮她找到这个人而存在的镜族使者。”
在说这话的时候,她莫名有些骄傲。
“那其他几个人呢?”我突然开口,她有些没明白。
我看着她的眼睛,“在我之前,你是不是还找了几个人过去?她们人呢?”
那一层叠一层的血手印告诉我,被骗到那间房子里接受试验的,不止我一个。
宋词先是惊讶于我为什么会知道,而后她诡谲一笑,压低声音。
“她们啊,都去陪先祖了。”
我很明白这意思,这就是在说,她们都死了。
提到她们的死,宋词却毫不在意。
“我劝你最好不要想太多,就算你报警,也找不到她们的。”她微微一笑,“你没有证据,所有人都会以为你在撒谎。”
我沉默了。
她说的一点也没错。
没有证据,就不会有人相信我。
我现在,也没有时间去做这些无用功。
“那我要怎么样才能找到嫁衣?”我问。
“这个么……”
宋词长长的指甲,一下一下敲打在桌面上。
“我已经告诉你很多了,要是想知道,就拿你的东西来换。”
我平静地看着她,“说吧,换什么。”
“当然是你手中,跟镜族有关的东西。”她说。
“不瞒你说,我最近在构思一本新书,但灵感不是太充裕,所以,我需要一点东西刺激。”
她探出一根手指,左右晃了晃,“不要对我撒谎哦,你给的东西是不是真的,我可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她的话,说得天衣无缝。
可我知道,她在撒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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