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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华丽的宫殿之中,叶炎安与贵妃相向而立。
贵妃一脸担忧,扶上叶炎柒的肩膀,“安儿,幸好今日不是你遇到那些刺客,你不知母妃有多担忧。”
叶炎安挣脱贵妃的双手,苦笑道“母妃,你是担忧他们找错人吗?”
贵妃脸色一变,疾言厉色道“你说什么!”
“母妃如今连我也要瞒了吗?”叶炎安痛心。
昨夜收到消息,他想到母妃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连夜赶来分析利弊,称消息来得古怪,不能轻举妄动。
母妃当时应承下来,没想到转头就骗了自己。
“既然安儿知道便知道了,现在是来质问我吗?”贵妃凤眼一横,盯着自己的儿子,一脸不满。
“儿臣不敢!”叶炎安后退一步,拱手请罪。
贵妃见状气极,“儿臣?你竟为了这事与我生分?”
“母妃,且不说消息尚未证实,就算是真的,七王妃何其无辜?”叶炎安耐心道。
不知为何,就这一日的竞争,他竟有些敬佩顾风华,觉得她若就此香消玉殒,实在可惜。
“安儿。”贵妃降低音调,“你就是太善良了,今日还有另一波人出手,说不定就是太子的手笔。”
“两拨人?”叶炎安疑惑。
他自是知晓死士是母妃派去的,还以为杀手也是母妃为了万无一失而派,因此在风华告之有三个活口后,他便令暗卫杀人灭口了。
可说那二十个人是太子的手笔,也太蹩脚了,他不信。
太子虽式微,可宁家毕竟是武将之首,不至于出这样的人手。
“可不是嘛?所以安儿,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贵妃教育儿子。
以前儿子没有称霸的野心,让贵妃颇为头痛,好不容易软硬兼施让儿子去争那位置,儿子虽练得文武双全,可却未使多大的劲儿。
做儿子的不使劲,做母亲的就得为他筹谋。
叶炎安知道打消不了母妃心中的执念,便退一步道“我希望能公平地与太子竞争。”
贵妃深吸一口气,终究还是按捺不住怒火,劈头盖脸骂道“你与我谈公平?这世上根本没有公平!当初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父皇的,可却被宁家那老妇抢去了,那时怎么没人来跟我讲公平?”
“母妃,过去的事”叶炎安听了无数次母妃和皇后的恩怨了,仍想劝说。
“我告诉你。”贵妃打断叶炎安,“今日之事虽败了,却试出了顾家那丫头武功高强,若要取西北兵权,顾家不能再出女将军,她,不能留。”
“母妃,你冷静一些。”叶炎安扶住贵妃的肩膀,试图安抚她。
“安儿,我们退不了。我们与宁氏母子,不是你死就我活,你明白吗?”说着说着,贵妃流下眼泪,一脸惊恐。
叶炎安知道母妃与皇后有很深的隔阂,只是自他记事开始,皇后就闭门不出了。
幼时,他们几个兄弟时常在一起,弟恭兄友,十分和谐。
可不知从何时开始,母妃就不允许他与兄弟们一起玩了,并跟他说父皇最喜欢他,他才是父皇心中太子的人选,必须样样拔尖。
他信了,事事做到最好,父皇和母妃都十分高兴。
可大了后,他才知这是母妃的野心。
当初,父皇还是一个不起眼的九皇子,母妃陈氏出身小门户,本不般配,可两人一见如故,情窦初开,便互许终身。
可不知何时起,出身显贵的宁氏也看上的父皇,并为其挣军功,助其坐上皇位,自己成为皇后。
幸好父皇没忘记母妃,几年后接其入宫。
母妃一直认为皇后抢走了她的男人、她的后位、他的太子之位,还说皇后不会放过他们母子,因而时时督促他一定要拿回失去的。
可他一直觉得这是母妃单方面的的执念。
于是,他耐心安抚道“不会的,我们谁都不会死。我们就放弃那些念头,我娶个王妃,生一些孩子,你颐养天年,不是很好吗?”
“啪!”贵妃闻言直接挣脱叶炎安,反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这一计清脆的声音,让母子两都呆住了。
片刻之后,贵妃手忙脚乱地抚摸儿子脸上的殷红,哭着道歉“对不起,安儿,我不是要打你,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母妃,你魔怔了!放弃那些执念吧!”叶炎安拿开她的手,冷漠地说道。
“这不是执念,而是你死我活的较量。”贵妃见儿子疏离自己,心疼不已,她踉踉跄跄地走到主位,瘫坐下去,狂媚一笑,盯着自己儿子,“你可知先太子是如何死的?”
叶炎安听到此话,一脸惊慌地问“不是那嫔妃难道是母妃?”
“没错,是我下的毒。”贵妃端坐起来,平日娇媚的脸竟有些扭曲,“所以,你现在还觉得她能放过我们吗?”
叶炎安无法相信这个惊人的消息,喃喃道“若是父皇知晓此事”
贵妃轻笑,“他知道又如何?这是他和宁氏欠我的!当初他负了我,可我已有身孕,不知如何是好,便舔着脸上宁府求个侧室之位。可宁氏见都没见我,就叫人把我轰走,还让人打了我腹中的胎儿。后来入宫再度有孕,我惊得夜不能寐,胎死腹中,这些账我不找她找谁?我与宁氏之间的血债早就算不清了,如何放过?”
这血海深仇是贵妃的耻辱,她从未与叶炎安提起过。
只是如今再不推他一把,恐怕母子就要背道而驰了,那她争这个皇位给谁?
事已至此,叶炎安也无法说出让贵妃放弃的话,也不得不开始认真审视这条相争之路。
如今双方僵持在西北兵权,顾家便处在风口浪尖上。
可为何母妃当初又不让他求娶顾风华,直接让顾家站队到自己这边?
于是他问道“如此,此前为何不同意我求娶顾风华,如今损耗死士杀她,不是大费周章?”
“我为何不同意你娶顾家那丫头?”贵妃愤恨起来,“我恨这些武将之女,仗着家中手握兵权,就能嫁到最好的夫君,也不愿你走你父皇的老路。”
唉,母后心中的执念太深了,现今她也成为她当初恨的那种人?
只是当局者迷,叶炎安只能叹道,“我不是父皇。”
“是啊,你不是他,那是因为我在为你铺路。”贵妃瞥了一眼他,知晓他终究还是心软,认为顾风华无辜,“这世界哪有那么多无辜之人,我当初有何错?你未出世的哥哥姐姐不无辜吗?”
见叶炎安不说话,贵妃知晓他心中已有计较,一挥广袖,“你不愿做的事情,母妃帮你做,只望你别辜负了母妃半辈子的心血。好了安儿,我累了。”
“如此,便不打扰母妃休息了。”叶炎安拱手告退,背着一堆沉甸甸的过往退出贵妃的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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