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斗星域,沧澜星。
作为古老北斗璀璨的一角,沧澜星亦可称沧澜界,在旧时九州坠落后从九州星域分离出去,成为了天圆地方之下最为辉煌的一大星域,宇宙中接近半数的古老者皆在这北斗星域沉眠。
现如今,这些曾经行于史书之中的古老者一同醒来,齐聚于这沧澜界中,为了迎接一位尊贵的客人。
层层云海上,以律法铸就隔绝尘世的高墙。在凡民无法察觉的地方,整颗沧澜星散发微光,盈满灵力,这是一方大界的意识复苏,来承接高维律法的降临,沧澜界在律法筑起的高墙内砌出恢宏行宫,供那些威名赫赫的古老者落座。
天空呈现出数种律法光柱,沉寂已久的律令自然而然地浮现,号令八方。披甲的巨兽手握长戟,深邃的空洞围绕水晶缓缓旋转,三头六臂的女子手捧长矛,其身后,更是有数道神秘莫测的身影伫立一方,他们以本尊降临尘世,甚至不曾呼唤来行者座驾。
北斗星域的古老者全部出现,这般架势,可横扫宇宙诸界,天圆地方亦要度量他们的分量。但此刻,他们降于沧澜界行宫,不约而同地身伴圣器,不知是为了什么。
答案很快就就揭晓了。
北斗星域中心,嘈杂的嚎哭声响起,未知的雾气蔓延,恍惚中似乎出现了一条河流从远方流淌进璀璨群星里,当那条模糊的河流走到尽头,那里的宇宙空间被一双苍白的利爪撕开,如井喷般的幽冥使者鱼跃而出,贴紧利爪撕开的裂痕往外延伸,缓缓成为一扇门的形状。
“来了!”披甲巨兽低声,言语间满是忌惮,他下意识握紧自己的圣器。
听闻此话,行宫内的古老者心中皆是一紧,原本肆无忌惮的律法波动收敛。他们的目光纷纷聚焦在北斗星域中心处,那里幽冥行者的歌颂声令星海沸腾,宛若给死寂冰冷的宇宙浇上热汤。
巨门漆黑,但宇宙的背景被其气息染成不祥的红色。
“青霄神君。”为首的巨兽拜道,以九州的古语来称呼对方。
有了巨兽开口,其余的古老者也纷纷朝着女子点头问好,“见过青霄神君。”
女子甚至不曾给这些古老者一丝多余的目光,她淡淡地瞥了一眼巨兽便走上行宫首座。
这份傲然和蔑视却没有引起古老者们丝毫的不满。
他们也没有胆子不满。
青霄神君,死之归源,地府之主。寰宇之战中踏平大荒荣枯神殿,撕下大荒半数疆域。在这个宇宙完全失去与至尊关联的现在,这个疯子简直是肆无忌惮,不知将多少圣者送去往生。
根据大荒如今的命之归源的说法,青霄神君不单单只是死之归源一条路,她实际行走的并非死之律法,而是无上杀伐之道。雷霆,天威,任何一种展露生杀予夺的力量皆是她的权柄,死之律法不过是她手中最趁手的利刃罢了。
面对这样的人物,古老者们也不禁胆颤。
因为自己引以为傲的力量在对方眼中不值一提,那柄苍冥刀下,如他们这样的亡魂不知多少。
“使者们通告的时间太过紧凑,我等准备尚未周全,还请青霄神君勿怪。”巨兽沉声说道,神色郑重。
“不知青霄神君突然造访北斗,所为何事?”
首座上的黑色生灵默不作声,地府之主的巨大阴影已经笼罩整座大殿,古老者们噤若寒蝉。
在死寂的沉默里,那旋转的空洞开口打破,核心的水晶嗡鸣发光,“青霄神君,我等没有参与九州的战争,没有站在任何一方,更没有屠戮任何九州属地。即便是天央大荒派遣使者来到北斗,我等亦没有受其蛊惑参与战争,这里是宇宙里最辉煌和安宁的地方之一,我想没有生灵愿意将这里带入战场血腥的后尘。”
“我们只在乱世中寻求一个安隅之地。”
这番话令古老者们纷纷点头赞许,看向首座的地府之主,总是认为对方太过蛮横不讲道理。北斗没有参与战场,战后清算更是落不到他们的头上。
死之归源寻来他们已尽地主之谊,没有道理给他们这般脸色。
强大并非一切。
古老者的确畏惧死之归源,但北斗也拥有厚重的底蕴,现在的九州禁不起折腾,若起了冲突,他们也未必真的害怕着新生的青霄神君。
“这里是北斗星域。”首座上,地府之主冷冷开口,目光凌厉地扫过每一个古老者,威严压得他们抬不起头。
“我曾以青霄神君之名号令宇宙中所有从九州分离出的星域归还,只有你们充耳不闻。”
“神君!北斗星域如此广袤,又安居如此漫长的年岁,只是您归还一言,我等要施行起来谈何容易啊!”三首六臂的女子感慨道。
“是啊,神君,恕我等冒犯。当初九州身陷战乱之苦,若是北斗星域并去九州,这等辉煌和安宁岂不是荡然无存,您又怎能忍心看着这苍生一同饱受战乱的痛苦呢?您生在九州,年纪轻轻取得归源之位,打下赫赫威名,天央大荒都畏惧您,这一路顺风顺水,您怎知晓黎民之苦呢?”
“和平就是这个宇宙中最可贵的东西了。”
青焰冷眼看着沧澜行宫内的古老者们一唱一和,言语间将她打入不仁不义的暴君境地,令她感到烦躁。
过于吵闹了。
北斗本就是九州的星域,归还需要什么理由么?
青焰的指尖敲击王座的扶手,翠绿兽瞳眯起。
杀了罢。
还有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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