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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云婷醒来后,立马让丫鬟拿来了镜子,照着镜子她就哭了,脖子上一条疤痕,像条蚯蚓似的匍匐在脖子上,异常明显。
柳云婷捂着脖子惊叫“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都怪云灿,都是因为她我才这样的。我要找她算账。”
说着,柳云婷就想下床,找柳云灿算账。
丫鬟想起陆姨娘的叮嘱,胆怯的拦住了要往外走的柳云婷,急切的劝她,“小姐,我们能回来,全亏了二小姐。二小姐,二小姐……小姐最好还是别二小姐。”
说着,说着,丫鬟身子抖起来,血红的那一幕仿佛就在眼前。
“二小姐怎么了?她还能杀人不成?我脖子受伤都是她惹的祸。我找母亲为我评理。”
“小姐,还是不要去吧!二小姐,二小姐,很厉害,那些,那些歹徒都是二小姐,二小姐毒死的……”
“这不可能,你别想骗我,……她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
“真的,可恐怖了,地上全是血,全是血。小姐,你以后,别惹二小姐了。”
“少骗我,你们就是怕被责罚,我才不怕了,我是三小姐,我不怕她柳云灿……”
听到吵闹声音,陆姨娘快步走进来,看着要起身的柳云婷,压着她又重新躺在床上,面色凝重的说道“你冷静点,你惹不起她了,云婷!”
柳云婷一头雾水的看着陆姨娘,以前,姨娘从来没说过她惹不起她,如今,怎么姨娘也怕起来了。咱们不是还有大姐撑腰吗?
柳云婷想不明白就直接问道“姨娘!我怎么就惹不起她了,以前姨娘还说,云灿她性子面,可以随意拿捏,如今,姨娘怎么变了。”
陆姨娘坐到床沿上,理了理皱起来的衣角,解释道“不是姨娘变了,是你二姐姐变了,她已经不是那个你能惹的二姐姐了。”
“听话,以后,你少惹她!除非你不要命。”
柳云婷摸着脖子不甘心道“我,我这脖子都有疤痕了!”
“二小姐让人送来了无暇玉露,说了用上一个月,肯定能消除疤痕。”
“你抹一抹。”说着陆姨娘就吩咐道,“把二小姐送来的无暇玉露拿过来。”
丫鬟很快从柜子上拿来了无暇玉露。
陆姨娘接过来,打开,从中挑出一点,细心的抹在伤口处。
“真的吗?真的有效,能消除疤痕?”柳云婷不信,二姐这么好心。
这个问题,陆姨娘能回答柳云婷,柳记药铺的无暇玉露几乎要排队才能买到呢!
效果如何,事实摆在那里。
陆姨娘耐心的回答柳云婷“是真的。如今,白米镇的女子都抢着买呢。”
柳云婷垂下脑袋。
声音沉闷的问道“姨娘,以后,我们是不是都得让着二妹妹了?”
陆姨娘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没办法,据她了解的情况,柳云婷确实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了。
她竟然能炼制毒药,且闻之必死的毒药。
不光毒药毒,听说,她毒死人的时候,眼睛眨都没眨一下。回来后,照样睡觉,照样吃饭。这份狠劲,她都没办法比。十来个人就死在眼前啊!血跟溪水似的流淌啊!
就像她刚刚说的,除非不要命,否则,你就不要去惹她。
柳云婷把陆姨娘的话听了进去,没有去找柳云灿的麻烦,但,见到柳云灿的时候,不服气的同时又似乎多了些打量与畏惧。
柳云灿见此,并无多大感触,只要她不给她惹麻烦,就行。
……
“你们小姐呢?”
翻墙过来的周子箫逮着院子里提着水壶的丫鬟问道。
丫鬟绿梅见是周公子,弯了弯身子,回道“小姐在书房,不过,小姐吩咐了,不让人去打扰她。”
周子箫当做没有听到丫鬟的最后一句话,直接向书房走去。
丫鬟跟在后面小声喊道“周公子,小姐今日心情不好!”
杜荣拦下追着周子箫的丫鬟绿梅“放心,不会有事!”
绿梅犹豫不决的看着周子箫进了书房。没听到小姐的呵责声,绿梅放下了心,她瞪了眼站在书房门口的杜荣,提着水壶走了。
这主仆两人都当这里是周府了,来去自由得很。
小姐不说,她也只得当看不见。
周子箫走进去时,柳云灿正托着下巴,看着书桌上白底蓝釉瓷瓶里的两株海棠花。
周子箫目光变得幽暗,她身旁的丫鬟真不称职,一个个没有心机,没有眼色,那天就是到李府赏海棠花出事的,如今,瓶子里竟然还插着海棠花,也不怕她家小姐想到那天的事情,心里犯堵。
他真的该给她一个宫中的宫女来伺候她。
周子箫拉了张椅子就坐到了柳云灿书桌旁“心情不好?因为杀了人?”
柳云灿似乎刚发现屋里多了一个人“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
其实,周子箫在回来的那天晚上一直待在她的屋檐上,看着她沉沉的入睡,他才回了府。
就是这样,他依然不放心。
所以,在暮春告诉他,她发了一天的呆,什么也没做时,他承认他慌了。
他怎么忘了,她是一个女子,一个普通的女子。
不管她如何假装镇定,她心中一定是慌乱的。
杀人不是杀鸡!
想当初,他见到第一个死在他面前的人时,他记得他久久不能睡着,羊角灯从傍晚天不黑一直上到太阳升起,天光大亮,外面有宫女太监的走动说话声,才让杜荣熄灭内室的羊角灯。
“我很好!”
柳云灿幽幽的说着,目光随意的扫了他一眼,下巴抵到桌子上趴了下来,似乎脖颈无力承受住脑袋的重量。
此时的柳云灿像午后的猫咪,慵懒又温暖。
“谢谢你!”柳云灿侧着头,看着他,悠悠的说道。
她知道,他明白她的意思。
“小事一桩!”
他想全包全揽,让她无忧,可,又怕事情做得不合她意。
踌躇许久,他还是问道“沈大公子你准备怎么办?”
沈公子?
柳云灿扯着嘴角,冷冷的笑了。
“自然是杀人偿命!”
周子箫手拍桌子,高兴道“我喜欢!”
他还以为,她会妇人之仁,不忍心下手,如今,她既然是这个意思,他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不说是一个沈公子,一个沈家他也会给她平了。
“这事你不用操心,我给你办妥了。”
柳云灿坐起来,半只胳膊撑起头,嘟嚷道“我想亲自去呢!”
“那我跟你一块去。”
柳云灿看看周子箫,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也好,后续的事情,他可以帮她收拾,要不然,她还要配药。
这时,柳云灿才扫到他的胳膊,想了起来“你的胳膊?”
“我的胳膊没事。吴老给我包扎了。你瞧,好好的呢!”
周子箫挥着胳膊,突然皱了眉头,停下来,胳膊还疼呢!
“呵呵!”柳云灿笑起来,“别逞能了。我给你配了药,你喝完了再回去。”
“好!”
书房温暖如春,柳云灿摇着圆屏绣着猫咪的小扇子,看着药炉里的药,周子箫手中捧着一本书,眼睛却偷瞄着为他熬药的柳云灿,耳朵听着药炉里“咕噜咕噜”声音,鼻子闻着熟悉的草药味,一切那么随意悠然温馨……
如果日子一直这样该多好!周子箫微微发楞。
……
约好的日子。
周子箫带着柳云灿进了沈府。
沈府门头看着普普通通,红漆漆的大门,门两边一对小石头狮子。
进了沈府前院,没想到里面装饰得金碧辉煌。
特别是沈大公子的院落。
敞厅里碗口大的柱子金箔包着,闪着金光。红木的整套家具,雕刻精美。
博古架上摆满了珍奇异宝。
玉石做成的一棵枣树,栩栩如真。
不知道他的内室是不是也如此骚包,如此富丽堂皇。如果也是如此,不知道他怎么睡得着的?
“周公子要见我,哪个周公子?”
沈大公子沈传山寄着腰带,面色倦怠的就走了出来。
周子箫恨不得刚刚挡在了柳云灿面前,这家伙,大白天的还在屋里干什么好事?!
“咳咳!”周子箫假咳了两声。
柳云灿却无所知的盯着沈传山看,面上没有丝毫羞涩,有的却是冰寒。
倒是,沈传山见了柳云灿好好的立在他面前,吓了得退后了一步。
他心道她怎么来他家了?
那些个歹徒从他那里得了命令走后,就没有了音讯,难道他们没去抓柳云灿?
还是,他们出了什么事?
沈传山瞧着柳云灿的目光闪烁不定。
他强作无事状,问话结结巴巴,却露了怯“柳……柳小姐,别来无恙啊!”
“托沈大公子福,至今还活着!”
活着?
沈大公子一愣,心中顿时一激灵,眼睛咕噜一转,后退半步,想到这是在自己家里,又强作镇定,上前了半步,厉声问道“柳小姐无缘无故的来我沈府,想做什么?”
柳云灿掸了掸椅子上看不见的灰尘,悠然的坐了下来,反问道“这话我想问沈公子呢?”
周子箫挨着柳云灿也坐了下来。
屋里的小厮一头雾水一脸懵逼的望着自家公子,心道听着语气里夹枪带棍,他们该倒茶吗?
沈大公子看看自作主张坐下的俩人,怒意的坐到了柳云灿对面,他朝小厮招招手,小厮立即上前给三人倒了茶。
沈传山喝了一口茶,似乎得到了一丝作为主子的威严,他翘着腿悠然的说道“柳小姐说的我不明白。”
“不明白?”
柳云灿站起身来,对着孙大公子就是一狠狠的巴掌。
“啪!”
响亮的一声,震惊了屋里所有人,包括沈传山与周子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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