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暖顿了顿,回殷颂道:“儿不知道。”
“一定要查出来。”殷颂怒道,“若知是谁,定要他碎尸万段!”
殷暖顿了顿,说道:“只阿父身体抱恙,不然,若是现在去一处地方,定能得知真相。”
“什么地方?”
殷暖缓缓说道:“远幽寺!”
远幽寺里冷风阵阵,罗氏心里越来越害怕,特别当她翻出一俱烧得漆黑的尸首时,更是害怕得几乎惊叫出来。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发生这俱尸首又壯且高,断不可能是殷婴,方才匆匆往外走去,再不敢翻弄那些有可能埋藏着这些狰狞之物的焦黑木材。
“阿照。”罗氏忍不住低声唤了殷照两声,却在没有回应之后心里更加的慌乱起来。
另一点,殷照却是一动不动的站在一堵烧得破败的院墙后面。罗氏的唤声他能听见,可是却回答不能。心里又怕又急,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在心里不停的咒骂方才突然出现的那个人。
原来就在他和罗氏分开之后,还未走几步,只听得身后一阵风声,待反应过来,已是一动也不能动,直到现在已经差不多半个时辰了。而至始至终,他甚至都没看清对方是谁。
罗氏脚下越走越急,可是远幽寺却似乎很大,她感觉自己走了一个又一个的长廊,还是没有走出去的迹象。
终于,再穿过一个厅堂就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罗氏心里不由放松,慌忙走了进去。
这个厅堂大概是远幽寺里最主要的正厅,用的皆是上好的木,虽然也在一场大火中毁得再也不能住人,但好在框架尚在,也不像一时半会儿会坍塌的样子。
罗氏远远的透过烧坏的屏风看着远处隐隐约约的门,正松了一口气,忽然原本漆黑的屋里一片明亮,她惊了一跳。下意识的看过去,只见破败的厅堂正中放着一张同样烧得黑黢黢的案几,案几上一只白色的蜡烛在燃烧着,小小的一团火光在夜风里摇曳。
“谁?”罗氏惊呼一声。忙举着火把往后退了一步,可是空荡荡的四周一个人影也无,她心里更加的害怕起来,视线下意识的又回到案几上,这一看再次惊住。只见原本空无一物的案几上竟然放着一本翻开的经书。
罗氏忽然颤抖起来,两眼惊恐的看着经书的旁边,只见那里有着一只精致的瓷碗。
手里的火把忽然掉落在地上,很快就熄灭了。她却顾不得这些,只是一眨不眨的看着案几的方向。
心里忽然想起,这里便是那日她来找殷婴时殷婴所待的地方,那时他便是坐在这一张案几前。而那个碗、那个碗是她给他送来所谓的素斋的碗。
“到底是谁?”罗氏崩溃的往四周看了看,可是周围安静得甚至不见一点风声,又哪里像是有人的样子?
罗氏心里害怕极了,可是她还是忍不住跌跌撞撞的走过去。小心翼翼的唤道:“阿婴,是你吗?”
依旧无人应声,可是此时风声忽起,那些将落未落的梁柱残骸随之发出一阵阵凄厉的响声。
罗氏心里一颤,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脚下忽然绊着一根木柱而后跌坐在地上。
正在这时,四周的光线突然暗淡下来,屋外不知何时竟有着淡淡的月光,厅堂里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四周情形。
忽然间,罗氏呼吸越来越轻微。眼睛越瞪越大,因为只见那原本空无一人的案几前,此时坐着一个白色的人影。那人低着头,正端着一个碗。右手不停的重复着一个动作,似是在安安静静的吃着里面的东西。
“阿婴!”罗氏忽然不顾一切的跑过去,可是在她到达的时候,却发现那个人影依旧在她几步开外的地方,他的面前已经没有了案几,可是依旧一手拿碗。一手执着筷箸,动作甚至没有丝毫的改变。
就像是殷婴生前所做的最后一个动作。
罗氏下意识的伸出手去,却又在即将碰到他的时候收了回来,下一秒,崩溃的捂住脸哭出声来,“阿婴,阿婴,我的儿,为母对不起你呀!对不起!”
虽然不亲近,可那确实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啊,她原本、原本也是不舍得如此对他的。
然而那个身影对这一切仿若未闻,罗氏有些崩溃的哭道:“阿婴,你别怪我好不好?为母也是被逼的呀,若是不这样对你,罗家就完了呀。”
对面的身影依旧不停的重复一个动作,不知是否错觉,罗氏甚至听见了筷箸敲打在碗底的声音,一声声像是敲打在她的心上一般。
“阿婴。”罗氏抬起头,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去,哭道,“你别吃了、别再吃了。”那个身影每送进一口食物进嘴里,都像是在提醒她她的罪孽,罗氏几乎有些崩溃的喊道,“阿婴,那里面放了迷药,你别再吃了,阿母从新给你做,从新做,什么也不放好不好?”
那个身影似乎终于听见了她的话,放下碗筷,愣愣的抬起头看着她。
罗氏忽然扑上前,一把把他抱着,一叠声的道:“阿婴、阿婴,为母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我的儿!”
就在这时,院墙后面的殷照的终于感觉到自己手脚能活动了,随便甩了甩手腕,他立刻奔向罗氏的方向。想要赶紧阻止她继续说下去,虽然不知道罗氏是受了什么刺激会说出这些,但若是被第三人听见,只怕他和罗氏都完了。
然后殷照方才走到一半,忽然又愣在原地。不为其他,因为本来一片漆黑的环境,忽然亮如白昼,本来空无一人的远幽寺,此时站着无数个人影。
看着坐在软轿上的满脸怒气的殷颂,又看看站在他身边的家僮和殷暖,罗氏有些反应不过来眼前的情况。她呆滞的回过头,就看见原本她以为是殷婴的地方,此时正站着一个身量极高的和尚,除了那个光头之外,那人几乎和殷婴没有一点共同之处。
“啊!”罗氏忽然惊叫一声,总算是明白了自己方才都说了些什么。她连滚带爬的跪倒殷颂面前,哭道,“郎主,妾身……啊!”
殷颂狠狠一脚踢在她身上,怒道:“毒妇!虎毒尚且不食子,你怎如此心狠手辣?”(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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