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马思琪确实很不爽快,那日从树砚阁回来之后,她不过抱怨了殷昕几句,说他不该为水奴那个贱婢出头,让别人误会了什么。谁知那时殷昕正因为担心水奴被打而有些烦躁,说话口气也差了些,如此两人竟然就起了龃龉。
然而毕竟未有什么直接的证据证明殷昕真的对那个婢女有意思,当时也很像是简单的求个情而已,如此就算知道殷昕有私心,她也不理直气壮,因此虽然多次想去服个软却又因为咽不下这口气作罢。
然而还没缓过这口气,今日竟然听说殷暖竟然起死回生了,马思琪听见的时候简直气得连饭都吃不下。
只是她素来心高气傲,又想着殷萝虽然心狠手辣,却也头脑单纯帮不上自己什么忙,干脆也懒得说。
殷萝见马思琪精神萎靡的模样,有些犹豫的道:“现在会不会很打扰阿嫂?”
“不会。”马思琪摇摇头,“小姑不必见外,请直言便是。”
殷萝便提出自己的困扰,马思琪正是烦心时候,正想做些什么出口恶气,所以也乐意殷萝赶上来问出这么一件事,想了想便说道:
“就算是表郎君这样的人,想来也不会不在意女子的清誉,既然现在事态紧急,小姑何不从此处着手?”
殷萝闻言恍然大悟,醍醐灌顶一般,面色微红着立即转身离去,说要赶紧着手准备,不然表兄就走了。
马思琪看着她兴奋又赧然的离去的背影,有些疑惑她是否明白自己的意思,不过不管怎么说,总不会差别太多就是,反正毁了水奴那个贱婢的清白,不管殷暖还是王韵书甚至是她的夫婿,想来都不会有人再记挂着她,到时候自己再出手。弄死弄残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公主!”
“嗯?”水奴跪坐在案几前,左右手各执一枚黑白子,见因田进来,便把手上的棋子放下。问道,“可探听出什么结果了吗?”
之前殷暖醒来之后,说是水奴身上有伤,就不让她前去伺候。连精神好了许多的谢氏也让她回屋歇着,说是这几日也辛苦了。水奴不好太过固执。就回到房间,只是这些天发生的事太多,她也没入睡的心思,想得头痛之下,干脆起身独自对弈。
因田听她问起,点头回道:“婢子按照公主的吩咐,去暗中跟着四娘子,果然见她和罗氏说起这次的事。”
“嗯。”水奴没怎么意外的点点头,“然后呢?殷萝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之所以会肯定还有后续,是因为若只是确定这么一件事的话。因田肯定不会离开这么长的时间。
“殷萝后来又去找了马思琪。”
“马思琪?”水奴道,“去找她做什么,难不成这次的事情她也出手的吗?这人倒也厉害,不过来殷家这么点时间就和殷萝罗氏达成共识了不成?”
因田想了想,看马思琪的态度,确实也和水奴说的差不多一个意思,便点点头,把后来马思琪和殷萝的对话一字不漏的转述给她。
因田说到后来也有些郁闷,在宫里时也就罢了,不成想水奴在殷家明明只是一个婢女的身份。却还有这么多人虎视眈眈的在背后暗算着。
水奴倒是没什么意外,想了想问因田道:“就是马思琪的本意是告诉殷萝,让她毁了我的名声,但是殷萝似乎理解错了。打算自己亲身上阵是吧?”
因田点了点头,看殷萝回来之后粉面含春的模样以及她对婢女的吩咐,似乎确实是这个意思没错。
“这些人,还真是一刻也不让人省心。”水奴轻叹口气。
“公主。”因田问道,“接下来还要去跟踪殷萝吗?”
“不用了。”水奴道,“知道她的目的就好。接下来只需要铺好一条路给她看见就好。”
“公主打算怎么做?”
水奴道:“就用她喜欢的方式吧!”
既然有那个胆量一次又一次的出手,就应该明白,凡事总有因果轮回的时候。或许之前她还因为想赎以前的罪孽,又见没人伤亡,也就浑浑噩噩的过去了,可是这一次殷暖的事情真的让她后怕,若再有下一次,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得下去。
不知是那种毒药的后遗影响,还是因为躺的时间过长的缘故,殷暖醒来的第二日还是浑身无力,在地上走了几步之后便又气喘吁吁的躺了回去。好在王韵书说并没有什么大碍,再休息两日也就没事了。
殷颂命人送了一堆的补品前来,其他人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也都送许多贵重补品,阿元问过疡医,挑了几样出来之后,其他的全放库房去了。
谢氏的精神也好了许多,在婢女的搀扶下也能来殷暖的卧房坐上片刻。
这天谢羊黎去看望谢氏,见她消瘦的模样,叹气道:
“阿暖已经没事了,阿姊你也放宽心养好身体才是。”
“我没事的。”谢氏笑了笑说道,“阿父他身体还好吗?”
谢羊黎点点头,“还好。”
“阿弟你不必骗我的。”谢氏叹了口气,轻声道,“这些年,生老病死我早已经看开了,每个人都会走到那一步的,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确实还好。”谢羊黎道,“只是头脑越来越迷糊,精神也差了许多。”
“这样吗?”这个回答到是没出她的意料,就是因为谢家家主的身体一向不是很好,所以才会在之前谢三前来禀报说家主不行的时候,她几乎立即就相信了。谢氏又道,“如此想必谢家现在也是一团乱吧?”
“不过一堆跳梁小丑罢了。”
“我是知道你的本事的。”谢氏笑了笑,又说道,“有你在家里主事,阿父他想必也省心许多。”
只是虽然如此,谢家毕竟不同于一般人家,每股势力都有着极深厚的根基,又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能一一拔除的?
谢羊黎盘腿坐在案几前,闲闲的侧身屈起手肘枕在案几上,顿了顿,开口说道:“阿姊……阿父他昏迷时,多次提起你的名字,说是很抱歉!”
谢氏闻言怔住,半响,才开口道:“我方才说过已经看开了,是说的真的。当年不明白,所有心里怨恨。这几年渐渐也能理解。阿弟你去告诉阿父他老人家,就说我已经不怪他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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