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务卿赫尔想与中国签署卖粮协议的努力遭遇到困难,并没有让赫尔感到气馁。笔砚阁 m.biyange.net他立刻将中国的要求发回给华盛顿,同时不断联系中国官员,试图找到突破的机会。
除了在中国国内努力,赫尔还发电报给美国商务部发去电报,要他与苏联进行沟通。赫尔出发的时候,苏联还在与美国就设备买卖进行谈判。到现在还没结束呢。
就在赫尔的命令发出去的三天后,斯大林同志接到了报告,“美国要求苏联每年增加500万吨粮食的进口,作为回报,美国政府将批准向苏联出售更多成套设备。”
慢慢抽着烟斗,斯大林总书记有些搞不明白美国佬到底想做什么。美国是粮食出口国,需要把粮食卖出去,这个并不稀奇。苏联作为机械设备进口国,买点美国粮食来缓解美国出口压力,也不稀奇。但是这500万吨粮食,还是每年进口,这就属于给了苏联很大压力。以美国的商业立国的传统,这种做法显得很不地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斯大林总书记请来莫洛托夫,要他给出些看法。莫洛托夫当即答道:“总书记,就我们所知,美国国务卿赫尔正在中国访问,据说他的工作之一,就是希望能够与中国签署更长期的粮食出口协议。”
斯大林总书记默不作声的抽了半锅烟丝,便感觉明白了大概原因。而莫洛托夫也做了他的推断。想来美国政府的意思是,既然苏联与中国关系不错,而且中国本就有巨大的粮食需求,苏联则是对华粮食出口大国,把这个压力转嫁到苏联,苏联也能轻松应对。
不过做了这样相对不算是负面的解释后,莫洛托夫又讲了比较负面的解释,“总书记同志,我认为如果我们同意的话,美国也有可能将此事告知给中国方面。所以,我建议,我们将这个消息转告给中国吧。”
斯大林觉得莫洛托夫的建议好像有些软弱,但是再考虑片刻,又觉得莫洛托夫的建议的确比较妥帖。美国粮食价格便宜,而苏联向中国的粮食出口走的是正常的国际市场价,这中间存在一个价格差距。苏联的确可以从中赚一笔。
不过一旦赚了这笔钱,就给了美国人利用价差的空间。中国虽然与苏联已经建起了安全互信,政治互信,经贸互信,但是中国虽然自称社会主义国家,可在苏联看来,中国还是一个资本主义国家。中苏两国之间签署的《中苏友好条约》,仅仅是确保中苏两国之间不进入战争状态的和平与安全条约。这个条约不针对第三国,绝非是社会主义国家之间共同战斗的条约。
也就是说,苏联外长莫洛托夫的看法没有错,一旦苏联赚取价差,美国完全可以利用此事作为与中国交易的筹码。与其被美国利用,直接告诉中国,反倒是最好的选择。
斯大林总书记磕掉抽完的烟丝,神色似笑非笑,“看来通过我们对中国施压,才是美国国务卿的如意算盘。”
莫洛托夫没想到斯大林同志竟然做出这样的判断,但是稍一思索,也觉得这个想法应该是正确的。但莫洛托夫并没有感到意外,现在的世界上能够向中国施压的国家并不多,如果美国现在寻找的是意大利、荷兰、德国之类的国家,中国根本不会搭理。
如果是英国对中国施压,中国只怕也不会特别在意。法国作为中国的准盟友,他们也不会傻到对中国施压。现在也就是苏联才能给中国制造足够的压力,而且即便制造了压力,只要苏联外交上不出事故,也就是说,负责执行者不是一个傻到真的认为中国是一个可以任由苏联揉捏的国家。那么,双方就可以达成不错的协议。
“那么我现在就去联系中国外交部么?”莫洛托夫问。
斯大林点点头,“我同意你的看法。”
当天,正在思考美国现状的何锐就接到了外交部送来的文件,看到了美国为了卖粮的事情如此努力,何锐也觉得挺有趣。到现在,中国不急着签约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何锐在对美国的局势进行判断。
何锐看了看日历,这都已经5月了。何锐登时有种“山中无岁月”的感觉。最近研究国际局势发展,每天就是工作,吃饭,洗澡,睡觉,周而复始,转眼就半个月过去了。这时间过得好快,眼瞅着就到了夏收时节。
既然到了夏收,夏种的时间,总理吴有平肯定要按照规定,前去视察夏收情况。何锐趁着吴有平还没出发,让国务院送一份今年粮食情况介绍。
如果是以前,何锐就直接让农业部的人来做报告。现在中央政府工作越来越上轨道,农业部曾经面对激烈的变革,也就是粮食两季种植的普及问题。现在该普及的地区差不多都已经完成,也该把工作交给国务院负责。何锐要做的,就是有问题去找国务院,而不是自己直接找人。
很快,农业部的一位司长到了何锐这边。何锐好像见过,却没交谈过。何锐心里面有些感慨,随着国家的稳定,人事安排也终于到了现在的局面。各个部门已经拥有了本就该有的人事权。
在早期,何锐大权独揽,其中之一就是人事权。一位司长如果没有得到何锐的审核,他就上不了位。当时那么做的原因是何锐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打造国家,现在何锐不再“大权独揽”的原因则是国家已经逐渐按照何锐制定的方向确立下来了。即便人事权归了国务院,乃至于各个部,整体方向也会按照何锐制定的国家模式运行。
这位司长姓吕,吕司长有些激动,介绍情况的时候语速比较快。何锐倒是完全能听明白,所以一直沉默的听着,直到听到了这一段,“预计1933年,中国年产化肥量将达到1000万吨。新修的水利设施,以及机井的数量能够满足现在的粮食需求。”
何锐举起手来,吕司长立刻停下来,看着何锐。何锐问道:“现在的河北省,机井每年采水多少吨?”
吕司长连忙翻了翻文件,很快找到了统计,“大概是3亿吨。”
何锐心中叹息,局面还是走到了现在的地步。吕司长搞不明白何锐为什么看上去有些不高兴,连忙问道:“主席,您对这种开采有意见么?”
何锐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中国是世界上水资源严重短缺的国家之一,拥有18%的人口,却仅占世界水资源的6%。中国人均水资源只有2300立方米,占全世界人均水平1/4,也是世界上人均水资源最为缺乏的国家之一。在全中国水资源人均严重短缺的今天,中国仍然存在着水资源向南方分布较多、北方水资源远低于南方等问题。河北省人均水资源还不到300立方米,仅占全国平均水平的零头和1/7以下。
在水资源方面,全国人均是世界人均的1/4,而河北人均是全国人均的1/7,河北的人均水资源为全球人均的1/28。世界上人均水资源在1万立方米左右,河北人均水资源甚至不足300立方米,占全球人均水资源的3%。这是河北水资源短缺的问题。偏偏河北又是平原地区,在古代属于中原地区,是我国重要粮食产地。
无论水资源多么短缺,都不能使河北良田抛荒或工业得不到发展,从而使河北省水资源短缺问题更加严重。过去河北每年有关水的消息,基本上就是以下这副模样,缺水抗旱才是主基调。地表水分不足,则只有向地下索取。
“我没什么意见。”何锐叹道。这话当然有些违心,却不是假话。现在中国人口每年增长都超过2000万,而且这种增长也不会在短时间内降低,而是会维持一段时间。也就是说,中国人口有可能在15年左右增加4-5亿。
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根据人口调查做过一份并没有公布的人口增长分析报告,看过这份报告的人都被吓到了。根据现在的人口数量以及出生率来估算,到了1950年,也就是何锐建立全国政府的25年后,中国人口就可能达到10亿人口。
人口增长的如此之快,可以认为是国家安定,人民生活比原来富足。加上死亡率低,医疗覆盖了国家,所以人口快速增加。但是粮食问题立刻就凸显出来了,10亿人口所需要的粮食是一个可怕的数字,所有政府高层都被这么一个数字给吓到了。
何锐是真的不太害怕。因为何锐生活在一个人口近15亿,而且十分发达繁荣的中国。那个中国并不缺粮,甚至不怎么需要进口粮食。当然,所谓的“不怎么需要”,也是动辄进口以干万吨计的粮食。但这些粮食的目标是为了调剂口味,给饲养业提供粮食。
之所以能如此,是因为新能源完全突破后,与之搭配的海水冶炼技术得到了全面突破。何锐参观过中国输水管道,那已经是一个连绵数干公里的输水系统。从海边的起,每年动辄数百亿吨的海水引入工厂,以非常高效而且廉价的技术进行了冶炼,分离出淡水以及各种盐分。
淡水通过庞大的管道系统输送到曾经干旱的各个省份,将曾经几乎无法种植的广袤的沙漠以及荒漠灌溉成良田。这是一个覆盖了300万平方公里的灌溉区。而这种新式的农业模式也不是简单粗暴的大水漫灌,而是高技术含量的农业模式。
一排排高高架设的太阳能板看不到头,在太阳能板间的是整齐的作物区。清洗太阳能板的水,定期的灌溉这些耐旱的作物。那些曾经的沙地与荒漠旱地则进行了土壤改良,从而生产出大量的作物。
针对这样的农业,还开发出了专用的无人机系统。这些无人机不仅仅有天上飞的,还有地上跑的。种植、管理、收割,都有无人机执行。一个人往往就能管理几平方公里的面积。
而且利用二氧化碳为基础原材料,合成淀粉、糖、氨基酸等产物,又大大缩小了对粮食的直接需求。使得中国彻底解决了问题。
虽然那样的技术也许到这个时空的60年代才能进入全面的实际应用,但是何锐并不畏惧。既然已经亲眼见到过,就证明这种事情是完全能够实现的。
吕司长看着何锐不吭声,心中更加紧张起来,他小声的问道:“主席,我可以继续汇报么?”
吕司长是听说过以前不少人到何锐这里汇报,在何锐的询问下整个人被问的满头大汗的事情。他很是担心,是不是自己的准备不足,让何锐失望了。
何锐则收起了回忆,说道:“继续。”
吕司长的报告完全基于现在的事情。从现在的局面来看,农业发展十分令人欣喜。随着化肥与农药的普及,农业的两季种植以及密植全面得到了普及,每年粮食产量增长都超过10%。而且连续两年粮食产量增长都到了15%。
农业部上层是看过1950年中国人口到达10亿的评估报告,虽然没有引用这份令人恐惧的报告内容,但是中国人口即便每年增加3000万新生婴儿,相对1932年已经6.5亿的人口来说,人口年增长也不到5%,只有4.615%。
与人口增长相比,两室产量增长的非常快,不仅能够养活这么多人,更能够让所有人的生活水平逐年提高。
就在何锐以为这份报告里面只讲述光明未来,而不讨论存在问题的时候。吕司长终于开始讲述矛盾与问题。
最大的矛盾就如何锐所听过的,主要是用水问题。密植的确大大的提高了农业产量,同时也大大增加了农业耗水。淮河以南地区年降水在800毫米左右,用水压力一直不大,但是在北方地区,每年降水400多。这两年气温比较高,旱灾虽然频发,但是比较极端的降水也经常出现。农业部因此提出了建议,就是修建更多的水利设施。以保障农业供水。
除了农业供水,工业用水量,以及快速发展的城市供水也在争夺用水。工业与城市不仅在和农业抢水,也出现了污染问题。这都是农业部头痛的问题。
如果是普通人听到这些,大概就会觉得天要塌了,至少中国也是危机四伏,好像遍地干柴,一个火星就能让柴堆燃烧起来。
但何锐完全不怕,甚至不怎么担心。这些报告的内容,何锐在众多历史记录中都见过。解决这些问题所需的并不是唉声叹气,更不是瑟瑟发抖。在生产领域,发展生产力,在社会领域,在效率与公平之间进行调整。在更宏观的领域来看,则是推动整个社会的发展。
之所以新中国的政府能显现出非凡的生命力,最大原因就是敢破敢立。让新中国政府拥有其他国家政府不具备的这种勇气的,是中华文明的积累。在漫长的农业时代中,中华文明积累出的历史经验,让中国政府并不缺乏勇气,但是缺乏支撑这种勇气的能力。所谓的保守,并非是国家没有勇气,而是不想因为执行脱离实力的政策而人为的制造出社会的动荡。
既然工业化已经开始了,不断改变就变得可以执行。
吕司长汇报完了,看着何锐还是若有所思的模样,心中更是惴惴。但是吕司长也不敢打断,他听同志们说过,何主席就喜欢思考。经常会陷入很长时间的思考。这种作风对于中层来说都未必是好事,为了提高效率,执行必须快捷。哪怕是错了,也得先干了再说。
但是对于领导层来说,善于思考就是绝佳的能力。而且也从来没有听说过何锐因为思考而耽误了工作的事情。绝大多数经验中,何锐的都是当时看似最激进的政策制定与推动者,还从来没听说过何锐是一个保守主义者。
就在此时,何锐问道:“我只是问一下,对于喷灌,滴灌技术的研究到了什么程度。”
问了这么一个问题,何锐都觉得自己或许是太激进了。运行国家所需要的基础认知就在于“任何政策都需要成本”,大水漫灌看似简单粗暴,但是这么做并非是因为有人故意要浪费,而是因为一个非常朴素的原因,成本低!
喷灌,滴灌,都是高技术内容。但是只要这么做了,就要面对高成本。进入所有田地的管道需要钱,管道安装、拆卸、维护,都需要成本。这些成本要么由国家承担,要么由人民承担。如果考虑到国家的钱来自税收,最终还是得有人民承担。
但是何锐不得不这么问,河北省经过40余年的开采,地下水累计超采1500亿立方米,已形成七大漏斗区,面积约7万平方公里。地下水超采的结果是怎样?第一个是地面沉降问题,你将地下本来的水全部抽走,那么本来有水的部分变成空洞、承载力降低,可能诱发地面塌陷。
华北平原是全国地面沉降最严重的地区,2018年被列为严重区的面积为5800平方公里,占全国严重区的99.8%。其中,北京地区地面沉降的累计最大值约为1.2米;天津地区地面沉降累计最大沉降量为3.25米;河北沧州市地面沉降累计最大沉降量为2.50米;山东德州市地面沉降累计最大沉降量为1.08米。地下一米多,乃至三米多,这是一个怎样的概念呢?这是一个大空洞,足以使一辆车直接掉下,如此离谱的地下空洞在北京市、天津市城区都有。
作为21世纪的新人,何锐对此有很大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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