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无辰在黑暗中醒来。
他感觉浑身疼痛,像是被鞭子抽打过一顿,神智恍忽,隔了很久才清醒。
“小伙子,你醒了?”有声音响起,像是老头子在讲话。
童孔逐渐放大,他适应了黑暗,发现这是一处地牢,地上有很多干草,碎石,头顶是凸凹不平的泥顶。
我被绑架了。
他心中一阵悲凉,我夜某,金乌族天骄,竟然落入匪寇之手,生死倒是小事,可这要是传出去,夜某颜面何存?
只是想一下同门的眼神,他便感觉,脚趾能再抠出一座地牢。
“小伙子,你咋不扭过来?是不是嫌自己长地丑?
莫得事,我见过的人可多了,胆子大得很,你再丑也吓不死我。”背后老头说。
“胡说八道。”
夜无辰陡然转身,说谁丑呢?
还好,这老头倒是长得正常,头发稀疏,脸上皱纹不少,老的很标准。
“幼,也不丑啊,他们是不是抓错人了?”老头意外地说。
夜无辰沉默了会。
“这里是青族?”
“你咋晓得啊?”
夜无辰冷冷说道:“旁们左道,你们若知道我是谁,会后悔的。”
老头咂嘴,“别跟我整这些,我就一扫地的,今个见又有人被丢进来了,竟然还是个脑子正常的。
我就想问你,犯啥事了?”
扫地的?
夜无辰心中一想,按照古书所言,这怕是一位得道高人,他便心中一动,声音缓和,拱手道:
“我是被青族的首领,抓过来的,他对我下了蛊术...不知前辈可有解法?”
他暗自感知,发现自己体内已经被种了奇怪的蛊,它蛰伏在体内,潜藏颇深,牵连五脏六腑,七经八脉,几乎侵蚀了他的道基。
感觉很可怕的样子。
“我晓得个锤子。”
老头说,“别跟我提那畜生,不遵祖训,反了天了他,还要把那些东西都放出来。
守了几辈子了,偏要拿出去,祸害自家,再祸害外边。
咱这青族,早晚得给他整去求。”
“什么意思?”夜无辰不解。
“你怎么啥都不晓得,跟个信求一样。”
老头鄙视,“来这儿的肯定是反对他的,你刚说是他朋友,又说被他打一顿弄进来了,那还用问?
小伙子你肯定是觉醒了,看见他身上里虫,他怕出问题,不叫你出去。
凡是反对他的,全都被关这儿了,这阵子他忙没空管,说不定啥时候,就木得命了。”
觉醒?
邪修?
夜无辰冷笑:“又是一个想与我洗脑的。
我夜某偏不着你的道。
会这等妖魔写道,你们这定是邪修部落。”
而后,他严肃纠正:“不是被他打一顿,是被暗算的。”
正常战斗,他,不弱于人。
“真是个信求。”
老头不与他辩解,拿起扫把,又取出水壶,“看你关了几天了,喝水不?”
夜无辰背负双手,冷漠道:“不放人,我们没完。”
“不喝去求。”
老头拿着扫把转身离开,“想待就待着吧,三天后我再过来。”
“等等,我喝。”
夜无辰发现确实口干舌燥,一身实力遭到封印,身体有些撑不住。
润了润喉咙,他恢复了些精神,看向铁门,眼睛微微眯起。
虽然失去修为,但感知还在,他发现周围没有人,这么一个老头子,拦不住他。
他看准老头的脖颈。
“信球,想出去就出去,木人拦你,我就一个扫地的。”老头拿着扫把骂骂咧咧。
这地牢扫地的活轻事少,哪都好,就是费老头。
夜无辰心神一凛,这前辈好生敏锐的察觉力,他想了想,还是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你是说,我可以出去?”他确认一遍。
“地牢很大,不同房间关了很多人,你可以去瞧瞧,别跟个信球一样老觉得我想害你。”老头说。
“前辈,你到底是做什么的?”夜无辰问,一句一个信球,让他头大。
老头提着扫把,回头费解地瞅着他,不说话。
“……”
夜无辰便不说话,负手走了出去。
穿过通道,穿过狭窄的走廊,走廊处有很多油灯,散发刺鼻的味道。
偶尔有天窗,有阳光倾泻进来,却有人把守,原来守卫都在这里。
走了一会,来到另一个房间,他见到十几个人,他们像犯人一样被关在这里,有几个甚至还锁着脚链。
看其衣着,也是土着。
还自相残杀吗?夜无辰心想。
“幼,听说有个觉醒的外人过来,说的就是你吧?”有个中年汉子说。
“什么觉醒?”夜无辰道。
“就是发现自己其实是寄生虫的奴隶呗?”汉子不绕弯,说道。
夜无辰问,“我体内的蛊虫,就是你们下的?”
他可以清晰感受到,体内有异物,不时有蠕动感。
“你自己养了这么多年寄生虫,还问别人?也不怕你体内的虫子伤心。”
“胡说八道。”夜无辰反斥。
又是什么邪修言论。
他不屑一顾,经历过专业训练,不管什么样的邪修话术,都无法说动他。
众人便不再理他。
夜无辰想了想,取出手上储物戒指,他发现自己的法器,宝药异果都没丢,只是通讯法器什么的全没了。
看来,他们也不敢轻易动我的东西。
取出那些宝药异果一看,竟然全部都是不可名状的,蠕动的虫卵一样的东西。
为什么会这样?
看着这些虫卵,他顿了一会。
然后开始盘膝,尝试运转心法,破开封印。
于是他体内那团“怪异的虫子”开始有节奏的蠕动起来,七经八脉传来熟悉的灵力流动感,他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睁开眼睛,不再修炼,想了一会,去找了角落里的铜镜。
借着昏暗的光,盯着自己的脸看了一会。
“呕。”
他忽然开始剧烈干呕,抱着小腹蜷缩在角落,喃喃自语。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啊?”
“修道这么多年,我修的是什么啊?”
……
地牢里,多了一个失意者。
他大概明白这是什么处境了。
这里的人,都是反对“青族首领”的人,被强制关押在这里,某种意义上说他们是一类人。
不久后,牢房门再次打开,然后有锁链哗啦声,牢门重新锁上。
其他人看过去,寻思这又是谁冒犯了首领那畜生,被弄进来了。
来的是一小孩,长着尾巴。
“大伯。”那小孩摆手打招呼,小脸上露出笑容。
“苗苗?”
有惊喜声音响起,一中年人又喜又忧:“你不是逃出去给中原邪修传信了吗?怎么也被抓回来了?”
“算了,回来也好,回来也好...哎...”
寒暄之间,只有夜无辰愣住了。
“你,不是那个算命的身边的人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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